“弒神者？”
劉子昂一驚！
不死邪物也罷，散播詛咒者也好。
他們最喜歡乾的事，便是假借神仙佛聖之名！
他們怎麼可能會將一副代表‘弒神者’的畫放到自己的神殿中？
要知道，在這幅畫的正對面，就是西王母神像啊。
“會不會是劉家先輩，或者誅神司以前的司役曾經到過這裡？”
“也留下了這幅畫？”
聞言，劉子昂想也未想便搖起了頭。
“這幅畫，從技法上來看是屬於先秦時期。”
“畫風技法，其實和桃源仙境的畫一樣。”
胖子聞言點下了頭。
誅神司建立自秦，先秦的畫當然不可能是出自誅神司的手筆。
“況且，誅神司行事不會這麼隱諱。”
“至少如果是出自誅神司，肯定瞞不過我。”
說完，劉子昂再度仔細地看向了話。
胖子也再度點下了頭。
只不過隨後，他還是向劉子昂說道。
“會不會是比誅神司更加早的司職衙門？”
這一次，劉子昂只是搖頭，但沒有否認。
這世上是不是存在比誅神司更早追殺拘捕不死邪物以及散播不死詛咒者的衙門。
他不知道。
誅神司也不知道。
但卻又不能否認。
因爲這世界，有太多太多反天逆神的傳說了。
自秦以後，世界上流傳的神仙佛妖其實都有誅神司的參與。
所以劉子昂十分清楚，先秦以前的逆天反神傳說，極有可能並不是空穴來風。
可若那時候真的就有了類似誅神司的衙門。
爲什麼誅神司又從來沒有找到過其蹤跡。
一時間，他看着這幅畫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就如胖子所言，這幅畫很有可能真的就是比誅神司更早的司役部門留下的。
“弒神？”
“誅神？”
緊盯着畫，劉子昂情不自禁地小聲呢喃着。
突然，他眉頭狠狠一挑。
弒神和誅神這四個字，終於讓他明白了，畫中這一束他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的金光是怎麼回事了。
“胖子，畫上的這些仙女，是不是全都避開了金光？”
劉子昂緊盯着畫，又向胖子問道。
胖子微微皺眉，很快就點下了頭，“還真是。”
“沒錯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劉子昂指着畫，恍然大悟般地向胖子解釋道：“古人作畫，光源是不會逆着光源的。“
“你看地上仙女及桃樹的影子！全都是逆着這金光的。”
“再加上仙女們全都避開了這金光，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劉子昂擡手在金色光芒上一指，“這金光，是來自於另外一幅畫！”
“另一幅畫？這又怎麼說？”胖子連忙開口，“唉，你別老是賣關子，你這臭毛病真的要改掉。”
劉子昂朝着胖子瞪了一眼，啐道：“這是你打斷了我的話。”
話音落下，他連氣都不敢換，快速向胖子說道。
“以前有一種畫，叫套畫。簡單來說就是畫連着畫。”
“第一幅畫都是一個單獨的情景，但將套畫中的其他畫套在一起時，畫的情景雖不變，但表達的內容會完全發生改變。”
“弒神！”劉子昂指了指畫的主體，接着開口道。
“沒錯，還有屬於套畫中的另外一幅畫不見了。如果兩幅畫組合，一定是這金光弒神之景。”
“可是！”然而說到這裡，劉子昂猛然一頓。
因爲恍然大悟而激昂的情緒也隨之快速減弱。
甚至連一秒鐘都不到，他的臉上又浮出現了疑惑這色。
“可這，還是說不通啊？”
“又有什麼說不通的？”胖子看着劉子昂這副自言自語之狀，當即咬了咬牙，“又賣關子。”
劉子昂又瞪了他一眼。
這才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我在許家的船上，見到過一幅材質一模一樣的畫嗎？”
胖子點頭道：“知道！”
而後又開口催促：“趕緊說，你真要急死我了。”
“從那幅圖的內容來看，應該不是這套圖中的。”
劉子昂先低頭沉吟了一聲。
