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正式表白

醫務室裡，經過醫生的全身體檢，得出的結論是，黃雪晴雖然受了點驚嚇，但一點都沒有受傷。莫雙寧真正地長舒一口氣。

這樣一折騰，把今天的談判攪黃了，一早晨很快過去。莫雙寧對黃雪晴道：“走，我帶你去吃飯。”

莫雙寧攬過了她纖細溫香的身子向外走去，他身上那股令人迷戀的氣息就那樣淹沒了她。

文婷站在一樓大廳裡望着他們出去的背影，壓下心頭的酸楚，不知不覺地跟着走了出去，見莫雙寧無意中回望，與她四目交匯，她擠出一個笑容。

“今天的事，你應該慶幸王文麗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否則，你後半生就會在監獄裡度過。”莫雙寧字句清晰地說出這句話。

半晌，她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莫雙寧待黃雪晴安然坐上車後，駕車駛離。後視鏡中，黃雪晴看到文婷依舊站在人行道上，蛾眉深深地擰了起來。一陣風拂起她鬢邊的碎髮，有幾根髮絲隨風飄在她的臉頰前，襯得她的表情愈發蕭索落寞。

身中情毒，爲愛所困。這是黃雪晴得出的結論，那樣的文婷令她覺得惋惜，一時間，一股傷感襲上心頭。

看到那樣情緒低落的她，莫雙寧心裡油然升起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疼。他伸右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眸含寵溺，柔聲安慰：“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保證以後再不會出現這一幕。”

他聲音彷彿有蠱惑力似的，在她耳邊響起，讓她心安，讓她溫暖。

頂級豪華的餐廳裡，莫雙寧要了一個安靜的包間，舒緩的音樂輕柔地響起，低到若有若無，既有情調又凸顯了安靜。整個房間，似乎都被那初秋的陽光照射得暖洋洋的。

莫雙寧點了幾樣精緻的菜餚，就注視着滿臉疲憊地坐在舒適軟椅上的黃雪晴。

黃雪晴心緒全無，昨日被綁架，今天又墜樓，她覺得這樣刺激的生活過於頻繁，讓這個平常生活極爲平淡的女子難以承受，很累，心累。

她看着餐廳內極具奢華的裝修，又環顧了一眼四周尊貴雅緻的陳設，有些不安地說：“這裡，很貴吧？”

莫雙寧動容地執起眼前人兒的柔荑，聲音竟帶着一絲沙啞：“這樣的地方，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帶你來。”

話音方落，她下意識地擡眼撞進他蘊着淡淡霧靄的黑眸中，黃雪晴有些慌亂，抽出了手，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着：“不不，我並不想天天到這種奢華的地方來。”

他再瞅着她，誠懇地點點頭，“文麗，今天讓你受了驚嚇，我向你鄭重道歉。本來帶你上公司的目的是爲了保護你，卻讓你差點沒命，說實話，看見你掉下去的那一刻，我，我差點站不起來了，我恨不得掉下去的是我。”

眼前驀地浮起一層水霧，黃雪晴淡淡壓下心頭的悸動，聲音有些破碎：“謝謝莫先生的關心，實在是我太不小心，恐怕沒有人傻到像我一樣能從樓上摔下來。”她試圖開個玩笑讓過於嚴肅的氣氛輕鬆一點。

“文麗，我今天要道歉的還不止這個，我想爲我這段時間來對你的所有傷害而鄭重道歉。”他極爲認真的說，剛纔的玩笑絲毫沒有影響到氣氛。

“莫先生，你已經道過歉了。”黃雪晴臉生紅暈，透着一絲絲遮掩不住的怪異。她擡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那裡面閃爍着令她怦然心動的光芒。

“不止是道歉，我今天還要向告訴你一件事。”莫雙寧深深沉沉地注視着黃雪晴，眼神虔誠、熱烈真摯。“你相信嗎？我們僅僅只相處那麼短的時間，你已經征服了我。”他輕輕地說，聲音悠遠而飄忽，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莫雙寧溫柔卻悲傷地注視着黃雪晴，不停小聲說着對不起，那聲音微微顫抖，就如哭泣時的呢喃。

“對不起，我不曾想到你那麼好，我用仇恨的心折磨你、欺負你。卻不知何時情根深種，也許是第一眼，我就已經愛上了你。到後來，這種欺負你對我來說已經是苦刑，我已經弄不清是我在折磨你還是折磨我自己。我看你又累又弱又楚楚動人，我簡直愛瘋了你！我說不出口，我怎能說，我在做對不起兄弟的事，以幫他爲藉口，做着滿足自己私利的事！你哭得心碎，我看得心碎。”莫雙寧心酸地苦笑，但他依舊眼眸深深地凝視着她。

