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嚴看向季菲。
季菲點頭說,「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地魂草,但也聽說過這種植物,功效的確跟夏總監說得一樣。」靳嚴又給陸東深遞上了第二份文件,「這是對地魂草成分的化驗成果,證實其成分的確少量使用會對人體起到鎮靜作用,如果長期超量使用的話,會導致成癮,損傷人腦的
中樞神經。」
陸東深看了一眼文件,只是微微蹙眉,沒打開。
靳嚴見狀繼續道,「將這種有害成分加入陸總的煙草里,夏總監,你的心思太歹毒了些吧。」
一句話震驚四座。
就連向來穩重的秦蘇都驚了一下,「什麼?」
靳嚴直接打開了陸東深面前的文件,翻到了中間一頁,上面列了好幾串數據和名稱,密密麻麻的。「我們對陸總特製的煙草進行了化驗分析,得出以下的成分列表,發現了可疑的成分,再與地魂草的成分相比對,發現兩者的成分一致,說明煙草里是添加了地魂草,但是
,夏總監在上報成分表中並沒告知有地魂草。」
陸東深的目光落在成分表上,夾煙的手微微一頓,大半截的煙灰就擦著煙灰缸落在手旁,成了一小堆沒了生魂的骸。
靳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那男人點了點頭,出去了。「論本事,我不得不承認夏總監想做第二沒人敢做第一,畢竟是難得一見的天芳師,講究的就是別人沒有的天賦。你深諳氣味,將地魂草加的神不知鬼不覺,想徹底牽制住
一個人,無非是讓他染了癮,戒不掉忘不了。陸總是陸門長子,自然是最好的控制對象。」
很快,中年男人回來了,手裡多了個煙盒。
黑色扁平的,是陸東深用來裝定製煙草的煙盒。
靳嚴接過煙盒,將其放在攤開的文件上,打開。裡面是一支支排放整齊的煙,之前是放在辦公室的辦公桌上。
靳嚴拎出支煙,示意給大家看,「誰能想到這麼一小支的東西里竟然藏了害人的成分?」
兩位股東面色凝重,其他人都小聲私語。
靳嚴拿著煙朝夏晝示意了一下,「夏總監怎麼說?」
夏晝沉默了片刻,對上眾人質疑的目光,十分乾脆,「是,陸東深的定製煙草里是被我添加了地魂草的成分。」
說到這,她靠在椅子上,那隻被陸東深握過的手在漸漸發涼,她直接反問靳嚴,「既然你們查了地魂草的功效,怎麼不一併把與之相剋的氣味也查了?」
一句話倒是問住了靳嚴。
夏晝冷笑,「因為你們根本就不懂!拿著這些所謂的檢驗結果造謠生事狗屁不通!」
對面的許董聞言后忙道,「夏總監,注意你的言辭。」
「言辭?跟一個白痴談專業,我這也算是客氣了!」夏晝毫不客氣。
她算是看明白了,看著尚算親和的人實則心裡都有些彎彎繞繞的,就拿眼前的許董來說,何嘗不是笑面虎陰里刀?更別提其他人了。
許董被她懟得一下子變了臉色,指著她,「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靳嚴被罵了也不生氣,始終面色溫溫,見許董被氣得失了顏色,竟是忍不住笑了。
又看著夏晝,淡聲,「我倒是想聽聽夏總監的專業意見。」夏晝說話從來不喜歡繞彎子,「特製煙草里之所以加入地魂草成分,是因為陸東深在早先吸食了大量的石蒜鹼成分,這種成分一旦在體內沉澱排泄不出,會對身體有傷害,
地魂草的成分正好可以與石蒜鹼成分中和。」「靳先生,你與其在這查我,倒不如查查陸東深早前的生活用品里怎麼會有強心草的出現,哦,忘了給你普及專業知識了。強心草是微毒量植物,有益也有弊,跟陸東深之前抽的煙草氣味相結合就能產生石蒜鹼成分,輕則令人夜不能寐,重則傷人根本。季菲是陸門的氣味構建師,我沒來之前,所以配方都由她負責核實。在我看來,真正有
歹意的是季菲。」
「夏晝,你亂講什麼?」季菲坐不住了,眉頭一皺,「之前的調查結果你沒看到嗎?在我的配方里壓根就沒有強心草的成分,你倒打一耙轉移什麼矛盾?」
夏晝的目光轉過來,像是兩把刀子似的,鋒利雪亮的。「是啊,就連我都差點忘了,你再沒天賦也算是個合格的氣味構建師,所以自然懂得氣味成分拆分結合的道理。你的確沒加入強心草,但是,你加入了能形成強心草成分的
香精。」
那一次的調查是她忽略了,強心草的成分可以提取,所以,當時她是一門心思只認為季菲是從強心草里提取的成分。
總部反饋回來的結果是無強心草,當時她也有懷疑總部是不是有人故意偏袒,可後來終於明白,不是總部偏袒,而是季菲的確沒加強心草。
她是通過人工香精成分之間的配比形成了一種類似強心草成分,這成分再與陸東深所抽的煙草成分一結合,就造成了石蒜鹼成分。
這麼巧妙的心思,哪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季菲一聽這話惱了,起身,「夏晝,你別信口開河!」「是我信口開河還是你做賊心虛?」夏晝哪是饒人的主兒,跟她直面相對,「強心草的事情過後,你偷偷換了陸門旗下所有酒店日用品的配方,別人不知道,你以為你能瞞得
過我?為什麼要換?而且還是小幅度更改成分去換?目的不就是想要銷毀之前的證據?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精細,只是我這個人太愛記仇,保留下來一份你當初的配方。」
季菲一怔,僵在那不動。
在座不少人都懵了,事態發展的似乎走了樣,怎麼一下子就把矛頭轉到季菲頭上了?
靳嚴聞言后挑眉,「夏總監有證據?」
「沒有證據我不會這麼說。」夏晝冷言。
靳嚴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晝轉頭看向陸東深。
陸東深卻沒看她,他剛剛的那支煙已經抽完了,煙頭摁在煙灰缸里,力度不小,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文件上,像是在看文件,但更多的像是在思考。
不知他在想什麼。
夏晝沉了沉氣,拿起手旁的手機撥了號,很快那頭接通了。「茱莉,把我交代的東西拿到高層會議室,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