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五 船上賭局
何曉軍他們上船之後，其實還沒有到開船的時間。
因爲，那時乘船的乘客，基本就是一些商販，他們都會帶着不少的貨品前來乘船，所以，客運站就提前半個小時就讓乘客上船，讓乘客有時間整理、放置自己的行李、貨物。
何曉軍他們幾人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之外，就沒有別的行李，所以，他們上了船把行李放下之後，就無所事事起來。
已經上船的大多數乘客，基本都是一些坐慣了船的人，他們也並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處理好自己的物品，也像何曉軍他們一樣，閒在那裡等開船。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上來了幾個另類的人。
說這幾個人另類，因爲他們穿着那個年頭裡只有流氓才穿的對襟唐裝，頭上也梳着一個只有當時的流氓才梳的五五分頭，讓人一看，就知道了這班人是混混。
這幾人走到船艙中央的空處停了下來，把一張寫着1、2、3個號碼的馬糞紙擺在了甲板上，然後從中走出一個看似精靈的混來，從口袋中拿出了三個竹筒子和一個骰子，就在甲板上擺起了賭局來。
待那個拿竹筒主持賭局的混混，說清了賭博的規矩，並做了幾次示範後，賭局就開張了。
賭局開張之後，有兩個也是先上船的人，走近觀看了起來。
見到了有人近前，那幾個設賭的混混，就慫恿這兩人下注碰一碰運氣。
這幾個混混擺的賭局，是那種用三個筒子蓋一個骰子的賭局。這種賭局是賭博方法，是讓骰子在幾個筒子間移動，待骰子移動完了，就讓賭客猜骰子在哪一個筒子裡，猜中就贏錢，反之輸錢。
這種賭局，除了用掩眼法或靈活的手法，讓人看不清骰子所處的位置外，就是靠出“千”來搵吃，通過“作媒”的自己人，引不明真相的、貪財的人入局，然後靠騙、迫等手段，來掠取這些賭客的錢財。
何曉軍這個資訊爆炸年代過來的人，當然就清楚這種“千局”的奧秘所在，也當然就知道了正在下注的那兩個賭徒是設局那班混混的同夥，他們正在做引人上鉤的“媒”，所以，他當然也就不會上當，只是抱着看
鬧的心態，看那幾人在表演獨角戲。
見到了眼前這一幕，何曉軍不
想起了他前世時，也是在這個碼頭坐船帶着車間的團員去桂林旅遊的那次，同樣遇上了這樣的一幕。
那次，賭局與賭博的方式與當前雷同，不同的是設賭局的人更捨得下成本，他們在半途上了船，然後擺一站的賭局就下船，比今天這幾個設賭局的人，下多了一程船票的本錢。
那次，何曉軍他們那班人中，有一個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人，在觀看的時候，忍幸好，何曉軍他們那次出行的人有十多個，大家見狀站了出來之後，那班人才只好怏怏作罷，讓何曉軍他們那個多口的同夥，免去了破財之災。
何曉軍想不到自己會在回到了大半個世紀前，這麼巧竟在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地方，遇上同樣的一幕。
也由此可見，國人的賭風，真是不分時代。
就在何曉軍浸沉入了往事的回憶與感慨中時，更是巧合的事讓他遇上了，就是這次也同樣有人忍不住叫出了號碼，而且，出聲的人也是與他同行的人。
叫出號碼的人是司徒美倩。
原來，那兩個“作媒”的人在裝模作樣地贏了幾盤之後，見沒有人上當，就特意拖慢了節奏，加大了賭注，而且還繼續贏下去，來引
人上當。
這一船的乘客，都是一些老鳥，所以，賭局擺出了好一陣，幾個設局的人又聲嘶力竭地吆喝、又與“作媒”的賭徒合作賣力表演，擺弄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人入局。
那幾信混混見了這副
形，就用上了激將法，說船上的人都是笨蛋、膽小鬼，不是看不穿這個簡單的遊戲，就是沒膽玩。
這班人激將時，還特意放慢了骰子移動的速度，讓衆人清清楚楚地看到骰子在哪一個筒子裡。
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
