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靈魂不帶怨氣,而小鬼多是由人設法害死並拘禁的怨靈。偶爾有例外屬於夭折之命,死後必定會被歹惡之人利用起來,用鮮血養着以此來害人。
一般這種情況,小鬼靈魂被人拘禁迫使爲他人做事,所以怨氣極大,稍有不慎就會遭反噬。
季子墨初認識師父康震天的時候,也沒有聽說小鬼的事,因爲師父從沒有表露出他曾經是算命人的身份,只是在不小心醉酒後,酒後吐真言講了出來。
待師父清醒時,季子墨就他的話問,他就矢口否認。
之後季子墨想了一個辦法,用收錄機把師父的話錄下來,等他酒醒再放出來。
至此,康震天才無法逃避事實,承認了他是算命先生來的。因爲懂這方面,一次契機巧合被殯儀館領導看中,特別請來殯儀館專門針對靈異事件的。發生在殯儀館靈異事件不計其數,有很多都是師父出面才能擺平。
師父的升級也比一般人快,從普通級殯葬師升級到特級殯葬師。
有人也給單身的師父做媒,可季子墨聽他說人比鬼更不靠譜,所以他一直單身到失蹤。
季子墨明白星靈讓他感受康敏出事前後的苦楚,並不是單純的墜車事件,而還有另一件事,那就是鬼娃娃趁機佔據了康敏的軀體。就拿她攀爬縱跳的舉動來看,整個一頑劣娃兒的舉止。
還有爬樹,季子墨還記得幼時的他,也喜歡爬樹。而女孩兒則比較喜歡踢毽子,跟一些文雅的運動。
季子墨感覺驚訝的是,他這是從旁觀者角度觀察一具軀體被兩隻靈物佔據,苦逼的康敏還不知去向。或許她的魂魄無依,飄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她沒有走多遠,在路的盡頭等你。星靈說道。衝季子墨招招手,然後附耳對他如此這般的吩咐幾句。
這樣也行季子墨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
怎麼不行星靈嘆息一聲道:放心吧我在一邊守護你,你放心去找。
季子墨指了指地下一堆絲毛草,撇撇嘴道:躺這兒
星靈咯咯一笑道:不躺這兒,難不成還想去五星級酒店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別說有五星級酒店,就是村莊都很難找到。她手搭涼棚,東瞅瞅西看看道。
你確定鬼娃娃在裡面控制了她的魂魄
你什麼時候不相信我的話了星靈白了他一眼,抄手仰頭看天又說道:捱到天黑,我也愛莫能助了。
季子墨看天,的確,地處荒山野嶺。天灰濛濛的,又陰又冷,陡峭的山峰變得朦朧不清晰,那些頑強生長在陡峭山峰中的野生植物更是沮喪的低垂頭。
寒鴉在頭頂盤旋低飛,發出細小的鳴叫。好似在呼喊它們的孩子歸巢,也像是在低語呢喃暗夜來臨的不安。
這是夜幕來臨的前兆,正如星靈所說要是繼續耗費時間,一切都來不及了。
曾經無數次在夢境中看見那條永無止境延伸到很遠黑幽幽的路,在路的盡頭總是有一個熟悉也陌生的人在等。這次等他去幫助的人,不是別人,是康敏。
康敏的魂魄被鬼娃娃控制在暗黑界,除非季子墨進入暗黑界引導她出來,要不然她這一生都將毀在鬼娃娃身上。
邪惡的鬼娃娃,不知道是康敏出於善心救了他,還是別有用心想利用他做什麼事,總之她現在危在旦夕。
星靈走出康敏的軀體。
鬼娃娃恢復本性,衝季子墨又抓又咬,一對邪惡的眼珠子,惡狠狠瞪着他。
季子墨不明白了,在他的意識中,鬼娃娃還給康敏找來一隻野山參的,爲什麼她會被控制在暗黑界
星靈說:野山參對康敏沒有用,她虛弱,在流血,意識處於迷頓狀態。鬼娃娃趁虛而入,把她的魂魄引入暗黑界,她的軀體成功的成爲鬼娃娃的宿體。
原來是這樣。季子墨嘆口氣,放開手任憑星靈施法讓鬼娃娃昏睡過去。然後,他並排躺在康敏的軀體旁邊,看星靈束髮,嬌媚容顏渾然天成,一襲素白衣,亭亭玉立置身在萋萋荒草中,頗具仙子範兒,一時間竟然把他看得癡了。
星靈咯咯一笑,提示道:一定心神,平聲靜氣,深呼吸進入睡眠狀。她這是催眠季子墨暗自吃驚中,只覺得眼皮好沉,好沉,眼前的人兒越來越模糊
星靈最後提示:別輕易相信暗黑界的任何生物,別把善心帶到暗黑界。
季子墨再度睜開眼,此種感覺就像剛剛睡醒,睜開眼眼前全是黑讓他不由得心驚膽戰中。
暗黑中,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一路延伸到很遠很遠。
星靈的話彷如在耳畔,別輕易相信暗黑界任何生物的僞裝面具,別把善心帶入到暗黑界。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暗黑界除了鬼娃娃跟康敏還有別人季子墨暗自猜測中,小心翼翼走幾步。
走幾步沒有覺得異常,他加快步伐開跑的朝前衝。
