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是啥時候上的來着？”林冬問。
“去年年底。”王洲低下了頭，這天還是聊到他的痛處了，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學僧，在老師的面前低下了倔強的頭顱。
沒辦法啊，對不起人家林總。
他們做出來三部動畫片，全部賠了，有兩部是賠了人家林總的錢。
有人曾經討論是男員工好還是女員工好。
爭論不休，各有各的理由。
但是最終卻被一個結論統統擊敗，那就是，賺錢的員工纔是好員工，管你是男的女的，你就算不男不女也沒關係。
“這……都三個月了啊。”林冬也有點恍惚。
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怎麼就讓這羣人閒三個月了。
我真該死。
我不能忘了初心啊。
我是要回家的人。
我應該日日夜夜的盯着這些項目纔對，不能因爲提前結算就不關注了。
“是的。”王洲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遇到林總是他的幸運。
可自己呢。
自己是林總的幸運嗎？
不，可能是噩夢吧。
“你爲什麼不找我呢，這都三個月了啊？”林冬真的有些生氣了。
他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爲什麼對方就感受不到呢。
他真的不是在演霸道總裁劇，可他就是有些生氣。
嗯，能get到霸道總裁的心情了。
“林總，我們又賠了啊，四千多萬的投資，我們只拿回來三千多萬的票房，賠的真是慘。”王洲很想大哭一場，可是他沒有眼淚，該哭的早就已經哭完了。
他們覺得，經過他們的努力，《靈山王3》的質量已經非常不錯了。
可觀衆還是不買賬。
哪怕網上好評如潮，卻也改變不了他們賠錢的事實。
全都是說欠靈山王一張電影票的。
可你們倒是還啊。
你們這些混蛋。
“不就是賠了點錢啊，多大點事，王導，我年紀比你小，但我還是要批評你一句，你真的是太小家子氣了，沒出息，實在做不成什麼大事。”
當你喚不醒一個人的時候，給他一巴掌。
把他給打醒。
捱罵的王洲愣住了。
他覺得林冬罵得對，說的特別有道理，他就是一個做不成大事的人。
要不然，一個這個好的項目，怎麼就做的越來越爛。
“虧錢了就是虧錢了，願賭服輸，”林冬看他有自暴自棄的跡象，趕緊的搶救一下說道：“你整天在那自怨自艾沒有用，你不是林黛玉，你要往前看。”
“往前看？”王洲果然又活過來了。
“對啊，你都已經連賠三部了，但是你甘心嗎，你拍的這三部，有哪一部是爲了坑投資人錢拍的嗎？”林冬覺得自己已經化身爲心理導師了。
“沒有！”果然有效果。
王洲斬釘截鐵的說道：“林總，我們賠了您的錢，但是我們真的沒有亂花，連買一瓶礦泉水我們都有記賬。”
“我相信你，但這個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林冬鼓勵的看着他：“王導，我只在乎將來，我相信你，可你也不能讓我失望，我上一次就說了，第三部賠錢沒關係，第四部賠錢也沒關係，我就不相信你和你的團隊會永遠這麼賠下去。”
“林總……”這老哥都有些哽咽了。
“回頭去把新項目的合約給簽了，趕緊的幹活去吧，都閒了三個月了，你們對得起我嗎？”
“林總，您放心，我們這三個月也沒有真的什麼都沒幹，我們在打磨故事，在打磨世界觀，您上次說得對，不管是動畫電影，還是成人……真人電影，歸根究底還是要講故事……”
林冬很茫然，自己有說過嗎？
他有時候爲了忽悠人，爲了讓自己看起來專業一些，不可避免的要胡說八道，說完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就比如今天，他一個勁的說《靈山王》將來會賺。
這就完全是騙人的。
嗯，可以稱之爲善意的謊言。
出發點是沒問題的，是爲了鼓勵王洲這夥人繼續幫他賠錢嘛。
“我們的第四部，故事一定非常的出彩，我們要讓更多的人能夠看懂……”王洲本來已經不打算要克萊斯特的投資了，畢竟不能逮着一個往死裡坑吧。
所以，這三個月的時間裡，他也曾經試圖接觸一下其他的投資人。
但是事到臨頭，果然還是克萊斯特這邊香。
“打住，王導，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所以，你告訴我這一次需要多少錢就行了，別跟我客氣的，製作，宣發，你都要優先保證質量。”林冬懶得聽細節，他也聽不太懂。
動畫電影這東西，他都很少去電影院光顧。
畢竟不能用自己的錢入系統的賬啊。
“那，這次我要八千萬！”王洲也算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上一次是四千萬的總成本，這一次開口翻了一倍。
他知道自己有些貪得無厭。
但是省錢是不行了，根本做不出精品來。
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失敗，就算林總還是寵着他，他也絕對沒臉再踏入克萊斯特半步。
“八千萬啊，可以，今天沒事就去把合約簽了吧。”林冬不是迫不及待，而是非常的迫不及待，王洲導演辦事，他特別的放心。
“林總，那個，還有一件事。”王洲猶猶豫豫。
“你說吧。”林冬覺得只要不太過分的要求，他都可以答應，畢竟能夠像王洲這樣幫他虧錢的，也就北電的系主任王徵老師了吧。
就是拍出了《箭箭扎心》《明殤》的那位。
這叫什麼？
這就是忠臣在外，奈何奸佞亂朝堂。
奸佞指的是杜啓喜和張錦程。
“對之前的幾部靈山王，我有點想法，包括我們最開始做的第一部，還有後面您投的那兩部……”王洲覺得很難開口。
“怎麼了，我投的這兩部不也說好了全都歸你們嗎，你們自己做決定就好，怎麼處理我都沒意見。”
“可這畢竟是您送給我們的東西，我要是轉手再賣給您，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啥意思，我沒明白啊？”
“就是您不是弄了個M站嗎，目前在購買版權，日前找到我，我就談了談，其實我都該直接送給M站的，我……”王洲有些窘迫，要點臉的人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