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九十六、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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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兩位眼光齊刷刷地射向他，等待下文。

莫雙寧不敢直視這兩道視線，又清了清嗓子，垂下頭說：“都是文婷算計了我們。共事這麼多年，沒想到她的心地這麼壞，可惜從前沒有留意過她，——吃了大虧，所以攆走了她。”最後兩句說聲音低了很多，感慨萬端。

黃雪晴臉上飛起一片紅霞，忙忙地低頭往嘴裡塞米飯，心裡堵得慌，心想，這樣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能挽回得了嗎？

陳宇暉很想半開玩笑地說一句：“你有什麼吃虧的呢？佔了便宜還差不多。”他看了一眼黃雪晴，把話嚥了下去。自從知道了實情，那這事就跟自己沒有多少牽連，自己有什麼立場吃這乾醋呢？於是他也無聲吃飯。

莫雙寧受不了大家的沉默，這讓他更加不安，他把這看作是無聲的譴責。

“那個，你們要罵我就罵吧，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倆，不過這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踏進了陷阱。不要不說話，這件事，總得有個了局，我們大家好好談談。”

莫雙寧轉向陳宇暉，乞求地問：“阿暉，我們還是好兄弟，對不對？”這話說得實在心虛，想想昨晚他把阿暉打出房間的情形，阿暉不認他兄弟他毫不意外。

陳宇暉也還對那一幕心懷芥蒂，儘管他心裡已經認了這個兄弟，可是嘴裡無論如何說不出來。

陳宇暉艱難地嚥下一口飯，艱澀地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今後怎麼辦？”他想知道莫雙寧是不是要娶黃雪晴，而她是有男友的，真是一團糟。

“我……”莫雙寧噎住了，他心裡當然想娶黃雪晴，很想很想，他看看低頭猛吃的黃雪晴，好像餓急了的模樣。這樣娶她不是奪人之愛嗎？如果不娶，又不知陳宇暉如何想，莫雙寧不想做個始亂終棄的人。

這事情變成了一堆漿糊，莫雙寧額頭急出了汗，回答不出，也只有埋頭吃飯。

氣氛很尷尬。莫雙寧還是擡起頭來，鼓起勇氣問陳宇暉，聲音有着不確定的顫抖：“陳暉，大錯已經鑄成，你，你還，”他艱難地想把礙口的話吐出，“你還愛她要她嗎？”伴隨着話音落幕，莫雙寧臉頰漲紅。

陳宇暉和黃雪晴很快對視一眼，又很快閃開。陳宇暉，自從跟黃雪晴談過心後，對這個女子的內心世界有了更多的瞭解，他除了敬佩還有憐惜，也漸漸滋生了愛戀。但他知道她有男友，自己沒有機會，無限惆悵地嘆了口氣：“我無緣無福。”

這話聽在莫雙寧的耳朵裡，那是陳宇暉嫌棄王文麗了，都是怪自己。莫雙寧的罪惡感又加重了幾分，有道是朋友悽不可戲，他不但戲了，而且是當着兄弟的面將他趕出房間，莫雙寧罪惡感重到想自営謝罪，如果陳宇暉有要求，他一定照做！

莫雙寧緊緊地咬着脣握着拳伏在了桌面上，這事該怎麼解決？該怎麼解決？

良久，他擡起身來，沉重地要死去一般地低沉地說：“陳暉，我知道我沒資格勸你，不過如果你是真愛文麗的話，希望能接受她，錯在我，不在她，不要一錯再錯！”

陳宇暉冷笑道：“你真的沒資格沒立場說這話，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嗎？”

莫雙寧把目光轉向黃雪晴，她直視着他，清眸無波，淡淡地道：“我誰也不跟！”

說完繼續埋頭吃自己的飯。

莫雙寧張着嘴愣在那裡看着她，腦袋轉不過彎來。

陳宇暉邊拿起筷子夾菜邊淡淡地說：“她從沒愛過我，所以不會跟我，何況還發生了這種事。”

看樣子陳宇暉是不肯再接受王文麗了，莫雙寧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清了清嗓子對黃雪晴道：“文麗，也許我不該說，可是，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陳宇暉嘴裡的咀嚼停了一下，眉頭微皺，看了一眼莫雙寧，再看向黃雪晴。

黃雪晴擡起無波的眸，平靜地盯着莫雙寧，淡然道：“我說過，我誰也不跟！”

莫雙寧鬧了個大紅臉，臉色更加暗淡，似自言自語地說：“可是，你早已跟你父母一起同意了做我的未婚悽，我們的協議，是不是作廢？”

黃雪晴把筷子放在碗上，雙手平放在桌上，微怒地說：“你威脅我？”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原本就有婚姻之約，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這不是我故意的，你也知道是文婷設的陷阱，我縱然有錯，可是，真的，我是愛你的，請嫁給我吧。”他眼一閉，心一橫，把愛她當着陳宇暉的面說了出來。

陳宇暉的心沉重地扭結起來，不滿，實在是不滿，他拍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語輕聲重地質問：“寧哥，你既然愛上了她，又把我電話召來做什麼？你存心耍我！我對你從不設防，肝膽相照，你就這樣對我？”

莫雙寧狠狠地咬了咬脣，用手擠按眉心，隨後忍耐地擡起頭來說：“阿暉，從開始直到出事前，我真的是全心爲你，想幫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絕對不是對你有心計。即使發覺自己愛上了她，我也還是堅持最初的想法，將她交給你。請相信我。”

陳宇暉扭頭看向一邊，他不想再說什麼，說什麼也無意義，只有他知道黃雪晴不是王文麗。

黃雪晴等他們吵完，再平靜無波地問：“是不是如果我不答應嫁給你，你就找我爸爸的麻煩？”

莫雙寧解釋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我知道，發生了這種事，你對我沒有好感。那你先在我這裡住着，這一年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年後如果你愛上了阿暉，他也能接受你，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們結婚。如果，你萬一能對我扭轉看法，我一直等在原地，隨時聽候召喚。再如果，你真的誰都看不上，我放你走，不會對你父親有任何不利。你認爲怎麼樣？”

平心而論，這次的事情真不是莫雙寧誠心而爲，他的態度已經相當謙恭了，黃雪晴縱然心裡傷痛，也不能完全把氣在他身上，他的提的建議也相當寬容，於是她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這樣說定了。”

莫雙寧長出一口氣，臉上輕鬆了很多，彷彿壓在心頭的巨石一下子被搬掉了。他再問陳宇暉：“阿暉，別走了好嗎？給兄弟一個機會，是我對不起你，我誠心道歉，我真的不想兄弟之情就這麼斷送了。”

陳宇暉也是感慨萬千，此次事件，雖然心裡有些疙瘩，可是他還是珍視兄弟情的，而且經過黃雪晴訴說了事實真相，他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生氣了。於是點了點頭，“好！”

莫雙寧的臉上立刻綻放陽光，伸手過來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眼裡隱隱有淚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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