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差點岔過去，紀洛，你起的這個名字很霸氣啊，『登神長階』，聽起來就了不得！”

沐煙雨提醒完紀洛之後，再次變成了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她吧嗒了兩下嘴，開始給紀洛出餿主意，試圖讓紀洛搞一些大新聞，讓境武者公會同意他源初天賦用這個名字。

“沐煙雨，我做這麼多，只爲個名字也太虧了吧。對了，有沒有可能給審查人員賄賂，讓他虛報源初天賦的等級？”

“這種事情，肯定有啦~不過很少，因爲每個人的檢測記錄，要全程錄像的，如果出現問題，審查人員要追究責任，被檢測者也逃不過去，情節嚴重的話，雙方可能都要被處以死刑！”

“刑罰這麼嚴重的嗎？要是將D級源初天賦，謊報成C級，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啊。”

“當然有事！整個聯盟，教育資源有限，資源分配的標準，就是源力適應指數和源初天賦等級！源力適應指數一般會被經常檢測，造假肯定會被發現。可源初天賦基本上就檢測一次，你虛報這個，很難被發現，就造成了侵佔教育資源，那都是實打實的錢，必須嚴厲禁止。”

“哦~原來如此啊。”

紀洛過去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九州聯盟每年的教育投入，尤其是在境武科的教育投入，數額大得令人震驚，幾乎比一個小國的全年國民生產總值還高。

而爲了保證教育資源不被濫用、竊用，確實需要嚴厲的刑罰來約束，否則這是不就跟吃空餉和頂人名吃退休金一樣了嗎。

“沐煙雨，既然源初天賦守密這麼重要，那麼那些大家族……有沒有可能瞞報家族子弟，不讓境武者公會記錄它的源初天賦？”

“這種事情，據說聯盟初建時好像挺多的，隱瞞家族的境武者，將出色子弟的源初天賦故意寫低。保存實力？韜光養晦？反正各種原因吧……這種家族不少。後來啊，聯盟進行過一陣子大清洗，很多家族都被徹底抹去了，在那之後，再沒有試圖隱瞞源初天賦的人了。”

沐煙雨這個時候已經壓低了聲音，紀洛一聽到大清洗，就反應了過來，那段歷史，肯定已經被聯盟徹底掩埋了，只有沐家這種大家族，纔會銘記這些，並將事情的真相傳習下來。

“沐煙雨，一個源初天賦的檢測記錄，就導致這麼多人死，至於嗎？”

“唉~那個年代，誰知道呢，對錯沒法評論。不過現在，經過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的人口梳攏，除非是從出生開始就做成沒這個人，或者假裝身死當黑戶。否則，聯盟的個人身份認證登記，是絕對逃不掉，也是方方面面都無法避開的。”

沐煙雨沒有把話徹底說死，紀洛也明白她的意思，任何一個朝代，任何一件事情，當擴散到全國時，都不可能說被完美執行。

在這個世界，人類想要活着，就必需要抱團，而許多人想要活得更好，就只能聚攏家族的力量。

所以說，這個時代，大大小小的家族鱗次櫛比，沒有人敢反抗聯盟，但是偷偷陽奉陰違，搞點小動作，還是大有市場的。

“家族啊……”

紀洛也說不上來具體的問題，但是他覺得，這個世界挺怪的。科技方面，這個世界比地球世界還要厲害，政策體制方面，也兼顧了各方面的利益。

無論是境武者，還是平凡無奇的普通人，只要想安心過好日子，還真的可以各司其職，在各種崗位上，安穩地度過一生。

唯獨在家族這方面，紀洛感覺這個世界的家族，就和祖國的古代一樣，那種宗族和血緣關係，將一片一片的人攥成了一團，幾乎釘死在一起。

“沐煙雨，你出自大家族，你感覺……家族怎麼樣？”

“我不喜歡，說是一家人，還分什麼族長、長老，大房、二房，雖然一家人看似和和氣氣，但是勾心鬥角、爭權奪勢就沒斷過，每年過年更是煩不勝煩，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問候着、拜見那個，麻煩死了！”

沐煙雨父親死的早，母親帶她和姐姐非常不容易，雖然不受欺負，但是很多事情，很多時候，都讓她很不快，現在想起來，又能有什麼好印象。

“不過啊，我雖然不喜歡，但是也沒辦法的~血脈這種東西，是會遺傳的，一代又一代，彷彿一條無形線，串連着各種秉性不一的人們。強大的境武者，其源力天賦和荒獸血脈，或多或少地都能傳給子女一點，這樣的人，源力適應指數自然比普通人高，源初天賦的能力也要強一點。”

“有超凡力量嘛，血脈綿延，家族長久~”

紀洛感覺自己有點明白了，血脈在這個世界就是力量，高貴的血脈，是真正的‘高貴’，因爲它本身就代表着天賦和力量。

被血脈和力量串連起來的親人，就變成了家族，他們一代一代建設、一代一代繁衍，最後變成了一個個斑駁而混雜地聚落。

“沐煙雨，這樣一想，階級固化豈不是很嚴重？厲害的家族會幾百年積累，普通人怎麼活？”

“紀洛，事情從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然而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的啊。一切總是有代價的——畢竟，九州聯盟庇護着所有人，它制定規則，掌控規則。”

沐煙雨這時候提到九州聯盟，語氣有些複雜，她是沐家的人，從小被家族灌輸忠於家族的想法，對九州聯盟的忠誠並沒有那麼高，所以很多事情，她看得出來，也說得出來——

“在整個聯盟中，沒有源力天賦的普通人，是佔絕大多數的。他們是社會的基礎，像零件一樣爲整個國家貢獻着智慧和血汗。同時，這些佔總人口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也是人類繁衍的主力。每一個普通人，都被保護着，被聯盟、被法律、被境武者們……守護着。普通人雖然沒有源力天賦，但是他們的孩子，對於人類這個族羣來說——每一個嬰兒，都是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