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師父，武道上再進一步，破碎虛空不遠矣！”

武越彎起嘴角，臉上掛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幫厲若海有所突破，就算短時間內無法戰勝龐斑，也不至於像原著那樣落敗身死。

武越相信，以厲若海宗師級的境界，即便無法完全領悟無劍勝有劍，只要領悟一半，這天下再無人能殺的了他！

厲若海橫槍在身前，笑罵道，“臭小子，還調侃起師父來了，再接我一招！”

言罷，厲若海身形疾進，槍尖一抖，當即便有千道槍影密佈整個天空。招至半途，漫天狂飆的槍影驟然兩兩合而爲一，等襲到武越面前時，僅餘下三槍！

“來得好！”

武越胸中豪氣頓生，劍勢展開，同樣迎着槍影斬出三劍。

有三步劍獸的加成，三劍等於九劍，再加上聖文字power所帶來的磅礴力量，即便是厲若海，也不敢直攖其鋒。

果然，不等槍劍撞擊在一起，厲若海陡然變招，襲來的三道槍影再次合爲一體，帶着更加狂暴的氣勢當胸直貫而來！

千道槍影合在一起，內裡包含着無數重疊勁，這不僅是控制力的展現，更是厲若海對燎原百擊又一次的去蕪存菁。

待槍影距離身體不足一尺時，武越的劍尖忽而往下一點，本體雖然點在空處，但身後的影子則正中槍尖，身體借力升入半空，反身再次揮斬而下。

“三步劍獸真是秒啊，連我都忍不住嫉妒了……”

兩重無形的影子一前一後保護本體，進可攻、退可守，即便是厲若海這種宗師級強者面對這招，也是隻有搖頭苦笑的份。

不過武越的招式越是精妙，厲若海的心越是歡喜。

武道走到他這種境界，想要尋一對手絕對是千難萬難。

所有黑榜高手中，這數十年以來僅有左手刀封寒跟浪翻雲有過切磋，嗯，赤尊信跟浪翻雲也曾戰到一半便收手，其他的對戰全都以一方敗北身死做結局，可想而知其中的兇險。

在境界有所突破的關鍵時刻，能有武越給自己喂招，厲若海豈有不歡喜之理？

不等武越的靈子光劍完全斬下，厲若海暴喝一聲，丈二紅槍由極動到極靜，倏地收回背後，旋即有若蛟龍般騰空而上。

當！

劍刃與槍尖第二次對轟在一起，空氣中盪開數道無形的震波，以跟地面平行的勢頭向外擴散開去。

厲若海身體驀然一沉，腳下地面轟的一聲炸裂開來，雙腳整體沒入地裡，濺起的泥土一粒粒彷彿出膛的子彈，散射向四面八方。

武越在空中倒滑了數十米遠，卸去餘勁，本想揮劍再發動攻擊，試試看三步劍獸的極限在哪裡，忽見厲若海站在原地，一手拄槍，微微低垂着腦袋，又一次陷入沉思中。

“看來，今天只能到此爲止了……”

武越略帶遺憾的從空中緩緩落下，沒有出言打擾對方，悄無聲息的離開院子。

……

不知不覺中，三天一晃而過。

黎明時分，武越坐在嶽王廟北面的山頭，眺目遠望雲霧之中的長江。

白茫茫的景緻中，江水泛着波瀾，一路向東。

更遠處，一道白線驟然亮起，迅速沿着地平線向兩側蔓延開來。沒過多久，一輪紅日躍出江面，在它的映照下，白霧瞬間被染作豔麗的緋紅，與下方江面的粼粼波光遙相呼應。

一連三天，每天早上都被谷倩蓮強拉到這裡看日出，武越不僅沒有厭煩，反而被如此壯麗奇詭的景緻吸引住目光，流連忘返。

回想穿越的這些年，絕大部分時間在爲積分碌碌奔波，連駐足欣賞周圍景色的機會都很少，確實有些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

“也許，就這麼一邊穿越，一邊旅遊，從天地萬物中感悟劍道至理，也很不錯呢……”武越如此呢喃着。

谷倩蓮與武越並肩而坐，望着漸漸躍出地平線的紅日，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些微煩躁，幽幽道，“在這裡耽擱幾天，公主吩咐下來的事還沒來得及辦呢，我今天就得離開……”

說話間，谷倩蓮用餘光瞄向武越的側臉，想看看他的反應，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對方臉上全無悲喜，或者說對自己的話根本無動於衷。

“確實該離開了。”武越輕聲道。

“你就這麼想我離開？”谷倩蓮心裡有氣，冷淡的輕哼一聲，撇過腦袋，留給他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武越好笑的道，“算算時間，師父也該出關了。你不離開，難道要跟我們一起去挑戰龐斑？”

這三天裡，厲若海一直閉關不出，琢磨着如何忘掉燎原槍法，以及專注於推演真正的無槍勢。

即便沒有營救弟子的理由，厲若海跟龐斑一戰仍是不可避免。

用他的話來說，他寧願轟轟烈烈的戰死，也不願在方夜羽等人手下卑躬屈膝的活着……

“我……”

谷倩蓮很想說句跟他一起去，可是‘龐斑’二字彷彿有股無形的威懾力，迫的她逞強的話剛開了個頭，便再也說不下去。

沉默了不知多久，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太陽已經整體躍出江面，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輝。

也是在此刻，另一方向的嶽王廟內，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勢陡然升騰而起，彷彿與這山間的薄霧融爲一體，相隔十數裡，仍然感覺到淡淡的壓迫感，玄妙非常。

“時間到了。”

武越站起身，告別谷倩蓮，下了山頂，返回嶽王廟。谷倩蓮默立不語，目光凝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旋即向另一個方向行去。

武越剛剛走進大殿，就見厲若海取出一枚刻着邪異門獨門標記，雙龍捲雲柱的令牌，遞給四大護法之一的商良。

嘴裡吩咐道，“立即以此符傳我之令，邪異門就此解散，避隱山林，除非聽到我本人再次現身江湖的消息，否則，從此再無邪異門！”

商良渾身大震，駭道，“門主！”

厲若海手一擡，斷言道，“不必多言，我意已決！”

“宗副門主那邊怎麼辦？”商良沉默了下，再次問道。

厲若海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喝道，“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叛徒！”

兩人所說的‘宗副門主’是現任的邪異門副門主宗越。

在武越記憶裡，風行烈跟這位老兄關係一直不怎麼地，如今聽他們的對話，這貨八成背叛了厲若海，選擇投靠龐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