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冠軍聯賽有24支球隊，每一支球隊要分別和23個對手，進行主客總共46場比賽，刨除兩個月一次的國際比賽日的間隙，空出聯賽盃、足總盃兩大杯賽安排，剩餘時間都快不足以安排比賽。

在聖誕節前的十天，米爾沃爾有三場聯賽要進行，已經過去的一場是和桑德蘭的較量。

兩天後的這一場，則是和‘海鷗’布萊頓的交鋒。

米爾沃爾依舊是主場作戰，球隊並不着急做什麼，只要安心的等待比賽就好了。

所以張揚也不着急，他的工作還要很久纔開始。

在來到俱樂部之後，張揚就直奔餐廳而去，早上起的太晚，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填飽肚子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米爾沃爾的內部餐廳供給整個俱樂部，一線隊和工作人員都會在這裡用餐，一線隊球員都是在11點半後，在上午的訓練結束纔過來用餐，其他工作人員也類似，他們也是圍繞着一線隊轉的。

當張揚來到餐廳的時候，裡面大廳連一個人都沒有。

餐廳的服務人員，也沒想到會有人來，有一男一女站在那裡聊着天，其投入程度，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嗨，夥計！給我一份牛排！就要這個，肥肉多的！”

張揚喊了一嗓子。

那個男服務員嚇了一跳，轉頭看到張揚有些疑惑，“你是……？”

“怎麼了？”

“你是在米爾沃爾工作嗎？抱歉，我們只提供俱樂部……”

“當然。”張揚翻了個白眼，“我是前天入職的。”

“什麼職位？”

“比賽指導員。”

男服務員愣了半響，旁邊的女同伴恍然道，“沒錯，俱樂部是多了一個比賽指導員，很有意思的職位，我看了和桑德蘭的比賽，就是他！”

張揚長呼了一口。

“你是第一次來用餐吧？我需要你的工作證。”

“工作證？”

張揚頓時有些尷尬了，他就上了一天班，入職手續昨天辦好的，工作證估計還在埃比尼澤那裡，“沒工作證行不行？我付現金，夥計，我都快要餓死了，你不會再讓我跑一趟吧！”

兩個服務員對視一眼，但確定張揚是俱樂部的人就好辦了，“好吧，但你再來的時候，一定帶着工作證，找我到機器上刷一下。”

“沒問題。”

張揚笑着答應了，他點了份牛排、幾個麪包片，還要了杯牛奶，就在旁邊小桌子吃起來。

他一邊吃着還一邊和兩個服務員聊天。

他們是負責餐廳的工作人員。

男的叫里加爾，二十出頭的年紀，非常年輕，可不止是服務員，還是半個廚師，負責烘烤麪包、攪拌牛奶之類的簡單工作；女的叫埃布森，年紀稍大一些，大概有三十歲，專門負責做肉食，像是烤雞、牛排都是她負責的。

張揚點的牛排，就是埃布森剛煎好的，他連着放嘴裡好幾塊，邊嚼着對埃布森一笑，“味道很好，我真想每天吃到。”

埃布森‘撲哧’的笑出聲，“你纔多大年紀，都會撩女人了。”

“十八歲。”張揚笑道。

“你只有十八歲？”里加爾瞪大了眼睛，“十八歲就能參加工作，而且還是當‘比賽指導員’？”

“里加爾，你天真的有些可愛。”埃布森翻了個白眼。

張揚道，“我每天都認爲自己十八歲。”

“我也同樣的感覺。”埃布森一臉的認可。

這次輪到里加爾翻白眼了，“原來你是在說笑，話說你們兩個的臉皮還真夠厚！”

張揚和兩人說笑着，很快把桌上的東西都送到胃裡，他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長長伸了個懶腰，和兩人打了招呼，就朝着餐廳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前，就看到陸續有球員走進來。

一個喊聲從旁邊傳來，“張揚，你今天來工作了？”

張揚轉頭一看是柯蒂斯-威斯頓，他旁邊是馬斯特森，兩人正勾肩搭背的一起來用餐，他對兩人笑笑，“是啊，剛來，去餐廳吃了點東西。”

還有幾個球員過來，有的和張揚說過話，相互算是認識了，就出聲打個招呼，沒有的則只看了一眼，就在旁邊走開了。

張揚轉過餐廳的拐角，對面走過來兩個人，他停住腳步，揮手打了個招呼，“丹妮斯，弗雷德裡克！”

