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敢嗎?當時,他可是把劉暢綁架出來的。何況,他要報警早就報了,他的猶豫不決讓兇手抓住了可乘之機,利用他的猶豫,還故意給他拍照下套,讓他以爲自己被栽贓嫁禍了,一旦報警,警方就會懷疑他。這樣,馮遠就更不敢聲張了,而且也不會讓劉暢報警。兇手在這方面確實很會揣摩、利用別人的心理,倒是當心理醫生的好材料啊。”
“合着半天,我是被那傢伙當傻子耍了。”馮遠氣得捶胸頓足。
丁潛繼續說:“兇手的跟蹤能力也很強,一直圍着你們轉,他在尋找劉暢落單的機會。劉暢,其實你真該謝謝馮遠,如果沒有他,你恐怕早就落在兇手手裡了。”
聽了丁潛一番話,這些天一直恍恍惚惚的劉暢似乎才恍然大悟。她難爲情的瞅瞅馮遠,動動嘴脣,又難於啓齒。
馮遠更窘,雙手亂搖,“別謝我,別謝我。誰能見死不救啊,換做誰都會的。”
丁潛微微一笑,“現在你知道了,其實你很勇敢。”
“謝謝你丁醫生!”馮遠知道,丁潛在爲他澄清劉暢的誤會。
……
……
四個人動身之前,馮遠去前臺順便把賬結了。這個地方既然已經被兇手盯上,還早離開早好。
丁潛驅車帶着四個人,由劉暢指路,趕奔她的老家。
其實劉暢是平江本地人,母親開超市,父親跑運輸,家境也算殷實。到了上學年齡,學區小學和初中的質量太差,讓父母很發愁,正好想到有位舅舅住在杭州市裡,於是跟舅舅一商量就給女兒改了戶口送到杭州上學。劉暢從小學到大學,十多年一直呆在杭州,也算半個杭州人了。不過畢業找工作不太順利,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平江,做上一家外貿公司的公關,待遇還不錯,就是經常出差。她打算先幹兩年,有更合適的地方再跳槽,父母卻希望女兒趁着好時候找個好人家嫁了。保媒的人倒是有不少,其中不乏家境豐厚的,只是劉暢自幼模樣出衆,走的是從小天鵝變大天鵝的成長模式,被人寵着擡着慣了,骨子裡難免有點傲嬌,眼界也高,一般男人根本看不上眼。要麼不嫁,要嫁也得是布拉德?皮特那樣兼具英俊與熱血的天地男兒,要麼就是價值千萬的年輕才俊。這兩條標準基本就撂倒了一大片適婚異性。如果中國女性都是這樣的擇偶標準,男人再多生2個億也不夠挑的。
就在劉小姐風光無限,信心爆膨的時候,倒黴的被馮遠綁架了。劉暢最初還以爲他是哪個因爲太過迷戀自己所以鋌而走險的仰慕者,而真實情況卻這更恐怖,將她從雲端徹底摔在地上。在一個兇殘的罪犯眼中,沒有什麼公主與乞丐的分別,所有人都是任他拆卸的玩具。
轎車從超市前門繞到後院,從外面就能感受到一片死寂,沒有聲息,沒有人影晃動,所有一切都完全靜止,靜止到讓人從心底發毛。
劉暢在座後排,車還沒停穩,就要開車門下車,馮遠急忙拉住她,“你還是不要下車吧,有些東西,你還是不看比較好……”
“這是我家,我都來了,一定要進去。”劉暢十分倔強,不容分說打開車門下了車。
其他人只好也跟着下車。
丁潛一眼就看見了綠色大門上的紅色的符號——3sr。結構和筆跡與之前見過的幾乎完全一樣。
他推開角門,走進院子。馮遠隨後跟進,最後是兩個姑娘。
四個人慢慢前行,就感覺空氣中哪裡飄來一股惡臭。
劉暢毫無徵兆的發出一聲驚叫,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你?”丁潛問。
劉暢擡起手,顫顫巍巍的指着狗窩的方向,嘴巴張了幾張,完全說不出話。
其餘的人甩頭望去,就見狗窩旁邊蹲靠着一條黑狗,身上落了一層綠豆蒼蠅,有些皮毛脫落的地方涌動着一些白色的蟲子樣的東西,惡臭就是從死狗身上散發的,但已經沒有了狗頭,取而代之的是一簇開得正豔的大紅花。
這樣的造型連丁潛都是頭一次看見,更別說馮遠和許婉的反應了,馮遠還好點兒,許婉的反應幾乎跟劉暢差不多,只是她雙手捂着嘴,纔沒有叫出聲。
“兇手來過。”馮遠吞了口唾沫,“我上次來,這條狗只是被殺了,不是這樣。”
“也可能是你走後,他動手乾的。”
丁潛的話讓大家安心一些,爲了以防萬一,丁潛還是問馮遠,“你帶刀了嗎?”
“帶了。”
馮遠掏出隨身的*和防狼水,問丁潛:“你跟警察學過擒拿嗎?”
“沒有。我就是醫生。”
他把防狼水遞給丁潛,“這玩意兒其實比刀管用,你拿着它按上面的按鈕,往前噴就行了。上次,就是這東西救了我的命。”
他說完,深吸口氣,給自己鼓起勇氣,帶頭走到正房大門前。兩扇門虛掩,鋁合金的門框,上面是玻璃的。
馮遠推開門,門廳裡倒是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馮遠小聲對丁潛說,“劉暢的弟弟就死在了前面的超市裡,我親眼看見他的頭被割下來插在貨架上,那樣子實在太……”
走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姑娘聽得隻言片語,許婉忍不住問,“你們在講什麼啊,什麼插在貨架上?”
“哦,沒什麼,沒什麼。”馮遠偷偷瞄了眼劉暢,“你們倆在這兒等會兒。我跟丁醫生去前面看一眼就回來。”說着就推丁潛。
丁潛心知肚明,加快腳步,馮遠隨後跟上,甩開兩個姑娘,走進前面的超市。
超市裡跟馮遠在錄音裡描述的差不多,一片狼藉,好像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馮濤指着離他和丁潛不遠的地方,“我就是在那個地方被那傢伙襲擊的,我當時沒工夫多想,就是拼了,亂噴亂砍,終於逃了出來,要不然,我可能今天就得跟門外那條狗一樣。”
“那傢伙主要靠使陰招,要是面對面,說不定你還有機會打倒他呢。”
丁潛的鼓勵讓馮濤很高興,“是呀,我當時肯定是噴到他了,就是運氣差點兒,要是哪刀蒙對了,肯定給他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