形、而且也無聊着的司徒美倩，在激將之下，爲了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就忍不住出聲了。
司徒美倩這一出聲，就正中那班人的下懷，那班人當即迫她下注。
司徒美倩當然就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服氣那班人說他們是膽小鬼，她問清了這班人一注最少下一塊大洋後，就把一塊大洋押在了她看中的號碼上。
司徒美倩這一注的結果，就讓她目瞪口呆了，明明見到了被那個號碼的竹筒蓋着的骰子，像生了腳一般不見了，揭開的竹筒中，空空如也。
贏了一塊大洋的那班人，見到了
住一條“水魚”，當然就想帶來更多的收益，他們忙對司徒美倩說：“小姐，這次你看走了眼，看準再下，你纔會贏錢。來了，看準了。”
幾人說完，又以
眼看得清的速度，慢慢蓋起了骰子來。
這次，司徒美倩瞪大了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那個骰子，待擺弄竹筒的人停手，司徒美倩又在看準的那個號碼上下了注。這次，她下的注是兩塊大洋。
賭徒的心理就是這樣，輸了就總想盡快贏回來，司徒美倩這個“賭徒”也不例外。
這一局的結果，也還是令司徒美倩目瞪口呆，因爲她還是輸了。
第三局開始後，一旁的司徒懷璧制止了還不服氣想繼續下注雖然，在國內呆的時間不長的司徒懷璧，也沒有看破這賭局的伎倆，但社會閱歷的豐富的他，卻清楚之中必有蹊蹺，否則，一旁的他也同樣清楚看中的號碼，又怎麼會走了眼呢？
第三局，司徒美倩聽從她爸爸的話，沒有再下注。不過不服氣的她低聲自言自語嘟嚷了起來：明明看清了，怎麼會變呢？就像這一盤，應該是2號，難道還會變？
雖然司徒美倩的嘟嚷聲不大，但卻被設局的那班人聽到了，他們對司徒美倩說：“你說2號，你這一注下多少？”
“我只是私下猜猜，我不下注了。”
“喂，這樣什麼行，叫了出來就得下注。”
“我又沒說賭，下什麼注？”
司徒美倩剛說完，那班人中就走了三四個出來，迫到了她的面前，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混混惡狠狠地對她威脅說：“小妞，我們的規矩是叫了號碼就一定下注，如果你壞了規矩，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司徒美倩還想出言反駁時，旁邊的司徒懷璧再次制止了她，寧事息人地對她說道：“阿倩，那就再下一注吧。”
一臉不服的司徒美倩，只好聽她父親的，勉強地說道：“那我就買一塊大洋2號吧。”
“喂，你剛纔是成倍下注的，這一局哪能下這麼少？這注你最少得下四塊大洋。”那個領頭的混混再次出聲了。
本已經不服氣的司徒美倩忍不住了，不由嚷道：“哪有這樣的規矩？下多少是我的自由。”
“我們的規矩就是這樣。”
“哎，這位先生，哪有這樣規矩呀？就是大賭場，哪家不都是自由下注？何況，你們剛纔也沒有說明。”這次，是司徒懷璧忍不住了。
“關你這個老頭什麼事？你再出聲就對你也不客氣。”那個領頭的混混對司徒懷璧嚷完，又對司徒美倩威脅道：“你下不下注？再不下的話，我們就要出手懲戒你這個破壞規矩的人了。”
對方已經擺明的車馬要來強來，就是司徒美倩這在家族中刁蠻慣了的人，也識時務地不敢再出聲，她怕因爲自己而連累父親遭罪。
就在司徒美倩負氣準備把這班人說的銀元數交出時，一個聲音在旁響起：“哎，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事
別做得那麼絕，你們已經贏了人家幾塊銀元，放人家一馬算了吧。”
眼看一筆不小的財富到手，此時卻跑出了一個不識趣的人來，阻止他們的好事，所以，這班混混哪能不惱火？他們齊齊轉向了那個出聲的人，把惡狠狠的目光對上了他。
那個領頭的混混，更是擺出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對敢出聲壞他們好事的人警告道：“喂，我們的事你也敢管那出聲的人並沒有被嚇住，他繼續侃侃說道：“出來混也有出來混的規矩，騙財還可以說是被騙的人貪心，而應該受懲罰，但你們現在的行徑已經是強搶，這還不是壞了道中的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