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菊岡誠二郎一下子變得啞口無言。

他知道，羅真這句話，難聽歸難聽，但就像字面上所說的意思一樣，究竟憑什麼呢？

“你想要樣本，應該是想要拿去分析，看看能不能用現今的技術製作出來吧？”

羅真看着菊岡誠二郎，眼中滿是玩味。

“姑且先不說你們能不能分析出來，又能不能製作出來，就算能，你們又要用什麼東西來交換樣本？該不會是讓我白白送給你們吧？”

這就是羅真口中的「憑什麼」的真正含義。

說實話，到得現在，羅真雖然依舊還擁有着國家這條線，卻已經基本不需要再用什麼來交易，換取國家的幫助了。

之前提供給國家的技術已經讓羅真獲得了一大筆錢，還有〈The Seed〉的收益擺在那裡，羅真現在是什麼都不缺，即便需要國家出力，那都是一些小力，用之前的人情就能換回來，加上國家還有求助自己的地方，比如〈死槍〉事件就是一個例子，在VRMMO這個領域上無人能夠超越羅真，他們只要繼續研究完全潛行和假想世界，那就一定會有需要到羅真的時候，羅真完全有資本和國家談合作以及交易，不用再付出什麼了。

更何況，羅真想搭上國家這條線，其實也是不想在這個世界裡施展過於明顯的神秘，導致改變了這個世界的發展軌跡，若羅真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他完全不需要什麼國家來幫自己，他自己有的是辦法解決所有的問題。

所以，如果只是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互助互利，互相合作，互相交易，那羅真無所謂。

可這個國家若是想利用其手中的靈藥來提升國際地位，乃至改變世界格局，世界形勢的話，那羅真就沒辦法奉陪了。

畢竟，靈藥也是神秘的一種，只是不顯眼而已，只要羅真不說，別人很難察覺到靈藥是神秘的產物，只會以爲它是什麼新技術開發出來的藥品，菊岡誠二郎現在就是這麼認爲，別人亦是一樣。

這也是羅真選擇使用靈藥來救助優紀的原因，不然，羅真的腦海裡也不是沒有去病除疾的術式，直接對着優紀使用即可，沒有這麼做，就是他還在堅持不讓神秘被察覺，亦不讓世界的軌跡因此而改變的證明。

有鑑於此，姑且不說國家能不能分析及製作，單單是出於羅真自己的原則，這種神秘的產物，羅真就不會交出去。

加上羅真現在可沒有想要的東西，國家想拿什麼東西來跟他交換呢？

沒有。

況且...

“你們也別以爲，真的開發出了這種藥物，再將它壟斷，你們就能夠躋身國際的前列，甚至掌握別的國家的需求。”

羅真淡淡的出聲。

“別忘了，這個國家終究只是一個小國，野心太大，被大國吞併，到時候，你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聞言，菊岡誠二郎這才一個激靈，背後淌出了一身冷汗。

羅真的話語，堪稱是驚醒了夢中人。

的確，人可以有野心，但首先需要有和野心相符合的實力。

羅真拿出來的靈藥確實有改變世界的本錢，可正因爲如此，區區一個島國想靠壟斷它來耀武揚威，根本不可能。

菊岡誠二郎可以想象，一旦這種靈藥出現，被世界各國所得知，那麼，日本絕對別想壟斷，而是會被大國以大義和正義爲名，爲世界上所有的人類貢獻爲義，向這座島國施壓，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提供技術乃至成品。

日本終究只是一個小國，真的妄想吞天，胃口可沒好到那種地步。

到最後，靈藥的出世自然還是能夠改變世界，改變人類，但這個國家或許會得到發展，卻別想跨越雷池一步。

否則，觸怒了大國，觸怒了世界各國，最後的結果，絕對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當然...

“如果你們只是純粹的想讓醫學界得到革命性的突破，讓全世界的人類以及社會獲益，那就當我沒說。”

羅真的目光瞥向了菊岡誠二郎，若有深意似的笑了笑。

“只是，你們連我之前給你們的技術都還無法解析完全，並加以運用的話，還是別打這個的主意了，它的確不是現階段的人類可以掌握的東西。”

除非，這個世界的科學技術發展到一個驚人的地步，那還可行。

魔術與科學雖背道而馳，其實還是同根同源，都是在做一樣的事，人類的科學無法實現的奇蹟就是魔法，人類的科學可以實現的奇蹟就是魔術，雙方都是一樣的東西，唯獨實現的手段、過程、方式以及程序不同罷了。

既然如此，羅真的靈藥，有朝一日，被先進的科學技術解析出來，從而被實現，同樣不是沒可能的事。

但是，哪怕是這樣，羅真還是沒有想把它投進這個世界裡的意思。

羅真就還是那個想法，這個世界終究是一個沒有神秘的世界，讓它就這麼繼續保持下去就好，沒必要因爲自己而改變它的發展，它的形式。

否則，連菊岡誠二郎就難免不甘心的想要獲得它的樣本來研究，如果被更有野心的人知道了這種東西的存在，或許會引起更大的紛爭，最終變成災難，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明白了。”

菊岡誠二郎沉默了許久，旋即嘆出了一口氣，舉起手來，擺出投降的姿態。

“那就當我沒說吧。”

菊岡誠二郎便妥協了。

“明智之舉。”

羅真撇嘴一笑。

“不過...”菊岡誠二郎突然語鋒一轉，笑嘻嘻的道：“上次是我們無法解析的技術，這次又是如此，青禾君，不如你告訴我，你手頭上還有多少這種技術吧？”

菊岡誠二郎的態度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這也是一種試探。

菊岡誠二郎就有理由認爲，羅真的手頭上，還掌握着更驚人的東西。

羅真頓時回以一笑。

那個笑容，更加的耐人尋味。

然後，羅真就這麼說了。

“你猜。”

留下這樣的話，羅真直接轉身，回到無菌室中。

菊岡誠二郎的笑容這才消失。

“......得回去告訴上面的人，重新決定對待桐谷青禾的態度了。”

菊岡誠二郎如此自言自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