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二百一十九、與王文麗的淵源

晚上進病房時，王文麗已經睡着了，劉暢然坐在她的病牀邊，雙手握住她一隻手，目光憂鬱而憐惜地望着她的睡顏。

莫雙寧輕輕走過去，將手搭在劉暢然的肩上，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她睡着了，我們到樓下醫院的綠化區裡去談談吧。”

劉暢然仰起頭來，見是莫雙寧，又轉頭看了看站在門邊的黃雪晴，思索了一下，站了起來，隨着二人一起下樓。

雖然是深秋，綠化區中也是綠意盎然。他們三人慢慢踱步，邊欣賞花園景緻邊聊天。

“我妹妹王文麗情況怎麼樣？胎兒保住了嗎？”黃雪晴關切地問。

劉暢然眉頭微擰：“還算好，胎兒保住了。不過自從她懷孕以來，受到不少驚嚇，營養又沒跟上，還沒休息好，胎兒的發育不太好，仳正常三個月大的胎兒小了近一個月。”

莫雙寧眸中閃過同情：“那如果能動了的話，趕緊把她送回a市好好調養吧。”

劉暢然點點頭：“再過幾天，讓她的身體狀況再穩定些，我就把她帶回去。”

“妹夫，那天，你被裝進一個籠子裡之後我們就看不到你了，我非常擔心你的安全，以爲大概再見不到你了，你後來怎麼帶着警察來了呢？”黃雪晴想起那天的事還是很納悶兒。

劉暢然淡然望她一眼，“你爸爸當時並不想要我命，只想要我滾蛋，所以把我甩出洞門就不管了。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我事前早就聯繫好了警察，身上也帶有跟蹤器，警察可以循着我的路線追來。我被甩出去時，恰好警察已經到了。那洞裡很多機關都是靠電，洞裡有自己的發電機。但是警察把電力破壞掉以後，那些機關就不再起作用，進去也就不難。”

黃雪晴有些難言的不滿，眸光閃了閃：“妹夫，你這麼氣定神閒地跟我說怎麼搞定我爸爸，是不是有點無情無意啊？好歹我爸爸跟你家關係很好，當年你爸爸在商業圈崛起也是我爸爸幫的起動資金。如果說我爸爸錢來得不乾淨，你家資產的來源也不見得很乾淨。”

劉暢然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雪晴，我不想跟你討論太多你爸爸都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但是如果不讓他受到法律的懲罰，你讓豆豆全家的冤屈往哪裡伸？你讓幫你爸修洞後又慘死的人在泉下怎麼甘心？隨你怎麼恨我吧，反正我認爲我沒有做錯。我爸爸還是死在莫氏集團手裡的呢，我又怎麼說！”

黃雪晴抿緊紅脣，低頭不再作聲。她的失落，莫雙寧看在眼裡，眉蹙着，心在抽搐。於是轉移話題：“對了，你很愛王文麗啊？費了那麼大心機找來黃雪晴給她作替身推給我，就是爲了能跟王文麗生下孩子，讓她繼父不得不接受你。說起來，你這個計劃基本成功了，再過幾個月，小寶寶落地，就一切圓滿。話說回來，王冠華之所以不同意你，原因都在他前悽凌研姿和你父親身上，現在一個瘋了，一個死了，王冠華應該不會再拒絕你了吧。”

劉暢然低眉思索着：“也許回去之後就得攤牌。我現在心情很亂，很煩躁。爸爸死了，雖然知道他是咎由自取，可他畢竟是我爸爸，我好難過。其實我很理解雪晴的心情，我爸爸的死，讓我的心彷彿被無數車輪攆壓過，痛得快要麻痹了。我爸爸雖然不是什麼太好的人，可也仳何晉湘要好很多。我是不是要向莫總裁報仇呢？”

“小時候，我、媽媽、爸爸，還是度過了一段單純快樂的時光的。一切都在物質生活提高了很多之後變味了，爸爸不再是過去的爸爸，媽媽也不再是開朗的媽媽，我也丟失了童年的好夥伴，我的天空不再是一片明媚，我眼裡的一切變得複雜起來。打破我無憂無慮的童年的最初的痛，就是從那支金鳳步搖開始的，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這個萬惡的壞人，讓他受到法律的治裁，找到誰纔是這個壞人不容易，也是最近幾個月內才查清的。”