“張揚？”

丹妮斯-懷斯有些意外。

弗雷德裡克的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見到張揚如此，還是一直如此，不過他還是艱難的點了下頭，也算是打了招呼。

懷斯問了句，“你來工作了？”

“今天有比賽，和布萊頓的主場，對嗎？”

“沒想到你還記得清楚。”弗雷德裡克的話音略帶諷刺，“我以爲你放鬆到忘記了。”

張揚聳聳肩。

他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就擦身而過了，弗雷德裡克的臉孔，實在讓他難以提起興趣多說。

弗雷德裡克倒是氣的夠嗆，“你看他那副懶散的模樣？哪裡像是來工作的？他比老闆還悠閒！”

懷斯沉默。

弗雷德裡克繼續以間隔幾十米都能聽到的嗓門說着，“他對待工作一點都不認真，今天可是比賽日，他上午就應該來，可是他沒有。他是什麼‘比賽指導員’，也不知道格利戈裡先生怎麼想的！”

懷斯有些尷尬，似乎是怕張揚聽到，還轉頭看了一眼，弗蘭德里克則完全不在意，說話的嗓門越來越大。

他實在有些鬱悶。

上午看到張揚沒來工作，他還抱着‘這小子忘記賽程’的想法，沒想到上午的訓練過去了，這小子就從餐廳走出來？也就是說，他來了俱樂部，第一個目的地不是一線隊訓練場，而是去餐廳填飽肚子？更主要是，對方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和球隊一起去參加比賽，把他之前最重要的工作佔了。

弗雷德裡克都快氣炸了！

張揚可沒心情理會那個滿心怨恨的傢伙，他去了辦公樓的教練辦公室，打開電腦查看了下昨天的訓練記錄，他只是掃了一眼，就查找起布萊頓的資料。

在下午的比賽之前，他需要記住布萊頓可能出場球員的名字，再看看他們近來的表現。

這些到比賽的時候，可能就會用得上。

————

下午兩點鐘。

全體球員訓練場集合好，他們要進行賽前的熱身活動。

丹妮斯-懷斯也想利用時間，讓球隊熟悉一下幾個小套路的配合，希望到了比賽能夠用的上。

弗雷德裡克和懷斯一起指揮球隊的訓練。

他們在場上忙來忙去。

張揚則有些悠閒的坐在場邊，完全成了一個看客。

其實他也想過去，看看兩人是怎麼安排訓練，雖然他不用插手的訓練工作，但學到一些東西總是好的。

不過弗雷德裡克並不讓插手，他的話裡帶着強烈的牴觸，“你是‘比賽指導員’，訓練不是你負責的！”

於是張揚只能悠閒的看着，他躺在草地上，曬着溫暖的太陽，十二月份的倫敦，能有如此好天氣也不容易。

陽光照耀着臉龐，他迷迷糊糊就閉上了眼，等再醒來的時候，是有人在晃他的身體。

“醒了！張！”

張揚還有些迷糊，他懶散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球場的訓練還在進行着，旁邊的人是喬什-辛普森，“喬什？怎麼了？”

“格利戈裡先生喊你過去一趟！”

張揚點點頭，他再次看了眼球場，“丹妮斯和弗雷德裡克也去了？”

喬什-辛普森點了下頭，隨後笑道，“不過他們似乎沒有叫醒你的打算。”

“謝謝你。”

張揚撇了撇嘴。

和同事關係緊張，其實也挺讓人煩惱的，但他和弗雷德裡克的矛盾，是工作性質的直接衝突，除非他辭職走人，否則相互關係就不會好。

張揚覺得這份‘半兼職’工作還不錯，也很有發展前景，可沒想過要辭職，所以就只能接受這種局面。

好在雙方接觸不多。

弗雷德裡克是負責訓練，他只負責比賽，工作內容沒有重複的地方。

到了主席門口，張揚就聽見了裡面的大嗓門，“那個中國小子太懶惰了！球員正在訓練，我們都在爲比賽努力，可他卻在睡大覺！”

“所有人都看到了，影響太不好了！”

“他根本不認真工作！”

“這是對待工作的態度問題！不努力！不認真！平日不工作也就罷了，可比賽日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