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如此？萬靈劫殺大陣……怪不得，使用萬靈劫殺大陣對九幽使用的話，的確是要北陽鎮百萬生民犧牲……”

秦鬆喃喃道，片刻，他又想到了什麼：“可是，萬靈劫殺大陣真的能夠起到作用嗎？太守是怎麼確定萬靈劫殺大陣能夠阻止這場災難的？”

秦鬆感覺自己把握住了關鍵點：“太守剛剛說了，這一切災難的根源，其實都是在虛空當中的那隻瀕臨死亡的巨獸。”

“不把這個巨獸解決掉，即使這次成功，過一段時間，災難還是會降臨的，這樣的話，不僅北陽鎮百萬生民白白犧牲，連做下這個決定的我們，也都會成爲罪人，遺臭萬年的啊……”

聽到秦鬆的話，燕平生沒有什麼波動。

“小松你都想到的問題，我已經想過了，可是，那個巨獸身在虛空當中，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它。”

“根據聖皇陛下的估計，想要擊殺那隻虛空巨獸，必須要有等級到100級的劍神出手才行，而且，即使是劍神，也很可能失敗，身死於虛空當中。”

“我們現在這個時代，又不是曾經的輝煌時代，哪裡還有什麼劍神存在？”

燕平生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又怎麼會如此憂愁？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就只剩下這兩條路可以走了。”

“虛空巨獸我們沒有辦法應對，九幽地脈的變動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雲州千萬生民和北陽鎮百萬生民之間作出選擇，雖然說起來很無力，可是，這就是現實。”

聽到燕平生的話，秦松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小松，我們現在看起來和平安定，似乎是已經成爲了這個世界的主宰，可是，不論是被歷史記錄的三千年，還是沒有記錄的三千年前，我們人類從來都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真正主宰。”

燕平生站起身來：“對於某些生物來說，三千年，可能僅僅只是它們睡一覺的時間罷了，這樣天生的巨大差距，我們人類怎麼抗衡？”

“太守！”秦鬆有些激動地大喊一聲，“難道我們就因爲敵人太過強大，就不去反抗了嗎？”

秦鬆終於明白燕平生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裡了，這完全是默認敵人太過強大，反抗根據就無法取得勝利，所以直接選擇了不抵抗。

明明是虛空巨獸的錯誤，明明是九幽的錯誤，可是燕平生居然想着犧牲自己的人民，來換取一點喘息的時間。

秦鬆有一種信仰破滅的感覺，他臉色通紅，絲毫不畏懼地盯着眼前的燕平生：“五百年前，聖皇陛下面對的敵人，哪個不是強大得讓人感覺到絕望？”

“如果，當初，聖皇陛下也和你一樣，因爲敵人太過強大，而選擇不去抵抗，那麼又怎麼可能有新朝五百年的江山？”

“就算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對付那在虛空當中的巨獸，那被我們一直壓制住的九幽還無法對付嗎？我們新朝成立以來，一直對於九幽都是壓制狀態，什麼時候面對九幽，還需要考慮犧牲我們自己的生民了？”

秦鬆聲音中蘊含着怒火：“九幽敢過來入侵的話，那麼就讓它來試試！”

秦鬆說完這些話之後，有些驚訝地看到燕平生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好，很好，小松你能夠這樣想可真是太難得了！”

燕平生讚歎地看着秦鬆，臉上已經沒有了憂愁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秦鬆看到燕平生這個樣子，也意識到了問題：“太守，難道你剛剛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對我的考驗？”

燕平生笑了笑，感覺他的心情很好：“剛剛我說的，都是真實的事情，我也曾經考慮過這個艱難的選擇，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敵人來了，我們直接打敵人就是，哪裡需要犧牲我們的子民。”

燕平生拍了拍秦鬆的肩膀：“小松，你一定很奇怪，明明我們面臨的情況這麼困難，爲什麼還會如此高興呢？”

聽到燕平生的話，秦鬆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機械地點了點頭。

“哈哈，外界的環境就是如此，無論我再怎麼傷心難過，我們的敵人也不會手軟放過我們，既然如此，傷心難過又有什麼作用呢？”

“之前我之所以憂愁，不是因爲我們的敵人，而是在這偌大的太守府裡，居然找不到一個如同小松你這樣有骨氣的人。”

“在小松你之前，我不止將這個問題問過好幾個比你的實力強大，職位更高的人，可是他們僅僅只是將這當作了一個虛假的問題，連思考這個問題背後的原因都沒有。更不用說，像小松你這樣和我據理力爭了。”

燕平生揮手收起了雲州的地圖：“這樣的話，有小松你在的話，就算我在之後，和九幽當中的戰鬥當中，光榮犧牲了，我也算是放心了。”

秦鬆聽着燕平生的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燕平生這感覺，似乎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太守，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我們還需要您來帶領我們，戰勝所有敵人呢……”

秦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燕平生擺擺手打斷了：“這個世界，沒有了誰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我自認這些年來對於雲州還算是有些貢獻，可是雲州並不是沒有了我就不行的。”

秦鬆看向了北陽鎮的方向：“我們雲州看起來似乎是風平浪靜，可是實際上，我們和九幽的第一戰已經開始了，就在北陽鎮。”

燕平生身上劍光亮起：“作爲雲州太守，不管那裡有什麼樣的危險，我都必須過去，這是我的職責。”

秦鬆張嘴想要勸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小松，這是雲州的太守令，如果我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就先由你承擔起太守的職責。記住，我們雲州人，寧願站着死去，也不跪着乞求！”

燕平生說話，身影化作一道劍光，漸漸遠離了城主的，往北陽鎮而去。

秦鬆擡頭看着天空，他的身上啊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一陣火紅色的光芒。

困擾了他三年的79級大劍師到80級劍仙的瓶頸，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