“也許，在我年少的歲月中，有段時間我表現得十足就是一位花花公子，玩女人，炫富。但是心裡很空虛迷茫，這樣的生活並沒有讓我找回曾有的歡樂，反而在繁華背後，內心更加淒涼。直到有一天遇到了王文麗。”

莫雙寧失笑：“王文麗，在我看來她有太重的小姐脾氣，又貪財，可是莫明其妙地就能迷住很多人。陳宇暉曾經爲她自殺你聽說過吧，幸運的是阿暉終於找到了真愛他的女人，就是文婷，文思陽的女兒。現在他把文思陽跟雷慶生帶回了a市，文婷一定更加愛他。就連橫行霸道的阿牛都爲王文麗着了迷，還有周昭華，也口口聲聲從她小的時候起就想着要娶她。”他搖搖頭：“我真是想不明白。”

黃雪晴白他一眼：“怎麼了？我妹妹人長得漂亮，人又沒什麼心機，一點點貪財的愛好都放在表面，有幾個男人愛她有什麼奇怪？”

莫雙寧似笑非笑道：“你這麼護着她，她可不領情，還常常嫉妒你呢。”

黃雪晴又想說什麼，莫雙寧卻不想跟她說了，轉而問劉暢然：“劉總裁，我覺得你是久經花叢的，應該不會因爲王文麗的美麗就被她迷住了吧？我總覺得你跟她，有什麼深層次的關係。”

劉暢然直直看着他，眸中閃過一抹訝異，他淡淡一笑：“莫總裁，你眼睛好毒啊，這都看得出來？”

“我的確跟王文麗是有淵源的。”

黃雪晴眸光倏爾澈亮：“你跟我妹妹有什麼淵源？”

“這還要從小時候說起。自從失去豆豆的音訊後，我總是一個人來到小區門口，小小年紀的我，就想從來往的路人中找出誰是騙豆豆爸爸的壞人。”

“有一天中午，我又站在小區門外的樹叢裡，那時保安正在吃飯，沒有注意到我。突然一個布袋子套在我的頭上，然後就感覺有一隻大手從袋子外面蒙在我的口鼻上，我沒有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眼睛被一塊黑布蒙着，腳也被綁着，嘴裡還塞着什麼東西。我躺在地上好害怕，邊上有好多人在說話。”

“有一個人說：‘把這孩子賣掉吧，咱們還可以掙幾天酒錢。’另一人說：‘不說把他的手腳砍斷，讓他乞討，可以長期給咱們掙錢花。’他們議論未決，我卻嚇得要暈過去了，全身都在抖。我感覺這些人都是可怕的惡魔。”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漸漸來到我身邊，一隻溫軟的小手握上了我的，稍微驅散了一點我的害怕，心裡有些安定了。‘小哥哥，你冷嗎？你在發抖呢。’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聽起來好像兩歲多，剛會說話的那種。”

“我不能出聲，還在發抖。那個小手離開了我的手，我聽見那個稚嫩好聽的童聲在央求：‘你們放了他吧，他好可憐。’那些大人趕她：‘去去！小孩子不懂事，這沒你什麼事！’然後那個輕輕的腳步聲就遠去了”

“再後來，我聽到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走近，我的臉被矇住，也許他並沒有看出我是誰，但是空氣中凜冽的氣氛卻讓我更加害怕，那些人好像對新來的人很敬畏：‘老大，我們抓了個孩子，如果賣了的話，也可以擋得過一次販毒收入了，或者把他手腳砍了，讓他乞討，也是一個收入來源。’”

我越發顫抖得厲害，那隻小手又握了上來，一個軟軟的稚嫩的女童聲在我身邊響起：“小哥哥，別害怕，小麗不想讓你害怕。”

“我真的止住了顫抖，感覺有了希望。果然，一個冷漠的聲波傳來：‘放了他，我女兒不喜歡你們欺負小孩子。’靜默片刻，那些似乎不情願，又似乎不敢忤逆他，最終，他們把我帶回了小區門口，那是我還蒙着眼，是小區門衛幫我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