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裝作沒聽見，問道，“好些了麼？”

她“唔”了一聲，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試探道，“鐵鏈太短了，我沒辦法去到飯廳的，要不然把我的鎖銬解開吧？”

“不用那麼麻煩。”他悠悠地說，“我會讓人給你換一副長點的鐵鏈，你可以在客廳和臥室自由行動，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開心你妹喲！她一臉幽怨，可憐兮兮地念叨，“比起解開鎖銬，換一副長點的鐵鏈更麻煩吧，穆先生，穆少爺，求求你把我放開吧，我保證不會再逃跑！”

穆希晨清冷的視線對上她，“真的不會再逃跑？”

“真的真的！”她點頭如搗蔥，見他不信，還將手掌豎起，“我發誓，騙人是小狗！”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那一瞬間，他有種時空倒流的錯覺，年幼時，珠珠每次闖了禍，他一邊替她處理，一邊忍不住訓斥她，她就會可憐兮兮地豎起肉呼呼的小手掌說，“希晨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犯了。我發誓，如果我騙人的話，就是小狗。”

下一次呢，她還是會繼續犯錯，闖禍。

他又好氣又無奈，捏着她的鼻子笑話她，“當初是誰發誓說，騙人就是小狗的？”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俏皮地“汪”了一聲，表情可愛極了。

……

“好不好嘛？你就把我放開吧，我真的不會逃走的……”

耳畔傳來女孩柔軟的祈求聲，將穆希晨的思緒拉了回來，眼前一臉期待的女孩，跟記憶中那個肉呼呼的小女孩重疊在一起，他臉上清冷的表情漸漸有了鬆動，喉嚨發澀，“好”字就要從口中衝出來，突然，房門被人敲響了。

“少爺，有您的電話。”

“等我回來再談。”

穆希晨面色恢復慣有的冷漠，離開前還不忘將那本書帶走。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秦唐沮喪地耷拉着肩膀，幽幽地嘆了口氣，只差一點點啊，她明明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啊，他極有可能會答應解開鎖銬的啊，等他冷靜一會兒回來，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了！可惡可惡！

等一下！

秦唐眼睛突然發亮，整個人打了雞血般激動起來，這說明什麼？說明哀兵政策是有效的！他吃軟不吃硬啊！

穆希晨接到的這通電話，是從c市，穆家老宅打來的，他站在書房的落地玻璃窗前，眼底隱着笑意，嗓音溫和，“媽，你跟爸身體都還好吧？”

“都好，就是景湛最近又闖了禍，惹得你爸爸大動肝火，也不知道那混小子什麼時候懂事……”

母子倆聊了一會兒家常，莫凌突然沉默了一瞬，緩緩道，“希晨啊，有珠珠的下落了嗎？”語氣裡透着幾分小心翼翼。

穆希晨面色平靜地開口，“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