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

“喂？”

顧全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略顯滄桑的聲音，他頗爲滿意的看了看二長老等人，隨之對着電話的另一頭，緩緩開口說道：“我是顧全。”

電話另一頭聽到這句話，頓時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許久之後纔再次傳來了略顯滄桑的聲音，道：“顧全，你有什麼事嗎。”

顧全對此毫無意外的笑了笑，道：“想必您應該知道我目前身在何處，更明白我用這個電話聯繫您，其中代表着怎樣的一種情況，所以，

您覺得我通過了嗎？”

“此言何意。”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仍舊不存在一絲情緒上的波動，彷彿一切都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包括顧全利用趙家聯繫上自己的事實。

顧全轉頭看向正在離開會議室的二長老等人，毫不畏懼的開口揭穿，道：“您之所以發佈刺殺我的任務，但又沒說明我這邊的真實情況，

您應該就是想通過趙家的刺客來試探我吧？”

“趙家損失了多少人？”電話另一頭再次傳來聲音，但他卻並沒有回答顧全的意思，更沒有承認自己之前確實抱有着試探的心理。

顧全緩緩勾起嘴角，道：“一個人都沒有死，年輕的刺客們就只是被我暫時剝奪了行動能力，趙家的長老也沒有任何人死在了我的手中，

您還滿意嗎？”

“…………”電話另一頭再次陷入沉默，他足足數十秒以後纔再次開口說道：“你做得很好，但你本身仍然具有着一定的危險性，因爲，

你遲早都會憑藉黑棺獲得難以想象的能力。”

“原來如此，我未來的不可控性讓您擔憂了嗎？”顧全面色平靜的承認道：“雖然我遲早都會脫離常人的範圍，但我本身的固定思想卻也依舊還是人類。”

“我現在就已經獲得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能力，而若不是您主動搞出了眼前這樣一系列的麻煩，我不是也依然還像個正常的普通人類一樣活着麼？”

“何況，我如今也選擇主動配合了你們的一切監視行爲，您的這種做法…………難道就不怕我日後真的會對你們完全失去信任嗎？”

電話另一頭又一次陷入良久的沉默，隨之道：“這只是我個人的做法，我與1號他們那些樂觀的傢伙不同，我需要抹除你身上所存在的一切危險性。”

“但，出於1號他們幾個的意見，我現在卻也不得不承認你必須活着，那口所謂的黑棺也必須留在你的手中，因爲我們未必就能夠搞清楚，

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所以，我纔會委託趙家試探你目前所擁有的能力，其中的目的…………自然也就是爲了確認你到底有沒有像曉琪描述的那樣聰明理智，

你究竟會不會被黑棺與強大的能力吞噬掉理性。”

“畢竟，如果你因爲黑棺帶來的能力丟失了人性，我就必須提早將你這種強大的威脅消滅於搖籃之中，現如今也就只有這樣做…………

我們最終纔不會面臨未知生物與黑棺持有者的雙重威脅。”

顧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一切與他之前所猜測的相差不多，他也不會由於電話另一頭的態度而感到憤怒，因爲這種事應該就是那個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畢竟，顧全認爲當前的自己，顯然不可能與國家機器相互對抗的，電話另一頭沒有派出更強大的力量，其實就已經能夠算得上手下留情了。

隨後，

顧全沉吟了片刻，道：“您現在覺得我如何？我究竟有沒有達到您心中的標準？我有沒有可能自此了卻了今後的所有麻煩事？”

“你很不錯。”電話另一頭，道：“我原以爲，你至少還需要多經歷幾次刺殺，最終纔會被逼無奈的主動找上趙家，然後纔會考慮與我進行交涉。”

“但，你卻在經歷了一次刺殺以後，瞬間看透了我的意圖，甚至還獨自擊敗了趙家的長老們，直接利用這種辦法向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緊接着就進行了強行攤牌。”

“聰明的頭腦，冷靜的內心，絕對的理性，這些全都聚集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我雖不知黑棺的能力究竟有多強大，但也一定很難改變，

這些人類本身固有的因素。”

“如果所有的黑棺持有者，全都是向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們或許還真的應該爲你們的出現而感到高興，但根據曉琪曾經描述的情況來看，

事實也仍舊不容樂觀。”

“畢竟，烏鴉那樣的年輕人，就算在當前的時代中也絕不罕見，所以我們根本沒辦法保證黑棺的持有者，一定都會是像你一樣優秀的年輕人。”

“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清晰的認知自身，深刻認清自己的人類身份，銘記自己到底身處於一個怎樣的時代與國家，從而使得自身不會迷失方向。”

“言盡於此，你今後最好能夠謹慎坐視，切記不要再親手處決罪犯，最後…………我也希望你能對曉琪好一點，我怎麼說也是看着她長大的長輩。”

嘟……嘟……嘟…………

“…………這就完了？”

顧全聽着電話另一頭的忙音，他一臉懵逼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顯然是根本不明白那位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在表達怎樣一個令人摸不到頭腦的意思。

那位的最後一句話中，明顯是已經發現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叮囑自己不要再親手處決罪犯，他就是不知道那位究竟是怎樣發現的。

畢竟，他覺得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應該也很隱蔽纔對，甚至都沒有留下哪怕任何一絲的證據…………

但，事已至此，也算是終於告一段落了。

顧全略微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緊張感也陡然消失不見，畢竟是面對着華夏地位最高的幾個人之一，他也只能強行打起精神與之進行正常的談話。

他多年平靜生活所養成的心理習慣，無疑也正是一種很難被改變的東西，其本質與那位所說過的幾個因素完全相同，因爲…………

人類自身本就是很難發生改變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