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有感覺,越是接近鬼門關大開的日子,他身上的能量就越弱,就剛纔鬼兵偷襲,他是一丁點都沒有察覺感觸到。在以往,但凡有異常目標靠近,他立馬就察覺到。
而此刻,他僅能感觸到的就只有死亡氣息。
包抄過來的康敏跟張揚沒有看到季子墨之前,還在興致勃勃談論剛纔,把那些狗日的島國骷髏頭當成皮球踢。前者的笑還掛在臉上,在看見季子墨一張臉慘白,被其他人攙扶在一塊石頭上坐着,她蹭地一下掀開幾個,驚訝的問道:你怎麼了
季子墨動動嘴還沒有說出來,就有人搶着把剛纔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張揚覺得問題嚴重了,他是不知道季子墨中了什麼招,單是聽他們講就覺得玄乎。剛纔他跟康敏包抄過來,遇到好多島國鬼兵,都被康敏給殲滅了,他們倆還把骷髏頭踢來踢去玩兒了一會。
就玩了一會,季子墨出事了。
康敏從腰上解下一個淡紫色的瓷瓶,抖出少量白色的粉末攤在手掌心,示意張揚幫忙脫掉季子墨身上的衣服。
你這個是什麼東西季子墨感覺身上的力氣在被抽走,說話都很吃力的樣子。
別說話,這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季子墨的背部露出來,鐵疙瘩似的腱子肉下,右邊部位一處黑乎乎貌似在潰爛流出深褐色液體的地方,發出一股子臭味。
眼淚從康敏眼裡無聲流出來,模糊了視線,她低低抽泣,擡起手臂上部抹了一下眼睛,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讓張揚給烘烤一下簡單消毒。
可能有點疼,這是毒造成的,把潰爛的地方清除給你抖點殭屍牙粉,很快就沒事了。她硬嚥中對季子墨說,然後從張揚手裡拿過匕首,讓他把季子墨摁住,就用匕首清理創口四周的爛肉。
其他人看見這一幕,都駭得大氣不敢出,在一邊安靜的看,警惕四周的情況。
匕首在清理創口爛肉的時候,季子墨沒有感覺到疼。直到匕首進一步,惋到有血出現的皮肉時,他發出一聲慘叫,背部肉皮抽搐不停,一顆顆豆粒大的汗珠滾滾而出。
康震天是聽見叫聲跑回來的。
他看見季子墨受傷,康敏在給他清理創口,再看其他幾個陌生面孔,不用問就知道是晏不道的手下。康敏做事他放心,看創口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抖上殭屍牙粉,就能驅除出裡面的毒素。
好在鬼兵的刺刀沒有沾上細菌,創口只是單純的受到輕度感染,應該無大礙。
康震天看康敏在給季子墨包紮,張揚在幫他擦汗,就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那把匕首丟了吧
爲什麼張揚很意外,之前他一直在提醒這把匕首有問題,可就是沒有誰聽得進去,現在康震天主動提到,他跟康敏都感覺很奇怪。
康震天擡手拍了一下季子墨的肩頭,滿手都是汗,卻沒有抽手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這把匕首對你的重要性,但是匕首在吸食你的陽氣,纔會導致你體弱,加上你的運數在走劣勢,所以纔會輕易被鬼兵刺傷。
原來如此
季子墨皺着眉頭,對康敏說:你可不可以輕一點
康敏冷哼一聲,把手上的帶子越發的緊了一下,沒好氣道:必須勒緊,避免髒東西侵入。
張揚收拾東西,準備繼續追擊晏不道跟島國魔鬼。
康震天在詢問晏不道的幾個手下。
你們主子是不是帶着島國魔鬼下去找寶藏了
一經被問,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點點頭說:他把我們送給島國鬼兵做傳播者,獨自帶着魔鬼去找寶藏了。
張揚聽這話特緊張,要是他們中有一個被沾染了細菌,那麼季子墨就危險了。不但如此,如真是沾染了細菌,面對活生生的他們,他跟康敏還有康震天又怎麼來處理
你們都做了什麼康震天避重就輕的詢問,是想他們幾個能主動說出關於是否沾染了細菌的事。
也沒有幹什麼,奶奶滴,這些個鬼兵要把我們帶到地下層去,我們就跟他們打起來了。
哦,那麼你們有沒有看見白色物質,形同蜘蛛網的東西,而且你們還去摸了。看叔叔貌似相信了他們的話,康敏急忙補充問道。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就被帶到這兒。
那沒事了,你們休息一下,跟我們一起去追晏不道。說話間,康震天扶起季子墨問:感覺怎麼樣
季子墨拿出匕首師父,我做了一個夢,他告訴我,說這把匕首是破解詛咒的物證,所以我
