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瞬間溢滿了夏梓言整個心房,夏梓言心頭所有對未來的不安與擔憂通通消失,她笑盈盈地望着路南軒。
路南軒湊過頭,路南軒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早些時候與秦書墨的不愉快猛然闖進她的腦子裡,她輕輕地別開頭,路南軒溫柔得像蝴蝶振翅的吻落在了她的脣邊。
夏梓言神情尷尬,甚至不敢去看路南軒的臉。
路南軒似乎也不在意,他笑着打開帶來的袋子,說:“你今晚一定沒有吃什麼東西吧,來,你給你帶了宵夜。”
對上路南軒溫柔的眼眸,夏梓言心中窘迫的感覺漸漸地消失,這一刻,眼前的濃霧似乎全部被吹散了,她的心頭重現清明,彷彿又看到了自己以後的路。
路南軒拿過一串烤肉,遞給了夏梓言。
心不再被困擾,夏梓言也有了胃口。
看着夏梓言一臉享受地吃着東西的模樣,路南軒笑着拿過她剛纔擱在一旁的啤酒罐,喝了一口,隨即閒話家常般地說:“對了,我剛纔看到秦書墨了。”
吃東西的動作僵住,夏梓言的神情也愣住,爲了不讓路南軒發現她的異樣,她繼續吃東西,可是,美味的燒烤這一刻卻如同嚼蠟。
發現夏梓言在發呆,路南軒又繼續說:“你有見到他嗎?”
放下手中的肉串,夏梓言努力壓抑胸中奔騰的感覺,無關痛癢地說:“沒見到。”
想到秦書墨,她心情頓時變得煩躁起來了,夏梓言仰頭,就要將啤酒一飲而盡。
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夏梓言的不對勁,路南軒走了過來,搶過了夏梓言手中的啤酒罐,皺着眉頭盯着她,擔憂地問:“是想到他就覺得心煩了嗎?”
扯出一抹淡笑,夏梓言云淡風輕地說:“沒有,只是感覺有點複雜而已。”
她不得不承認,今晚和秦書墨的見面在她的心裡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原本,她以爲自己再見到他一定不會受到他的影響,沒想到,她低估了他。這一刻,她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回來的決定是否正確。
“好了,覺得心情亂的話,就什麼都不要想了。”路南軒伸出手在夏梓言的肩膀上輕輕巧巧地按了幾下。
夏梓言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路南軒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兩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長印在了地板上,久久都不曾分開。
然而,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有時候都是很巧妙的。你想要見到一個人,有時候走遍千山萬水都不能見到,但是,當你不想見到某個人的時候,他總會不時地出現在你的面前。
陪路南軒一起去和他的朋友吃飯的夏梓言沒有料到會在飯局上碰到秦書墨。她更加沒有料到秦書墨竟然放肆地一直盯着她看。
雖然在回來之前已經想過應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秦書墨,然而,當她真正面對秦書墨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所有的設想都是沒有用處的。她甚至覺得自己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在秦書墨
的眼前都是無限地擴大了。
覺得在秦書墨的注視下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的她實在忍受不了那怪異的氣氛,她輕聲地對路南軒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隨後就離開了包廂。
在洗手間裡洗了把臉,夏梓言才覺得呼吸的空氣變得順暢了一些,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背靠着洗手間的牆壁,擡頭看着天花板。
不想面對秦書墨也不想讓路南軒擔心自己,離開洗手間的夏梓言想着要不要找個藉口離開,然而,走到拐彎處,正要走到大堂,她卻猛然被人拉住了手臂,一旁的電梯門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開,她被扯進了電梯裡。
本來就覺得胃不舒服的她被人這麼一扯幾乎都要覺得眼冒金星了,擡頭撞進一雙寫滿暴戾的眼眸中,一股怒火由丹田直竄上頭頂,她脫口而出,“秦書墨,你發什麼神經?”
相處了一個晚上終於第一次直視秦書墨的夏梓言發現他脣上被她咬破的地方已經慢慢地癒合,只是,他惡劣的態度仍舊讓人不敢恭維。
秦書墨一手撐在夏梓言身後的電梯牆,一手用力地抓住夏梓言的手臂,手掌似乎都要陷進夏梓言的手臂裡了。他的眼眸猶如暴風雨前的天空,風起雲涌,他死死地盯着夏梓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夏梓言,我很生氣,你最好不要開口,不然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掐死你!”
