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年三十,中秋團圓節是國人最重視的節日。早在中秋前,天際酒店就打出了中秋盛宴、中秋盛禮的宣傳。中秋盛宴只在正月十五和正月十六的舉行,於酒店高層餐廳,又有氣象局的通告,指明今年的中秋之月堪比
往年更加明亮,如此,能於高空賞月是件樂事。天際酒店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高層餐廳平日就是風景如畫,賞月更是最佳之地。可席位有限,而且還是天際會員優先,所以在盛宴的宣傳剛出,餐廳那邊就已經上報不
再接受預定,用餐席位已滿。
人均單價8888,推出不到半天時間就被預定一空,一是源於節假日效應,二是源於天際酒店餐廳美食的魅力。中秋禮自然是以月餅為主,從原料選材到製作工藝再到設計包裝都十分考究,保留經典口味的同時又推出10種新型口味,不同價位不同檔次,作為回饋會員和新會員禮品
之用。
也對外銷售,但因數量有限,所以也是需要提前預約,中秋前半個月,預約單已達到驚人數量。與華力的項目合作發布會因饒尊的傷勢推遲了,最後兩方一商議,發布會的日期定在了中秋節的前一天,外界認為,這個日子很有寓意,代表兩家公司希望合作成功圓滿
。
但夏晝知道這裡面的貓膩,純粹是在某天下午,陸東深秉承著合作人的精神好心去瞧了瞧饒尊,順帶著提了發布會的事。
當時饒尊一副皇城根大爺的樣兒,「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倒不需要那麼久,可是臉面要緊,推遲一個月吧,要不然我上鏡不好看。」
陸東深當時面色很不悅,依照夏晝對他的了解,也許就在那一刻他會覺得當初多餘救了饒尊。
一項整個商界都在關注的合作項目,所有人都在讚歎兩家公司負責人選定日子的高瞻遠矚,卻都不曾想到,陸東深和饒尊在定日子上的隨意。
時間壓著時間就到了農曆八月,暑氣散了挺多,早晚有了涼意,日頭升起時雖是火熱,但也好過盛夏時的悶炎。
中秋之前,季菲回了國,為了三件事。
一件是華力與天際的項目發布會。不僅是季菲,陸門也有董事來參與此次的發布會。一件是H品牌新季香水的發布。這款專門為亞洲女性定製的香水,不但在瓶裝設計上匠心獨運,而且在香味的設計上也是耗時多年。雖說後來這款香水的先管理權落在夏晝
身上,但季菲在早期的香水設計上也投入了不少心力。
第三件事,就是聞術協會會議。聞術協會相較其他行業協會而言是個小眾而有精端的存在,而且只存在於中國,跟鬼谷文化一樣源遠流長,最開始也只是由來自幾名天芳師組織成立,所吸納的會員是必
須具備敏感嗅覺並且從事氣味行業的人員,入會考試都是以評判嗅覺為主。聞術協會雖說起源於中國,但卻在氣味行業里有著不可估量的地位,因為能進入聞術協會的人往往代表著擁有這世上最靈敏的嗅覺,所以一旦入會,會員就會成為全球不
少尖端產業的需求人才。
然而從上個世紀起,聞術協會的入會成員就開始銳減,一是因為嗅覺靈敏的人越來越少,二是因為即使有嗅覺靈敏的人也未必從事氣味行業。聞術協會的前任會長是個傳奇女性,天生嗅覺敏感不說,前後擔任了3家全球知名香水品牌的氣味構建師,德高望重又和藹溫和。衛薄宗和左時比夏晝和季菲都早入會,他
倆是她們兩人的舉薦人。
當時季菲和夏晝的考題不一樣。
季菲是要聞一道香,在規定時間內列出裡面所有的香型組成。那是一道混合了50味植物氣味的香氣,季菲在短短一分半的時間裡就寫出了所有的主料。
給夏晝的則是三杯水。
看著簡單,可實際上這三杯水裡分別放有極少量的海鹽和綿白糖,只有一杯是清水,要在規定時間內分別分辨出糖水、鹽水和清水。
夏晝只是聞過後就做出了精準判斷。
沒計算時間,因為用時太短。
前會長對夏晝喜愛有加,認為她天賦異稟,具有擔任下任會長的能力,並且能在夏晝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而在當時所有的入會成員中,夏晝也的確是最具有天賦的,因此一入會,前會長就將她列為天芳師。能被協會列為天芳師那可不簡單,那是被上天賞飯吃的人,可不是普
通氣味構建師努力就能得來的稱號,就連嗅覺不錯的季菲和衛薄宗也都只是氣味構建師而已。
原本順風順水,可好景不長。
三年前前會長病逝,夏晝離奇失蹤,協會發生裂變,衛薄宗坐上會長席位,而那些反對衛薄宗的會員紛紛退會。
現如今,能留在聞術協會裡的人,可以說都是對衛薄宗忠心耿耿的人,包括季菲。
夏晝抵達崑崙飯店的時候正好黃昏后。
霓虹乍亮,染了三環主路,車輛的尾燈串成了紅海,昭示著晚高峰的開始。
聞術協會的會議上午在這裡舉行完成,會議內容還包括新成員入會一項。先早之前夏晝接到了衛薄宗的電話,他的意思是,想要談一談。
談一談?
夏晝就算不用多想都知道對方想要談什麼。崑崙飯店會議室被衛薄宗包下,夏晝到的時候,瞧見走廊兩側都堆滿了鮮花,祝賀之語滿天飛,她瞧著「連任」二字有些出神,差點忘了,聞術協會的會長先是三年一選,
如果沒什麼原則性錯誤,往往現任會長都可連任的。
有助理出來,瞧見夏晝后眼睛一亮,詢問她是不是夏女士,並要為她引路,她抬手止住,緩步上前直接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開會的人早就散了。
只留幾名聞術協會的主要成員,其中就包括季菲。
聽見動靜后,她轉身朝這邊看過來,而就在她這麼一轉騰出的空擋里,坐在會議桌中間的男人臉乍現了。
衛薄宗,就如眾星捧月般,神采奕奕。他也看見了夏晝,嘴角上的笑微微隱去,緩緩起身。
夏晝站在門口,盯著一身西裝革履的衛薄宗,眼前卻晃出曾經的友情歲月來:
「小夏,我又不習慣穿西裝,你可別折騰我了。」
「你不要被左時給帶壞了,你要見重要的客人當然要穿戴整裝了,難不成就這麼不修邊幅去呀?」時間真是個造化大師,三年過去了,曾經最厭煩西裝革履的男人,如今一身昂貴地站在她面前,就連眼角眉梢上的笑意都染了幾分正式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