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一百七十八、信物

“你怎麼證明我應該相信你？”黃雪晴咄咄腷人。

樑實清從衣兜裡慢吞吞地取出一支白色金屬的筆，呵呵一笑，“就憑這個。”

黃雪晴眼睛一亮，這支筆她很眼熟，媽媽也有一支，常常揹着她把玩、嘆息。她曾經看到過，也乘媽媽不在家時翻出來看，雖然不能問媽媽，了知道一定跟爸爸有關，看久了，對這支筆就越來越熟悉。

“你媽媽也有一支對吧？當初你爹媽結婚時，你爸爸買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筆，分別由兩人保管，作爲他們的結婚紀念物。這一支是你爸爸交給我作爲與你相見的信物的。”樑實清不緊不慢地訴說。從一開始，他就很篤定。

黃雪晴小心而激動地接過來細細察看，拔開筆套，在接近筆端的位置鐫刻着小小的hyf三個字母，媽媽的是hjx，以前不明白用意，現在兩相對照，再想想他們的名字，黃雪晴心中已經瞭然，親切感不由瀰漫成了淚光，盈盈欲滴。

這時，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手指輕動，紙巾揩去她掛在睫毛上的淚珠。

“你已經看到了上邊的字母，那是當初你爸爸專門找你刻上去的。現在你該相信我與你爸爸關係密切了吧？”他的語氣變得很溫和。

黃雪晴對他不由得升起一種敬意，自然現在已經徹底相信了他。“能說說你跟我爸爸是怎麼認識的嗎？”黃雪晴擡眸恭恭敬敬地問，並把筆收進自己的包裡。

“其實我的身世蠻複雜的，當我小的時候，我記得跟媽媽住在一個很貧困偏僻的地方。”他的眼睛暗淡下來，蒙上了一層沉重，“那時我們不但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且時常有人來欺負我們，不是一般的欺負，是看見我就要往死裡打的那種。”

黃雪晴湊過來，胳膊肘兒戳在几案上，雙手託着下巴，秀眉微皺：“爲什麼？”她心中被同情塞滿，沒想到面前這位淡定清雅的男子童年這麼悲慘：“你爸爸不保護你嗎？”

“我爸爸……”他突然哽咽地說不下去了。黃雪晴詫異地注視着他，他突然站了起來，背過身去，猛地擦了一把眼睛，大跨度走到窗邊，嘩地拉開絲質窗簾，透過敞開的窗外，遙望遠方。

黃雪晴知道問到他的傷心事了，不由得也站了起來。他看見樑實清狠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轉過來，情緒還有些微微不穩：“我沒有爸爸。”他低着頭輕聲說。

“爲什麼會，沒有爸爸？”黃雪晴一怔，頭腦在一瞬間被他的話震得嗡一聲響，她低了聲音問，同時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因爲，爸爸是黑社會，他就是你爸爸的手下，媽媽不是他明娶的，只是他找的情婦，他沒有娶悽。一次爭鬥中，他中了阿牛的子彈，死了。”他說的好艱難。他的面相是歲月曆練後沉澱下的穩重與深沉，只是在那副精幹的外表下，也隱藏着一顆悲苦孤獨的心。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