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自窗子傾灑而下,照在軟滑的錦被上,帶着濃烈的陽光味道,聞上去很是舒心。
雨煙不禁有些貪戀被褥間的鬆柔溫馨,慵懶的翻了一個身,重新閉上了眼睛。
有人在柔聲地喊她:“姑娘,是您醒了麼?”
雨煙有些不想理,用被子捂了頭。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她還沒有準備好,去接受她新的身份,一個小女娃兒!
喊她的人也不勉強,靜靜地立在牀邊侯着。
雨煙躺了一會,終是心虛,掀了被子坐了起來,有些無奈的說道:“醒了!”
紗帳被用銀勾掛在兩旁,牀前正垂手立着個身穿藍綠水色羅裙的姑娘。十三、四歲的年紀,白淨的臉龐,細細的彎眉,雖不十分漂亮,神色間卻十分的溫婉,讓人看了很是舒服。
在她身後站着兩個未留頭的小丫頭,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擺設。
聽見雨煙的聲音,小丫頭臉色頓時一喜,走到牀前伸手探了探雨煙的額頭,輕呼了口氣,喃喃道:“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菩薩保佑!”
聽見那丫頭的喃喃聲,雨煙忍不住撲哧一笑,心中暖意流淌。
“去回福寧院的露姐姐一聲,蘇姑娘醒了過來。”小丫頭確定雨煙無事之後,回身對身後離她最近的小丫頭說道。
那小丫頭聞言,福了福身,小跑着出去了。另外一個小丫頭不用吩咐,走到牀後。雨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馬上她便知曉了。
“姑娘,水溫正好。”
原來,她是去牀後面試什麼水溫度了?正在雨煙尋思間,那長相溫婉姑娘就走上牀前輕聲道:“姑娘,婢子是伺候姑娘的大丫頭,名叫平春。這是二等丫頭玉珊。姑娘現在感覺怎麼樣?”
果然人如其名。
雨煙有些茫然的看着平春,直直的眼神讓平春有些發毛。
“姑娘?您感覺怎麼樣了?”平春的聲音有些發顫,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又探了探雨煙的額頭,鬆了口氣。雙手合十對着空中唸了念。
雨煙輕嘆一聲說道:“我沒事,只是傷口還有疼。”她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
說完,雨煙開始認真看起自己住的屋子來。粉紅色的鮫綃紗帳子外黑漆小杌子上的那盞小小的羊角宮燈發出昏黃的光芒,映着粉紅色的帳子暖意流淌。
牀角旁,立着一人高的紫檁木雕花座的水銀穿衣鏡。在旁是黑色三圍雕漆的鏡臺,上面擺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還有些精緻華麗的首飾盒子。
幾個落地屏風將整個屋子隔開,應該是各有各用,雨煙猜測着想着。
從目前來看,她穿越的年代並不是她已知的,估計就是所謂的平行位面中的一個位面了。只是,人家穿過來,都有個金手指神馬的,爲毛她什麼都沒有?這還不算,就連本尊的記憶也都不知曉。
“姑娘,要起麼?”平春以爲她身體還很虛弱,試探性的問道。
點了點頭,這個平春,讓她身在異鄉也感到一點溫暖。不是因爲她的長相,而是因爲她那幾句還願的祈禱。
不管出於什麼?這點讓雨煙很受用。畢竟討好她沒什麼用處,她連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說話間玉珊就捧了一件水粉色棉紗裙子立在牀前。
平春道:“姑娘,我服侍你穿衣。”
“不用,不用。”雨煙連忙搖頭,“我自己來就行了。”
聞言,平春跟玉珊的手頓時僵直在那裡。平春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這種情況她並沒有遇見過。
雖然平春看上去成熟穩重,但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雨煙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是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當然她上學比較晚。
雨煙一怔,平春的表情絕對不是裝的,那就是她本應站着‘任’她們擺佈了?那不就是傳說中的衣來伸手?
那她是什麼?廢人一個?
雖然知道古代有錢人家的人都是這個樣子,但她還是受不了。想到這裡,她擺了擺手,再次強調道:“你們先下去,我穿好了會叫你們進來。”
見她語氣堅定,平春也不在勉強,帶着玉珊淺笑着給她屈膝行了禮,退了下去。
粉色羅帳被垂放而下,八步牀內光線幽暗。
雨煙唉嘆着起身,窸窸窣窣換了衣裳。腰間傳來陣陣疼痛,她咬牙忍了下去。穿好衣服,下了牀。
牀角人高的紫檁木雕花座的水銀穿衣鏡裡就映出個畫般的小姑娘來。年紀不大,十歲左右上下,身材瘦小,眉目如畫,一雙靈動的大眼正好奇的看着她。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脣,雖然年紀不大,但隱約可見絕豔之姿。
雨煙望着穿衣鏡的小姑娘,猶豫着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她。
鏡中的小人也伸出手指,點了雨煙一下。
雨煙對着鏡中的小人微微一笑。
鏡中的小姑娘也回給她一個秀雅的微笑。看着鏡中的‘自己’雨煙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姑娘您穿好了麼?上房的露姐姐過來看您了。”平春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雨煙知道該面對始終要面對,望着鏡中的自己高聲回道:“進來吧!”
粉紅色的帳子被撩了起來,金黃色的陽光立刻如水銀一般傾灑過來,將古色古香的房間映照的通亮。
跟在平春身後的是一個十七、八左右的姑娘,梳着整齊的雙丫髻,長相甜美,身着跟平春一樣的藍綠水色羅裙。
看樣子,穿這樣衣服的,都是大丫頭。
露姑娘一見到雨煙,就扯起一道大大的微笑,讓甜美的樣子更添幾分,讓人忍不住喜愛。
“婢子露珠,給蘇姑娘請安。”說着,露珠便對着雨煙福了福身。
雨煙愣愣的看着露珠半屈膝的站在中央,對於這樣的情形顯然她不知道怎麼應對。
平春見此,急忙走上前去扶起露珠,對着雨煙說道:“姑娘,露姐姐是太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這句話是介紹露珠的身份。
接着又道:“露姐姐請坐,蘇姑娘已經好多了,不過還是有些不舒服。”算是對露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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