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嬸先是微微怔了怔,然後才意識到這話是剛剛自己說的,一時間的臉色看著就不大對勁,「那個……我是口誤,其實也沒什麼消息。」
再往回找補也無濟於事,說出來的話同潑出來的水,至少蔣璃會較真,她試探引導,「如果您兒子有消息的話,那也是族長跟您傳達吧?」在一個隱世隔絕的村子里,離村的人就跟犯了大忌似的,哪敢輕易回來?所以秦三嬸會時不時得到兒子的消息,之前他們懷疑秦族長與外界有聯繫,又或者會偷著離開村
庄,現在經秦三嬸這麼一說,更加證實了他們的推斷。
蔣璃敢肯定的是,知道秦耀行蹤、甚至跟秦耀有聯繫的人一定是秦族長。
那麼,這裡頭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秦三嬸一聽她這麼問,就倏地變了臉色,趕忙起身說,「哎,瞧我這個人,就這點小事麻煩神女你做什麼?那個逆子不管也罷。」說著就要走。
被阮琦不著痕迹地擋住了去向,「三嬸,您剛才還說擔心兒子安危呢,這些日子我們住在這也很麻煩您,就讓神女幫您吧。」
秦三嬸連連擺手,陪著笑,「哪敢哪敢啊,你們能住在我這是我的榮幸,再說了,小夥子們也沒少幫我幹活啊,我也是老糊塗了才說了剛剛那番話,別往心裡去。」
阮琦看了蔣璃一眼,蔣璃想想說,「三嬸,您回去好好想想,需不需要我為您兒子祈福,如果需要的話隨時來找我。」
「好、好。」
秦三嬸近乎倉皇而逃,這跟她平時七平八穩的性子著實大相徑庭。
阮琦雙臂交叉環抱,瞅著秦三嬸消失的方向,道,「這個三嬸還挺軸,擔心兒子擔心得抓心撓肝,還不忘維護族長聲譽呢。」「秦族長和族老們就是秦川的精神支柱,他們自然會舍小全顧大全。」蔣璃淡淡地說,「再說了,秦三嬸是個精明的人,她也不想有些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一旦釀成大錯
,那她就成罪人了。」
蔣璃和阮琦在分析三嬸心理時,陸東深跟饒尊已經就一些決定達成共識與合作了。
桌間一壺酒,還有成盤的蜜餞。
酒在壺裡,壺沒開口,酒壺旁也沒酒杯,蜜餞原封沒動,一看兩人也沒促膝長談的打算。
饒尊說,「你之前就說過有事相求,那個時候你就預料到如今的事了?我不信。」「不能說百分百預料,但也是能想個七八分了。」陸東深燃著煙,煙霧盤旋,如絲,縈繞他指間左右,「有人希望我們是相爭的鷸蚌,自然是想留在最後做漁翁,那我們會一
會漁翁有什麼錯?」
「沒錯,就是狠了點。」饒尊靠在椅背上,嘴裡叼著煙含含糊糊的說,雙腳交叉搭在桌上。
陸東深聞言笑了,「還有能讓尊少承認的狠手段呢?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沒力度啊。」
饒尊撇撇嘴,也沒多掰扯這個話題,但再問話也是弔兒郎當的,「陸東深,你說我這麼幫你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
饒尊吞吐著煙霧想了半天,末了一揮手,「算了。」
「難得。」陸東深看著他,「但凡有求於尊少的人都表示過,不被尊少吸了血也是被尊少啃下來一大塊肉來。」「那要看對方是誰。」饒尊姿態悠哉,「在早之前你問我,敢不敢陪你賭一把,我當時押的就是你贏,現在都到這步田地了,我沒理由反過來打自己的臉吧?你贏了,我還愁
得不到好處?」
陸東深故作認真,「果然是撐死膽大的嚇死膽小的。」話畢,將手裡的煙頭掐滅,「行吧,你能不能從我身上撈到油水走著看吧。」
這話說得敷衍,但饒尊也沒惱,嘆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有捨得小本小利才能邁向成功。」
等陸東深走到門口時,饒尊微微側身叫住他。
「特別好奇一件事。」
陸東深挑眉看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饒尊看著他跟打量頭世紀怪獸似的,一本正經的不正經,「陸東深,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要保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累嗎?就算不累,你這麼有板有眼的會不合群的。」
「問完了?」
「當然,有興趣坐下來追憶一下你的童年嗎?」
陸東深拉開房門,「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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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璃洗漱完回床上休息時陸東深回來了,她趴那沒動,闔著眼,想著這秦族長不知什麼時候能做通秦二娘的思想工作,能逮會功夫休息一會是一會。陸東深沒擾她,先是去沖了澡,等出來時已換了身寬鬆休閑衣褲,這衣物都是被蔣璃熏過的,有極淡的艾草香和不知名的香草味,清爽乾淨,用她的話說就是,秦川夜裡
多蚊蟲,防止他不被叮。
他躺下來,順勢壓在她身上。
蔣璃哼唧了一聲,任由他的吻在她臉上遊走,落到唇稍時她懶洋洋開口,「嗯,就算你吃了整管牙膏,我還是知道你抽了煙。」
陸東深低笑,「跟饒尊談事,他抽著煙呢,我不陪抽也不好。」
「這理由挺冠冕堂皇啊。」蔣璃睜眼,翻身面朝著他,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在煙上吃了多少虧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你在身邊我怕什麼?」陸東深低垂著臉,迷戀地看著她。
蔣璃嗤笑一聲,現在說得好聽了。清清嗓子問他,「你就跟我說實話,煙能不能戒了。」
「那你也跟我說實話。」
「嗯?」
「給不給我生孩子?」
蔣璃臉一紅,「我在跟你說煙的事呢。」
「煙的事關係到孩子的事。」陸東深凝著她,語氣哄勸,「你不是喜歡小小深嗎?那就生一個或者幾個,我保證碰都不碰煙。」蔣璃瞧著他,他也看著她,神情十分認真。看著看著,蔣璃一伸手把他的臉推一邊,「別糖衣炮彈了,第一,你我可還沒結婚呢,第二,戒煙對你來說困難嗎?又沒煙癮。
」陸東深見沒騙了她,笑得親吻她的脖頸,親昵低言,「你放心,一回去我們就結婚,或者,我們現在結了也行,不是說什麼天地為證草木為媒嗎?再不濟還有饒尊和阮琦做
見證人呢。」蔣璃想了半天,搖頭,「我太虧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