黃雪晴聞言猛地一愣，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男子，他眼光灼灼地盯着她。她臉倏地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下意識地擡眼撞進他蘊着笑意的黑眸中，沒來由的，她的眼眶發熱，鼻子一陣酸楚，眼前的視線也一片模糊。

他低醇動聽的聲線帶給她強烈的震撼。那種芥蒂消融的滿足感從骨骼蔓延到周身血液，最後，一直傳到心間。她雖然感受到了莫雙寧一天天表現得越來越明顯的愛意，但她明知不可能，萬料不到他會在此時說出來。

莫雙寧坐到了她身邊，用雙手捧住她的臉龐，急切地迫近她說：“我從前對自己多有自信！多狂！多傲！我蔑視女人，蔑視你，可是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總能牽引我的注意力，我的表現越來越失控，不甘心就這樣變成女人裙下的服臣，所以我刻意冷淡你、訓斥你，用這種方式說服自己還保留着尊嚴，可是越是這樣，我的心就越加快速度向你滑移，我已經掌控不了自己了。讓我誠誠實實地告訴你：我，愛上了你！”

靜靜地聽着他的侃侃而談，黃雪晴的內心升騰起了淡淡的酸澀，她不是王文麗，他的告白不是針對她。

黃雪晴不曾想過，那個高傲冷漠的男子有一天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他賭上了自己全部的自尊，他用他所有的驕傲去兌換一個沒有承諾也沒有應允的未來。因爲他說過，王文麗是屬於陳宇暉的，他沒有放棄這想法，那麼他的愛就無落腳之地。

黃雪晴空洞地望着莫雙寧，一腔寵溺之情頓時透過那柔情滿滿的眼波表露無遺。

她眼光直射出去，透過他的身子，不知道在看什麼遙遠的東西。莫雙寧開始焦急地去搖她的肩，“你怎麼了？說話呀？文麗，你是不是很生氣？說出來！告訴我你的想法！”

黃雪晴的聲音好像從深遠的山谷中傳來，連自己都覺得陌生，“我們沒有未來，你說過，要把我送給陳宇暉，那你剛纔那些話還有什麼意義呢？”她心裡在說，我也不是王文麗，這讓這件看起來聖潔的事變得滑稽。他的告白讓她幸福，幸福之餘更多的便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心疼。

莫雙寧在她生命中的出現，讓黃雪晴本來單純的內心開始糾結不堪。不知從何時起，她也開始愛上了他，悸動、慌亂、躲閃，糾糾纏纏，絲縷縱橫。想要靠近卻害怕受傷，想要去愛卻又不敢深愛。這樣的心情時常讓黃雪晴陷在自我否定的羞恥中。如果住進別墅是爲了媽媽的病，那麼愛上莫雙寧則是不知羞恥的紅杏出牆。黃雪晴覺得自己不再單純了，對不住那麼好的陸寶華。

他的臉色大變，眼神痛楚而狂亂，聲音低沉：“是的，我們沒有未來，我不該愛上你，不對背叛好兄弟！”他雙手捧住自己的頭，痛苦極了。

期間，服務員來上菜，他們點得不多，菜很快都上齊了，服務員退了出去。

黃雪晴瞅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她伸出手去，溫柔地把手壓在他那放在桌面的手上，她覺得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她安慰的、下結論地說，“所以，剛纔的話不要再提了，沒有意義。”語氣不溫不火，幾乎不雜絲毫感情。

莫雙寧重重地呼吸，胸腔在劇烈地起伏，他嚥了一口口水，喉結在頸子上滾動。他努力壓制自己，仍然竭力維持着聲調的平穩。

“我只放縱這一次，過幾天，阿暉就來了，是我電話叫他過來的。所以我要趕在今天把心裡話說出來，不然我會憋死的。”

她一擡頭，就看到他濃密睫毛的陰影下柔軟流動着的眼眸，就像赤道海灘沿線的海洋，清澈而溫暖。有一種格外攝人的魔力，那麼、那麼迷人，連時間都要被這眼神凝滯了。

莫雙寧卻沒有給她過多的緩衝時間，在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熾熱的氣息已然通過肆意狂放的吻傳遞到她的口中。

莫雙寧牢牢地將黃雪晴禁錮在自己懷中，他的吻如疾風驟雨一樣讓她有些無力招架。

她四肢綿軟，渾身的力氣都已被那個人掠奪一空。而他卻越發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