那幅圖是海上馭龍圖，結合許家西海王先祖的背影，應該講的是西海王馭去海外尋求仙山仙島。
和眼下這幅暗含弒神之意的圖內容合不上。
沉吟過後，劉子昂這纔將眉頭皺起，神色難看地開口道。
“只不過，那幅圖，是活的！”
“活的？”胖子大吃一驚，連忙又朝着眼下這幅壁上之畫看去。
他的雙眼中，再次噴出了藍色光芒。
看了許久，胖子拼命地搖了搖頭。
“沒看出這幅畫是活的呀。”
“也許是要在某種情況下才能恢復活性。”
劉子昂輕聲開口。
旋即指向了畫的另外一側，“無論如何，以構圖的視角來看，這裡還應該存在一幅圖。”
“那幅圖在某種情況下恢復了活性，自行脫離消失不見。”
“只是......！”
說到這裡，劉子昂一頓。
他再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這一次胖子沒有開口催促。
因爲他看了出來，劉子昂這次並不是故意賣關子，他是真的被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劉子昂才輕輕吸了一口氣。
這才接着開口：“只是我想不明白。”
“徐大小姐說那活着的畫是人魚幼崽，那這幅不知道去了哪裡的畫，也應該是人魚幼崽纔對。”
“既然它們是人魚幼崽，又怎麼可能代表着弒神呢？“
“我之前徐大小姐在海底，可是親眼看到人魚人跪拜這西王母神像。”
劉子昂轉身指向了這古怪的神像。
人魚崇拜神，卻本身又代表着弒神隱喻。
這太沖突了。
突然，一道清麗的聲音傳入了劉子昂的耳中。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人魚的的確確是受不死秘術改造而來。”
“海上馭龍圖，也的的確確是人魚幼崽，我這條信息絕對不會有錯。”
“這也就意味着，你們現在看到的畫，極有可能也是通過不死秘術製作而成。”
“既是由所謂的‘神’親手製作，卻又代表着‘弒神’，的確十分古怪。”
這是徐鈴的聲音。
劉子昂一愣。
這纔想起防毒面罩之中有無線電通話裝置。
他在這裡和胖子的對話外頭所有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胖子同樣才反應過來。
他的耳朵上也戴着一副無線耳機。
兩人怔愣之間，徐鈴的聲音再度傳出。
“不過現在並不是管這些的時候，裡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聞言，劉子昂皺了皺眉。
誅神司行事，雖然看似莽撞，遇到不死邪物必定是死戰不退。
但真正執行的過程中，其實細緻無比。
因爲他們知道，每一處秘境不同尋常之處，都極有可有是解決往後謎題的關鍵鑰匙。
若來此地的真的就只是誅神司劉家人，他們一定會不計一切辦法，先把這幅圖的情況弄明白再進行下一步。
遇戰必上，遇邪必斬。
但他們同樣也會步步爲營。
要不然每代只能活30歲的誅神司劉家人，也絕對不可能血脈傳遞至今還沒有斷絕。
只可惜，現在起主導的不是誅神司，而是徐鈴的天命司。
而且這又是在海上仙島，天命司的經驗更足。
劉子昂想了想，決定還是暫且聽徐鈴的。
深吸了一口氣後，劉子昂這才徹底把注意力從畫上轉移。
而後朝着四周探去。
同時向面罩中的揚聲器中說道：“還有點問題，我和胖子再查查。”
“嗚嗚！”
思緒鬆開，那時刻籠罩在這神殿中的慟人心扉的哭聲又傳了出來。
可現在，劉子昂卻犯難了。
他和胖子本以爲這哭聲是從神像之後傳出的。
可這神像後面，除了畫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聲音，好似又轉移到了另外一側。
但從始至終，他和胖子並沒有注意到一丁點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