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大雪飄飄，路燈下的他們正有說有笑，我看得真真切切。

眼看著他們進了上島咖啡廳，我心頭湧出巨大的疑問：他們倆怎麼攪和到一起了？他們在一起幹嘛的？

老三看我不搭理他一直發怔，打了我一下：「喂，哥們，發什麼暈呢，和你說話呢。」

老三顯然沒有注意到肖峰和黃二的身影。

我轉頭看著老三：「老三，咱不吃燒烤了，我請你吃西餐。」

老三晃晃腦袋：「給我個理由。」

我說：「你沒看新聞上健康專家說，燒烤是垃圾食品，老是吃那玩意兒，有害身體健康，咱們怎麼也要過過健康的生活吧？再說了，我好不容易請一次客，就請你這樣的大老闆吃垃圾食品，這也太沒檔次了，也太降低你老闆的身份了……所以呢，我想咱來點上檔次的，吃西餐吧。」

老三眨眨眼睛：「我擦，你什麼時候提升檔次了，還垃圾食品，還降低我檔次，還我是大老闆，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究了？這理由不行，再來一個。」

我看搪塞不過去老三了，苦笑一下：「我剛看到黃二和肖峰進了上島。」

老三一愣神：「什麼？黃二和肖峰？這兩人怎麼在一起了？這是什麼里格楞？」

我搖搖頭：「不知道，我也在困惑。」

老三看著我：「你的意思是，咱們也進去吃飯，打探下他們到底在幹嗎？」

我點點頭：「是這意思。」

老三又說：「你就不怕被他們發現我倆？」

我說：「一來我只看到他倆一起進去的，沒看到黃二的隨從，也沒看到肖峰帶人；二來，這公共場合吃飯，即使遇見也是正常的，我們又不是搞基，有什麼可以避諱他們的？」

老三哈哈一笑：「就是搞基又怎麼了？戀愛自由。」

「去你的，我可沒那癖好。」我笑起來。

老三沉思了一下：「如果只有他們倆在一起都沒帶任何隨從的話，那就說明他們的這次會面是早就有安排的，也是秘密的。這麼個大雪天，他們出現在這個小上島餐廳，一般是不會引人注意的，這麼說，他們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要談？」

我點點頭：「我也在想這個。」

老三說：「你對他們見面很有興趣？」

我說：「起碼很好奇。」

老三又說：「可是，他們倆見面，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為什麼要對他們感到好奇和興趣呢？」

我說：「或許和你無關，或許你不好奇，但是和我似乎有些關係，我的確是很好奇的。」

老三說：「為什麼要說和你有些關係？」

我說：「因為……他們兩個人都和我鐵定有分不開的關係。」

老三嘆了口氣：「哎，這上了賊船，是很難下來的了，丫的，既然和你很有關係，那自然和我是也脫不了干係的了，好吧，好吧，吃西餐，提高生活品味，拒絕垃圾食品，走吧……」

我和老三下了車，直接進了咖啡廳。

進去后，我和老三環視了一下，大廳里沒有看到黃二和肖峰。

或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大廳里只有三桌客人顯得十分冷清。

「兩位先生，請問你們是要坐大廳還是單間？」一個小夥子服務員迎上來。

我看著服務員，聲音放低：「對了，剛才進來兩位先生，他們是在哪個單間？」

小夥子看著我，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懷疑我的目的，隨即搖搖頭：「對不起，這個我不知道。」

我微笑了下，把手從褲袋裡掏出來，往小夥子上衣口袋方向一觸碰，然後順便理了理他的衣領，說：「兄弟，你一定知道的，你再好好想想……」

小夥子伸手摸進上衣口袋，臉色微微一變。

我知道他摸到老人頭了。

這年頭，沒有人會和老人頭過不去。

小夥子接著就笑起來：「呵呵，我想起來了，剛才進來的那兩位先生在左邊倒數第二個單間……」

說著，小夥子伸手指了一下。

我立刻說：「我們要坐單間，給我們安排左邊倒數第一個……」

「抱歉，那個單間有客人了。」小夥子說。

老三隨即說：「那就第三個。」

小夥子說：「不好意思，那個裡面也有客人……」

我曹，這可真不巧。

我和老三互相對視了一眼，老三又掃視了一眼大廳，對小夥子說：「那我們就坐大廳好了，去那邊……」

說著，老三徑自往大廳距離黃二和肖峰坐的單間最近的角落走去。

我和老三在角落坐下，點了兩份牛排，又要了飲料。

老三看著我：「這個距離可以。」

我說：「什麼距離？」

老三詭異一笑：「操，既然來了，就不能什麼收穫都沒有吧？起碼要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我明白了老三的意思：「怎麼搞？」

老三摸出一個硬幣大小的東西遞給我：「呶，一次性使用的，能吸附的，想辦法弄進那房間里去。」

我說：「還是老辦法？」

老三說：「你還有什麼新辦法嗎？如果有，就聽你的。」

我搖搖頭：「做這行，我哪裡比得上你呢。」

老三：「那就不要廢話了，那邊說不定已經開始談什麼了……」

我這時看到一個女服務員端著果盤正從廚房間走出來，於是迎了上去，走近，停住，叫住她：「哎，小姑娘，這是給我們的嗎？」

女服務員停住看著我，搖搖頭：「不是，這是剛來的那兩位先生點的……」

「哦，哦，不是我們的。」我說。

小姑娘看著我，皺皺眉頭：「先生，似乎我記得你們沒有點果盤呢。」

我做恍然狀：「是了，我們沒點，你看我這記性，糊塗了。對了，這果盤真不錯，我看看……」

我邊說邊自然而然伸出右手託了下果盤底部，果盤底部是稍微凹進去的，我輕而易舉就把感測器吸附了上去。

小姑娘有些不耐煩了：「先生，請問你看完了嗎？」

我點點頭：「嗯，這果盤不錯，麻煩你給我們也來一份吧。」

「好的，先生稍等。」小姑娘點點頭。

然後我繼續往前走，直奔衛生間方向。

邊走，邊看到那小夥子服務員正站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沖他呲牙一笑，他也沖我一笑。

我進了衛生間，解了個手，然後出來洗手。

洗完手，一抬頭，看到那小夥子服務員正站在我身後。

我轉過身，看著這小伙。

「先生，我似乎看到你剛才把一個什麼東西放到了果盤的底部……」他不緊不慢地說著，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

我一聽這話，心裡一縮一緊，媽的，這小傢伙夠鬼的，竟然發現了我的細微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