砰~砰~砰~不知道從那傳來皮球的拍擊聲,這種聲音季子墨再熟悉不過,皮球也是他幼時唯一最喜歡的玩具。皮球聲音越來越近,且很生動的從暗黑中彈跳出來,骨碌碌滾動到他的腳邊。
季子墨怔怔的看皮球,看皮球彈跳出來的位置,他好似看見暗黑中隱藏了一個捲縮的身影。在他好奇的注視下,果真從暗黑中走出來一個七八歲的頑童,稚嫩的臉上帶着天真無邪的笑問道:哥哥,你看見我的皮球了嗎
季子墨彎身拾起皮球,雙手伸直遞過去。
頑童並不急於來接皮球,而是咧嘴一笑道:哥哥,你陪我踢皮球好不好
不好。我還有事。季子墨狠心拒絕頑童,頭也不回的跑開了。皮球咚~砰~咚~砰的聲音逐漸被甩在身後。卻總是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正筆直的注視他,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剛纔那頑童。
邪惡的注視,季子墨感覺後背陰冷,就跟一股微不可見的風嗖嗖刮來,幾乎掀開他後背的衣服,皮膚一陣驚秫般的收縮。他不敢回頭,怕看見的是一張慘白的鬼臉,而在這張鬼臉上有一對血紅的眼珠子。
季子墨跑啊跑,忽然從黑黢黢的空間傳來嘻嘻陰測測的怪笑。他下意識也是出於本能的放慢腳步,警惕的環顧四周,這裡除了一路延伸望不到盡頭的路沒有其他。
沒有植物,沒有房舍,沒有天空,有的只是無邊的黑。
黑暗是季子墨最大的天敵,他從小怕黑,怕一個人睡在牀上,總是在媽媽講完故事離開後,他就開始胡思亂想。想到牀底下會不會有一個趴伏的鬼,在等待他睡熟時慢慢伸出手來抓住他。
想門會不會悄悄開了,從門外飄進來一披髮女鬼。
越想越怕,他乾脆把被褥拉來把整個身子都包住,大氣不敢出一直到實在是太困不知不覺睡着了才完事。
老爸總是說他愛幻想,有很多東西不存在的,都是他幻想出來的。可在奶奶那件事上,老爸卻語塞了,如果是一個孩子的幻想,那麼門怎麼可能會洞穿
也就是發生了奶奶那件事後,老爸才果斷把他送出去。
季子墨業餘愛好是畫畫。他總是情不自禁的把夢境中所看見的醜鬼臉譜憑着記憶畫下來,偶爾也會把某一具比較特別的屍體畫下來。讓他倍感恐懼的還是其中一幅畫,那幅畫雖然被師父焚燒掉了,可他的記性太好,在特殊環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畫中那張臉來。
季子墨被自己畫的畫嚇住。他是在經歷了一次被惡鬼偷襲沒有成功的情況下,畫出來的一張鬼臉。
鬼臉深陷的眼眶,沒有眼珠子黑洞洞的卻有着令人恐懼的注視力,特別是那巨大豁開撕裂了的口腔。鬼臉的主人是從樓上摔下來死亡的,好像是躲避高利貸,不小心踏空從剛剛修建一半兒的工地上摔下來,血濺當場死掉的。
這具屍體是季子墨負責修復,卻也因爲修復了這具屍體屢次做噩夢。他想查找原因,就憑着記憶畫了這張臉,結果畫了這張臉之後,他更是不得安寧。
在睡夢中頻頻出現一個鬼祟移動很快的影子,影子移動到他畫的那張臉上,然後伸出白森森的鬼爪舉起那幅畫對他砸來。而且,畫中那張臉竟然有了跟人一樣的猙獰表情,他獰笑,豁開的口腔伸出血紅色的舌頭,很真實的來卷人。
好幾次因爲這個噩夢,季子墨都陷入精神崩潰的狀態,好在師父康震天發現,及時施法把那幅畫燒掉纔沒有繼續做那個噩夢。
現在季子墨的腦子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再次重疊浮現那張臉。
嗨嗨嗨~哈哈~嘻嘻。各種詭笑,暗黑中無數鬼祟的黑影跳躍式的出現。
這還不算可怕的,可怕的是,季子墨看見前面憑空出現了一幅畫。
畫中正是那張臉。
一條細長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移動,錯覺看酷似一條蛇形,在爬向那張臉。
季子墨緊張極了,他恨不得一腳踩上影子,讓影子不得移動分毫。
影子就是影子,他移動的速度驚人。
很快的影子已經站立着那張臉的後面,接着左邊出現動靜,五根煞白的指頭握住那張臉的邊沿,右邊也出現五根煞白的指頭,很驚秫的握住那張臉的邊沿。
然後一聲詭笑,呼地一下,那張臉立體狀,直筆筆的朝季子墨飛來。
季子墨屏住呼吸,一定心神,握拳對自己說:是假的,都是假的。然後驀然出擊,砰一聲巨響,已經撲來面前的這張臉,自主的燃燒起來。光映照到四周,冷冷清清,光禿禿,沒有現實世界中的植物,生物。
一霎的光很快熄滅,四周再次變成一片暗黑。季子墨重振精神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他堅信,在路的盡頭有一個人在等待他的援助。
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