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死到臨頭還在口水狂噴,叫囂不已的陳揚,葉九臉上閃過一抹極其明顯的厭惡之色。
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五指如鉤,一把就捏住了他的下巴。
“你特麼的……咯……”只聽得“咔嚓”一聲,陳揚的叫罵聲戛然而止,整個下巴已經被卸掉了關節。
要卸掉人的下頜關節,相當不容易,必須經受過極其嚴格的專業訓練,並且對人體骨骼結構瞭如指掌才能做到。
葉九無疑是分筋錯骨的高手。
只是這樣以來,陳揚就狼狽了,大張着嘴,合不攏來,口水不可遏制地“滴滴答答”流淌而下,看在人眼裡,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你,你幹什麼?
你混蛋……”陳安怒火攻心,伸手指着葉九,狂叫起來。
打從這個兒子出生,陳安就從來都捨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甚至都沒怎麼罵過他,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得什麼似的。
當然了,隨着陳揚的年紀增大,陳安也想過要對他嚴厲一些。
但溺愛這種事情,是有慣性的,不好改。
反正陳安自覺陳家家大業大,自己又位高權重,兒子就算慣壞了,也不當大事。
難道堂堂老陳家,還庇護不了區區一個孩子嗎?
現在陳安卻眼睜睜看着葉九對自己孩子“行兇”,當真是又氣又急,如同心頭被割肉一樣,痛入骨髓。
葉九眼神冷冷掃了過來,毫不客氣地說道:“陳首長,都這時候了,你應該檢討自己!”
“陳揚爲什麼會由堂堂國家幹部淪落爲一個犯罪嫌疑人?
難道你沒有責任嗎?
你身爲領導幹部,對他的行爲從來都不嚴加管教,一直以來,都只知道慣着他,由他胡來。
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罪人!”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何況陳揚並不是王子!”
“你身爲領導幹部,不協助公安機關辦案,已經很不應該了。
現在還口口聲聲指責辦案民警。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已經處在違法犯罪的邊緣,再進一步,就是包庇罪了。”
“請你想清楚!”
陳安依舊伸手指着他,嘴裡不住地說着“狂妄你狂妄……”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位高權重的陳首長,此刻早已色厲內荏,再不復當初的“自信”!一番呵斥鎮住了陳安,葉九再不理他,反手一推陳揚。
“陳揚,跟我走!”
陳揚當然是不肯配合的,只是被葉九抓住褲腰帶往上一提,頓時便身不由己地被葉九推着向前走了。
其實和普通成年男子比較起來,陳揚不能算是純粹的戰五渣,畢竟他也是經常鍛鍊身體的,要不然也不會讓陳劍龍配合他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尋常民警,一對一想要這麼幹淨利落地制服他,基本上不大可能。
只可惜陳揚這樣的“戰鬥力水準”,在葉九眼裡,和渣渣也沒多大的區別。
葉九哥都已經將你爽說反銬了,你還能“賴着”不走嗎?
想多了。
“站住!”
陳婷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一般,尖叫起來。
“你給我站住!”
“你搞什麼名堂?”
一邊尖叫着,一邊就想要上前阻擾葉九。
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讓他把人給帶走啊!在場面上混了那麼多年,陳婷對於流程運作可是熟悉得很。
這人沒被抓進去,一切都好說,有的是轉圜餘地。
可一旦被抓進去了,再想設法撈出來,那難度就非同小可了。
何況廣武那邊,也很清楚陳揚的身份,饒是如此,依舊簽署了刑事拘留決定書,可見他們已經掌握了陳揚犯罪的確切證據。
老陳家這段時間緊着四處活動,都沒能攔阻這一紙“決定書”的簽發,陳揚進了看守所之後,情況會變得更加嚴峻。
當務之急,就是一定要攔住葉九,不能讓他把陳揚帶走。
至於能不能攔得住,那就不在陳大姐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實際上,她是真的攔不住。
甚至連靠近葉九身邊都難以辦到。
陳黛月一個眼神,蘇越就帶着兩名保安,攔在了她的身前。
“陳大姐,稍安勿躁。”
陳黛月緩步來到陳婷身邊,低聲說道。
“葉警官正在執行公務,他手續齊全,你不能阻攔他,是違法的。”
陳黛月語氣雖然依舊柔和,卻帶着很明顯的警告之意。
金香會所的許多活動,雖然不見得都合法,可是至少在表面上,陳黛月決不能讓在會所執行公務的警察被人無理阻擾。
陳黛月可不想因此站在警方的對立面上,何況正在執行公務的這個人還是葉九,葉子也一直在場。
一邊是老黃家和老易家,還加上一個陳黛月很看重的葉九,一方則是另一個老陳家,加上一個混賬東西陳揚。
這道選擇題該怎麼做,對陳黛月而言,是明擺着的。
至於事後,要怎樣修復和老陳家的關係,那是以後的事情。
再說了,單單陳揚這個事,就已經足夠讓老陳家焦頭爛額了,他們未必敢再得罪陳黛月。
真以爲這個老陳家是好相與的嗎?
“陳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你,那是我侄兒……”很明顯,陳婷已經開始喪失正常的理智思維了。
“陳大姐,我不明白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覺得,你現在不夠冷靜。
你要知道,你是攔不住葉九的。
這樣的事情,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解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要是撒潑就能阻擾警察辦案,那還要法律幹什麼?
這麼個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們老陳家的底蘊還真是……有那麼一點不靠譜啊……不過這邊發生的一切,已經和葉九同志沒多大關係了。
說話間,葉九早已提溜着陳揚,走出了這個小院子。
不管陳揚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說來也巧,葉九剛剛押着陳揚走出門外,就看到了一輛電瓶車,兩名保安員守在車子旁邊,一見到葉九和陳揚,立馬迎上前來,一言不發,就協助葉九將陳揚押上了電瓶車,向着停車場疾馳而去。
這一切,自然都是陳黛月和蘇越安排好的,爲葉九提供了最大限度的便利。
同時,也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事態平息下去。
至少是表面上平息了下去!金香會所能夠在省城的好幾個高檔會所之中獨佔鰲頭,總是有幾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