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狸 ,你怎麼了?”
馬看山察覺情況有些不對,趕忙開口問道。
然而,呆立原地的鐘狸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卻一直無法開口。
至此,馬看山已經確定事情有些不對,可還來不及細想,一道由櫻花花瓣組成的旋渦狀尖刺直奔他胸口而來。
早在牛小海表現出異常時,馬看山就已經提起了警戒之心,見此情形,他以極快的速度向一旁閃去,由花瓣組成的螺旋狀尖刺擦着他的身邊而過,其距離之近,甚至把他的衣服都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事已至此,馬看山瞬間清醒過來,他明白,自己這是遭到埋伏了。
然而,現實的場景卻不容他有過多的思考。
只見鍾狸腳下被諸多花瓣掩蓋着的地面上突然亮起了一個五角形的法陣,一道道赤紅色的光芒沖天而起,瞬間刺破夜空。
馬看山心知有異,趕緊飛身上前,想要直接把鍾狸從法陣之中拉出來。
可當他的手剛一接觸到這紅色光芒之上時,就像是被炙熱的火焰舔了一下一樣,疼得他又趕緊縮了回去。
再看他的五根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燙傷,顯然剛纔的感覺並不是幻覺。
“鍾狸,你怎麼樣,趕緊出來!”
馬看山知道這法陣的威力超絕,只好再次開口喊道。
但奇怪的是,鍾狸明明離得他很近,但卻依舊一動不動,只是呆呆的望着他,而在她的眼中卻流露出無法掩蓋的乞求之色。
馬看山心思急轉,立即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鍾狸這是被捆仙索給困住了。
在很多神話故事中,捆仙索都是一根有着神奇功效的繩索,但實際上,在茅山術中,所謂的捆仙索只不過是一種比較高明的陣法罷了。
這種陣法的作用很簡單,就是把觸及陣眼的跟給困在原地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它的特點是布成之後無法移動,而且持續時間較短,但優點是,一旦被觸發,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仙,都必須被困在原地一段時間而無法移動。
但實際上,要想破這個陣法其實也不難。
第一種方法是最笨的,就是等維持法陣運轉的能量消失便成了。
任何一種陣法,除了陣圖本身之外,要麼是依賴於組成法陣的施法物的強弱,要麼是依賴於施法之人的功力高低,但不管怎麼說,影響一個法陣作用的因素是諸多的,只要有一方面不足,就會影響整個法陣的效用。
這個時間大約在10秒鐘到3分鐘不等,
第二種方法是被困在法陣中之人依靠自身的強大實力直接掙脫開法陣的束縛。
這就相當於是用一種較弱的力量想要困住比之更強的力量,自然是沒有什麼效果。
第三種破陣的方法是在陣外有一個人直接以以強大的力量攻破法陣的防禦,從而造成法陣的運轉停止。
但現在的實際是,無論是哪一種方法,鍾狸和馬看山都沒有辦法做到。
原因很簡單,作爲法陣來說,只有當破陣之人的道行比設陣之人高出很多時纔會有效。
馬看山雖然師出正統,但畢竟修煉的時間尚短,按他的估計,至少要等到自己的心術修煉到第二重天時纔會有效。
可是他心裡明白,自己今天遇到的這一切都絕不會偶然。
原因很簡單,自從那天在夏雪被害事件之後,馬看山就極爲自責,甚至直接向楊隊長申請,把巡邏路線改到了留學生賓館附近。
也就是說,他們三個人最近今天,每次的巡邏路線都是固定的,而且這是保安隊的決定,很難修改。
所以說,這個固定而無法移動的捆仙鎖法陣就是爲他們而準備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馬看山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可除了絡繹不絕的花瓣之外再無任何異常。
事已至此,馬看山直接朗聲道:“何方高人在此,既然出手了,爲何不現身一見。”
他的這一句話剛出口,半山腰那數十棵花樹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亂糟糟的聲響。
馬看山見情況有異。雙手瞬間插進口袋裡,等到他再拿出來時已是一手執劍,一手夾符,蓄勢待發。
當他做完這一切時,一個人影從花樹之中慢慢走了出來。
雖然看不大清楚,但但大致可以判斷出這人的體型頗爲嬌小,雖然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寬大,但也難掩她的窈窕身姿。
這人很可能是個女人,她一身非常奇特的裝扮,走路的姿勢扭扭捏捏,每邁出一步大約只有二十多公分。
不僅如此,在她的手中還拿着一個粉色的小巧紙傘,貌似慵懶地走在樹叢之中。
隨着她慢慢靠近,馬看山更加驚訝地發現,這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氣,就好像是個行屍走肉一般。
但偏偏她的表情卻是巧笑嫣然,一張塗着厚重白粉的·臉上,露出僵硬的笑意。
看她的這幅樣子,就好像是平日裡在電視中見到的那種倭國歌舞伎一樣。
然而,馬看山只憑直覺就能判斷出眼前這人絕對不是一個活人。
可奇怪的是,一項百試百靈的水火辨邪簪此時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由此可見,當面對擁有絕對實力的對手時,所謂的輔助手段都不過是兒戲一樣的存在。
實力,唯有實力在這種情況下才是具有決定因素的唯一條件。
深知可以說,遊戲的規則是由真正的強者制定的嗎,而他們制定這些規則的目的,卻是要讓自己的不斷地勝利下去。
事已至此,馬看山劍簪一指,厲聲道:“2你究竟是什麼人,快放開她!”