“神經病!”夏梓言從牙縫了擠出這幾個字,用力朝前一推,想要擺脫他。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啊?在他曾經對她做了那麼多可惡的事情之後,他有什麼資格好生氣的啊?他以爲他是上帝嗎?什麼叫做她最好不要開口?
她覺得跟他多相處一秒鐘都是一件折磨的事情,於是,她想着等電梯停好後,她馬上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停在了負一層,秦書墨不由分說地拖着掙扎的夏梓言離開電梯,並且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開了車,不顧夏梓言的怒罵,將夏梓言塞進了車子的副駕駛座裡。
握住門把,夏梓言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把門打開,在車裡的她怒吼:“秦書墨,你開門!”
秦書墨不理會夏梓言的反抗,繞過車子從另一端上了車,接着,發動車子離開。
“秦書墨,你發什麼神經,你給我停車!”
“閉嘴!”秦書墨吼完一句,雙脣緊閉,似乎怎麼也不願意再開口。
夏梓言仍舊不依不饒,“我叫你停車你聽到沒有!”
秦書墨目光直視前方的路況,雙手緊握方向盤,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地浮現。片刻後,他側過頭來瞥了夏梓言一眼,朝她露出一抹陰狠地笑:“我不停,有本事你現在就下車啊!”
那一瞬間,夏梓言腦子裡那一根名爲理智的弦似乎已經斷了,她的腦子亂哄哄的,唯一清楚的是她絕對不能和秦書墨呆在一起。於是,她飛快地按下了中控鎖,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車門已經打開,風不斷地灌進來,大風如刀子一般,刮過臉頰。從旁邊經過的車子都放
慢車速,司機不敢置信地望着夏梓言,甚至還有司機大聲地朝夏梓言吼着,讓她別玩命。
低頭看着眼下的馬路,夏梓言一陣頭暈目眩,反胃的感覺異常強烈。用力咬住下脣,回過頭來瞪了秦書墨一眼,就要伸手去解安全帶。
夏梓言臉上決絕的模樣讓秦書墨心頭一驚,意識到她並不是開玩笑的,他連忙踩下了剎車。
車輪與馬路摩擦發出刺耳的吱聲,輪胎在路上劃下了重重的痕跡。
奔馳的車子終於停住,夏梓言飛出去的心終於回到了正確的位置,剛纔的一切讓她渾身發抖。不願意與秦書墨有任何接觸的她顫抖着雙手去解安全帶,雙腿着地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她幾乎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反胃的感覺,感覺到力氣漸漸地回籠,她才下了車。
秦書墨抓住方向盤的手指關節都已經泛白了,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把方向盤拔出來,側過頭來瞪着夏梓言,他怒吼道:“夏梓言,你發什麼瘋!你不要命了?”
夏梓言沒有回答,只是用力地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隨後下車的秦書墨大步上前抓住了夏梓言的手臂,厲聲說:“你竟然想要和路南軒在一起??你簡直就是做夢!”
用力甩開秦書墨的手,夏梓言情緒失控地推了他一把,聲嘶力竭地吼着:“你以爲你是誰?我嫁給誰難道還要你批准嗎?你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面對激動地朝自己大吼大叫的夏梓言,秦書墨的心情奇蹟般地平復了,他不怒反笑,“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是不是也擔心自己這輩子都嫁不成路南軒?”
見到秦書墨這神情激動的模樣,夏梓言反而有些冷靜了。很快地,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說:“你怎麼這麼擔心我跟路南軒結婚啊?你該不會是對我餘情未了吧?哈哈,真是可笑啊!我還真沒想到一向自負的秦書墨竟然這麼多年來都對我的沒有辦法忘情啊!”
想到秦書墨還是在意她的,她不由得心裡發笑。
秦書墨直直地盯着夏梓言的眼睛,沒有說話。
夏梓言看到秦書墨此刻的模樣,她的語氣不由得放輕了,說:“你說我沒有辦法嫁給路南軒,我就偏偏要嫁給他,我看你能怎麼辦。”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秦書墨站在原地,望着夏梓言的背影,大聲地說:“我們來打賭吧,我賭你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嫁給路南軒。”
夏梓言沒有理會秦書墨的話,她繼續往前走,不過,秦書墨的話就猶如魔咒一般不斷地在她的耳邊響起。
“想要嫁給路南軒?嗯?你簡直就是做夢!”
“我賭你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嫁給路南軒。”
“夏梓言,你跟路南軒玩完了,玩完了!”
……
他的話重複迴響,猶如從四面八方伸出來的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片刻都不得安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