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走一步算一步

“你被保密局看上了？”蘇靜怡映着日光的黑眸微微眯起，臉上笑得曖昧，脣角落出譏諷之色。

蘇靜怡有着光潔白皙的臉龐，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熱情直爽的色澤；英挺的鼻，粉嫩的脣，無一不在張揚着青春與熱情。這樣亮麗的女孩竟然還未能涉入愛河。

“別不相信似的瞪着我，很不可思議是吧？我也這麼覺得，但，是真的！而且我昨晚也，也沒遇到什麼危險。爲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工作？我自己也不清楚，可是我需要錢，錢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切，你明白嗎？”她年輕的臉龐竟是一臉滄桑和無力的絕望。

黃雪晴眼睛紅腫，神情憔悴，眉目間隱隱沾染了一縷落寞與輕愁。蘇靜怡質問銳利的眼神變爲了同情和不可思議，烏黑的短髮上跳躍着正午強烈的陽光，她明媚的臉上如朝陽般光芒萬丈。一直以來，她都在用她的熱情溫暖着黃雪晴。

黃雪晴的處境的確很難，她沒有更多選擇，自己又確實幫不上大忙。哎，她沉重綿長地一聲嘆息，既內疚又無奈。

“靜怡，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並不像我有切膚之痛，你不瞭解媽媽掙扎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女兒的心情。只要能讓媽媽健康，我什麼都願意做。”黃雪晴眼神忽然變得無比幽冷。

陽光下的她，美到極致，似乎不沾染一絲人間的塵污，給人一種失去真實的感覺。她的想法令蘇靜怡沒來由地恐慌，彷彿自己離她很遠很遠。

蘇靜怡止不住地一陣顫抖，她的聲音尖銳起來：“可是，我擔心你的安全。你的處境我和陸寶華確實都幫不了，可是病急亂投醫是很危險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不覺得有什麼正當工作可以值得付那麼多的報酬，你不覺得是個陷阱嗎？”

黃雪晴目光沉鬱，她輕輕地無奈地說：“謝謝你的關心，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目前我顧不得安全不安全了，只要能拿出錢來救媽媽，刀山火海我都下。管它什麼陷阱，難道還有比失去媽媽更危險的嗎？。我會盡量小心，儘量讓自己全身而退。”

蘇靜怡有些手足無措，連帶着聲音也略顯驚慌，“你這麼不顧一切地拼命弄錢，你要是跌入陷阱，寶華怎麼辦？他對你那麼好，這樣瞞着他做危險的事，對他不公平！萬一你出了事，先不說我，寶華他會承受不住的。就算你媽媽的病被治好了，如果你再出現意外，你媽媽不是又會被氣死嗎？”

黃雪晴後退兩步，急的淚水在眼眶裡直轉：“那你要我怎麼做？我能不管我媽嗎？我確實不想有無法承擔的後果，但我先得解燃眉之急，走一步算一步。”

怔怔看着慌亂無措的她，蘇靜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的沒有解決的辦法嗎？此時如果有個大款能出五十萬塊錢娶她，她願意立刻就嫁，只要能阻止好朋友鋌而走險。

見到好友世界末日般的表情，黃雪晴勉強擠出個笑容走近拍拍她發涼的手背，笑着寬慰道：“好啦，也許事情沒那麼糟啦。也許僅僅是我運氣好，碰到了揮金如土的大款呢。我們下去吧，你下午上班要遲到了。”

很多事情不由自己掌控。花易謝，霧易失，夢易逝，雲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即使再危險再艱難，仍要繼續走下去，不許停也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