“嘻嘻……”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吃吃的笑聲。
只是這聲音有着說不出的古怪,聽得人頭皮發麻,渾身難受,甚至胃裡都開始有些反酸。
緊接着,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原本鋪滿一地的花瓣陡然活動了起來。
他們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從中攪動一般,匯成兩股,彼此盤旋纏繞,就宛如一個高度運轉的鑽頭一樣,狠狠地刺向馬看山。
馬看山早有準備,見這花瓣團來勢洶洶,也不直接硬剛,而是靈巧無比地打了個旋,直奔馬看山的面門而來。
馬看山早有準備,斜着身子一讓,避開花瓣的鋒芒。
然而,這些花瓣似乎是有生命一樣,在他身後繞了個圈再次襲來。
馬看山的身手不錯,至少要在其他的修道之人中排在非常靠前的位置,但這花瓣着實詭異,硬着從背後再次襲上馬看山。
馬看山見勢不妙,手中劍簪橫着斬出,想要把把這花瓣團斬碎。
他這一劍已經用上了茅山心術的神妙,然而奇怪的是,雖然花團最後的一部分已然破掉,但鋒芒部分依舊襲上馬看山的後腰。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更何況馬看山一開始的注意力都放在瞭如何才能解救鍾狸上,一時不察,竟然被整個命中。
這團花瓣看上去柔弱無骨,行動間似乎也是飄逸瀟灑,可當它們碰撞到馬看山身上時,原本還是一片片的花瓣瞬間化爲齏粉,足見其中蘊含的力量之大。
受此一擊,縱然是馬看山這樣有着渾厚道法修爲的人也是支撐不住,眼前一陣發黑,張嘴就吐出一口血來。
如果是在平時,不管是牛小海還是鍾狸,哪怕是並沒有實體的九兒在,丟不會讓馬看山受此重創,但現在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九兒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頗重,此時只能在符籙中靜靜養傷,而牛小海自從問道那股奇異的香味之後更是直接鬧起了肚子。
唯一剩下一個鍾狸,還被捆仙鎖困住。
馬看山的心中甚至不禁產生了一種想法,難道這一切是早有預謀?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對方所求一定不會是僅僅打敗自己而已。
然而,現在才醒悟這一切已經有些遲了。
花樹下那個打扮誇張,猶如歌舞伎一樣的女人已經越走越近,她擡起頭見楊逆還在苦苦支撐,衝他咧嘴一笑。
馬看山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卻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放開了防守。
兩相作用之下,這些花瓣中蘊含的力量一次性爆發出來,馬看山只覺得喉頭一甜,張嘴便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周圍沒人任何人能夠幫助他,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也搖晃不止,顯然再要不了多久就會暈倒在地。
他很清楚現在暈倒意味着什麼,只要銀牙一咬,直接咬破自己的舌尖,噴出一口鮮血。
血液落在滿地的花瓣上,開始冒出一絲絲青煙。
“看山哥,你怎麼吐血了?”
就在馬看山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馬看山回頭一看,只見牛小海正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小海,小心!”
馬看山以微弱的聲音喊道。
而就在他即將暈倒的前一刻,馬看山似乎看到在牛小海的身後還有一個身形修長的身影。
那人也不知作了什麼,原本紛紛揚揚的花瓣竟然瞬間全都又落回到了地上。
“孽障,休得放恣!”
一個格外陌生的聲音傳入馬看山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