不用解釋,這件事說來話長,匕首有故事,我纔沒有讓你丟掉,要是你捨不得,喊康敏用一個東西包裹起來,別隨便什麼人都去接觸就好。
康敏答應中遞給康震天一黑色的布袋子,這是她用來捉鬼用的,叫做陰陽乾坤袋。
乾坤袋裝匕首再合適不過。能有效的剋制匕首的邪性,能禁止它蠱惑到不相干,意志力薄弱的人。
季子墨在張揚的攙扶下,走在隊伍中間,後面是晏不道的手下幾個。
加起來十個人不到的隊伍裡可謂是魚龍混雜,各種心思,各種打算,有想撤漂走人,有想跟了去湊個數,還有想趁機撈一把。總之,各懷鬼胎,心不在焉。
在幾個人中倒是有一個比較熱心的,主動承擔去幫忙扛麻袋的重擔,他個子不算高,矮墩矮墩的,看樣子也憨厚。
甚至於還有人對季子墨那把用黑色乾坤袋裝起的匕首感興趣。
洞越來越狹窄,這種感覺就像季子墨最初到斷崖無意間看見冥河支流的路線一樣,很不好走,頭頂,腳下無處不是積水,踩在積水裡啪嗒啪嗒的響,還有迴音。
無形中就像有很多跟隨來,沒有形體的鬼魂,在發出鬼祟的聲響。
張揚在意季子墨現在的狀況,時刻緊張他的體溫是否正常。好在康敏那個殭屍牙粉還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自打清理創口爛肉後,還真沒有發生高燒,等併發症。
一行人不言不語移動在深入地下層的洞穴中,有人終於受不了長途跋涉,加上週遭環境變化,發狂般吼叫起來。
我不去了,你們繼續。
康震天早就看出此人想撤走,只是沒有點明,現在看他要回跑,也沒有阻攔。他想的是,人各有志,此人跟晏不道的,心術不正是必須的,做壞人是分分鐘的事,但是想從壞人變成好人,得經過長久的考驗,還得看各人的意志力跟定力。
康敏奇怪叔叔爲什麼沒有攔阻剛纔那個人。她回頭張望,那個人早就跑得沒影了。她其餘留下的人也不是安心留下,倒不如把他們都散了,隨便他們想怎麼着。
她開口喊叔叔,話還沒有說出來,只聽見剛纔那個人跑去的位置傳來一聲慘叫。
怎麼回事張揚大聲問。
康震天也停住腳步,回頭再聽,又是一聲慘叫。他急忙招呼康敏跟去看看,留下張揚跟季子墨呆在原地。
空洞的洞穴傳來凌亂的跑步聲,跟壓抑的喘息聲。人跑遠了,那聲音還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一定是出事了。
有人嘰咕,聲音不大,張揚聽得真切。
說話的是其中一個比較膽大,扶住季子墨坐石頭上的矮墩矮墩的小子。
等了一會,不見康震天跟康敏轉來,張揚攙扶季子墨,帶着其他三人去尋找。
洞裡有洞,七彎八拐,九曲迴腸。剛纔是康震天帶路,到沒有覺得什麼,但是現在如此之多的耳洞,大洞,出現在他們面前,都不知道該往那走。
就在張揚問季子墨走那個洞時,後者有感覺,來自額頭上方一滴東西,掉了下來。
的確是有東西,季子墨隨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酷似粘稠的唾沫。他仰頭的模式,看見一條粗大黑乎乎的東西在石壁上移動,接着傳來一聲微弱的呼救聲。
救救我。
看。季子墨驚得大叫,忘記了身上的傷,擡手一指道。
張揚跟其他人急忙順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我的媽呀一條五彩斑斕的蟒,口裡銜着一個人,都吞了半截進去,只剩下身子跟手臂還在外面一甩一甩的,好像不是自動甩,而是試圖拉住什麼救命的東西。
剛纔師父去追,看來是把蟒蛇驚動,跑這裡來想吞下獵物,結果他們又來了,在吞噬中受到驚擾蟒蛇想溜走。
張揚你有槍。
張揚顫抖着手,拿出槍,瞄準在石壁縫中滑動想溜走的蟒。
口裡罵道:狗孃養的,別吃人肉,老子請你吃花生米。子彈射出,咻~破空的響聲,直筆筆射線準確直奔蟒蛇而去。
張揚槍法歷來不錯,此番出擊,蟒蛇必死無疑。
果然,蟒蛇七寸受彈,掙扎中發出震天嘶吼,那巨大的尾巴噼裡啪啦一陣亂掃。亂石墜落,驚得季子墨跟張揚跑都來不及,只能就近找藏身的位置,準備瞄準再次射擊。
有來不及跑的,被亂石砸到,動彈不得。
季子墨出聲:你別動,等會我們來幫你。
張揚看蟒蛇還有如此大的破壞力,在暗自懷疑是不是剛纔走眼了沒有瞄準
就在這節骨眼上,那銜住在蟒蛇口裡的人,就像隕石從半空跌落下來,跟着蟒蛇巨大的身軀也間接下墜。
我的天要是蟒蛇這麼掉下來,那麼壓在亂石下的人跟從口裡救出來的人豈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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