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一會：「姐，對不起。我不想觸碰你內心的傷痕，我只是想告訴你，人這輩子，不能只活在回憶里，不能在回憶里揮霍了自己的青春，你必須要學會拯救你自己。或許，最好的拯救是——遺忘。」

瘦小丫：「謝謝你，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只是，現在，我不願意多談這些了，可以嗎？」

我：「可以，我和你說下我今天遇到的囧事。」

瘦小丫：「什麼囧事？」

我和瘦小丫說了在橋上遇到那個小名叫小丫的中年女人問路的事情。

聽完，瘦小丫說：「笑死我了，肥老頭，你太可愛了。」

看瘦小丫心情好了，我也覺得輕鬆了幾分，說：「對了，姐，今天我還做了件好事。」

瘦小丫：「啥好事？」

我：「我有一個客戶，老闆，出軌了，結果他老婆找了個私人偵探調查證據，那偵探呢，恰好是我哥們，我得知他們以前是患難夫妻，感情很好，就想幫助他們……」

然後，我說了自己今晚做的事情。

瘦小丫聽完，說：「贊，看不出肥老頭還是菩薩心腸，還挺聰明，還挺厚道。」

我：「為啥說我聰明還厚道？」

瘦小丫：「笨人才會耍心眼，你今天做的這事，確實挺厚道的，所以誇你聰明呢。」

我：「這話我似懂非懂，具體說說。」

瘦小丫：「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全用到心眼兒上了，沒有用到強大自己的能力把事情做成功上，那不是傻又是什麼呢？前兩天，我看到有一個人的微博上寫了這麼一段話：我年紀越大，就越覺得那些心理陰暗，一肚子心計，滿腦子陰謀論的人，是因為智力不夠。這和我小時候的認識是大致相反的。儘管存在個體差異，但是整體上，足夠聰明的、進化得更好的人群，通常會傾向於選擇公平、正義，更容易具有坦誠、善良的品質。這段話我非常贊同，趕緊點贊。」

我：「嗯……」

瘦小丫繼續說：「我記得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厚道才是真聰明『是N年前，那時候，我剛踏入社會，面對著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和磕磕絆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整天覺得社會陰暗、人心不古。直到有一天，當我又被一個耍小聰明的人氣得夠嗆的時候，一位年長我很多的前輩跟我說了這句話：別去在意他們，你跟他們是不同的，厚道才是真聰明！

當時，我除了感激，還有一種彷彿被高人點化了一般的茅塞頓開的感覺。後來，經過這麼多年的社會歷練，我越來越對這句話深深認同。或許你也有曾經這樣的困擾吧：我這麼厚道，別人當我好欺負當我傻怎麼辦？」

我：「是的，確實常有這種困擾。」

瘦小丫：「首先，你要明白，如果你好欺負，那不是厚道出了問題，而是你的個性出了問題，被欺負不敢表達憤怒，那別人當然認為你好欺負。而如果說你因為考慮不周全，做人做事還是沒有太到位，比如說，太魯莽、太直接沒有顧及他人感受、太衝動，那也不是厚道的問題，你就是犯了一回傻嘛，怪不得別人！」

我：「嗯。」

瘦小丫：「耍心眼兒，其實內耗特別大。首先，他得花心思算計；然後還得編造謊言；然後還得裝模作樣；然後如果被看出來背後的心計，他還得想著怎麼善後、怎麼抹平。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全用到心眼兒上了，沒有用到強大自己的能力把事情做成功上，那不是傻又是什麼呢？所以，厚道、踏實、認真、努力、知道為別人著想，但是又懂得保護自己，知道維護自己權益，有邊界、有原則，這樣的人誰會不願意合作呢？那麼成功的機會當然更多啦，你說呢？」

聽了瘦小丫一番話，我感覺受益很大，有茅塞頓開之感，慶幸自己能在微博上結識瘦小丫。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瘦小丫真是一個有深度的人，這樣一個聰慧的女人怎麼會甘於在西塘開一個小店呢？難道是生活或者感情遭遇重創隱身於西塘療傷的？我感到了陣陣困惑。

我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瘦小丫了。

第二天，周日，我去了老三那裡。

「昨晚我加了一個通宵的班，都搞好了，沒有一點破綻。」老三得意地說。

「放我聽聽。」我說。

老三看看時間：「來不及了，秦大帥的老婆馬上就要到了，你先到裡間去，不要出聲。」

老三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敲門，老三沖我低聲說：「來了。」

我忙進了裡間，關好門，耳朵貼在門上聽。

接著聽到老三說：「來了，請坐。」

然後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我委託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老三說：「根據你的要求，我對秦大帥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有了一個初步的結果。」

「哦，那我看看照片。」

「呵呵，我們搞調查，未必一定是照片啊。」

「那……是什麼？」女人有些奇怪的聲音。

「因為當時的環境，拍照不大方便，我搞到了他和一個女人的談話。」

「談話？」

「是的，是私密談話，在一個很隱蔽的場所的談話。」

「放我聽聽。」女人的聲音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