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 餐館的革新

何曉軍承包了“醉香樓”的表演，在第一晚獲得了成功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連續下來的幾天，在小伶與無瑕她們幾人學到了更多的新東西之後，“醉香樓”的表演環節，就變得座無虛席，就是一些平日不上青樓的人，也被這表演吸引，特意到“醉香樓”來觀看這個表演。

“醉香樓”的表演成功，一時轟動了全城，連這段時間日理萬機的謝市長，也有所聽聞。在一次的與何曉軍、“鬼佬”他們的聚會中，他就向這個表演的節目總監，瞭解這個表演的情形。

那天聚會的幾人中，除了何曉軍外，陳池老人與許技師都到“醉香樓”觀賞過表演，只剩下了因爲不願破壞教規的“鬼佬”和怕影響不好的謝市長兩人沒有動過，所以，他們兩人聽了何曉軍三人的述說後，既心癢，又無奈，竟要何曉軍來兩段讓他們欣賞欣賞。

讓一個大老爺唱那些靡靡之音，何曉軍哪會就從？連忙就以那些歌不適合男人唱而拒絕了。

不過，見到了謝市長與“鬼佬”的遺憾神情後，何曉軍心中一動，生出了一個既然解決謝市長他們這類因故看不到表演、又對餐館生意有幫助的主意來。

過了清明這個旺季之後，餐館的生意恢復了以往那副不溫不火的情形，畢竟，那個年頭有能力經常在外消費的人並不多。

雖然，就是不溫不火的情形，因爲何曉軍將各種成本控制到極低，餐館也在賺錢，而且，新年、清明的兩個旺季收入和剿匪的獎金，已經足夠讓何曉軍買船票往“金山”和在那邊安頓。

這情形，如果換是以前的何曉軍，他肯定就會維持現狀，樂得偷閒。

經過了反省後決定積極生活的何曉軍，在心態改變之後，已經拋開了對即將到來的戰亂恐懼，對生活中的各種事情都採取了向上的態度，所以，他時刻都留意着身邊人和事，隨時準備完善自己的不足之處。

俗話說得好，機會總是喜歡光顧有準備的人，因爲處處留心，就有了何曉軍現在這個一舉兩得的主意。

何曉軍那個對餐館生意有幫助的主意，就是在餐館裡加入表演，讓那些不願到“醉香樓”看錶演的人，也有機會欣賞到表演。也讓前來餐館就餐的客人，同時享受到精神的大餐。

何曉軍在餐館開設的表演，設在二樓的貴賓區，內容也還是幾位賣藝女孩的拿手好戲——演唱和雜耍。

不過，爲了免得與“醉香樓”的節目重疊，也爲了更適合餐館這樣的場合，何曉軍花費了一番心思來組織這個餐館的節目。

畢竟，好像小伶與小俜她們在“醉香樓”表演的歌，是一些軟糯的靡靡之音，又哪適合在餐館裡無瑕與青兒她們的雜耍表演呢？餐館二樓那麼小的地方，當然也不合適表演“醉香樓”的那些節目，何曉軍當然也要重新組織一些簡單而有看頭的節目，讓她們來表演。

經過了幾天的籌備之後，餐館的節目表演開場了。

那天，何曉軍特意把沒有看過表演的謝市長與“鬼佬”都請了過來，幾人在離表演的小舞臺最近的“望江房”裡，觀賞餐館的第一場表演。

那天的表演中，小伶和小俜姐妹，先後唱了多首何曉軍從前世的流行曲中挑選的、適合在餐館這樣地方唱的小曲，如《小城故事》、《賣湯圓》、《春花開》等等的曲目。

小伶和小俜兩人的唱功本就上乘，加上這些新穎的曲調、輕快的旋律，當然就能吸引人，所以，當晚在餐館二樓就餐的人，都被兩姐妹的演唱弄得如醉如癡，就是見多識廣的謝市長與“鬼佬”也不例外，每首的曲子完後，都不絕口地叫好，並毫不吝惜地奉上了熱烈的掌聲。

同樣，無瑕與青兒的表演，也一樣的成功。

何曉軍還是根據這兩位賣藝女孩的特長，讓練武的無瑕表演一些“頂碟子”、“碎磚”等等需要手定與力氣的節目；而青兒也還是表演一些掩眼的、技巧的節目，比如什麼“石蛋變雞蛋”、“紙條變麪條”等等節目。

這些娛樂性強而且新奇的節目，當然也吸引人，每一個都博得了全場的喝彩。

第一次的表演成功之後，何曉軍的餐館從那天開始，就在午、晚兩個的飯市，增設了固定時間的表演。

其實，此時離“七七事變”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如果按照何曉軍以前的思想，他肯定就不會再費精力去搞這些花樣，只等着“金山”那邊的勞工批准一到，就離開這塊即將滿目瘡痍的地方。

但經歷了那番觀日後的醒悟之後，他的思想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對手上的每件事情，都以熱情、上進的態度去面對，就是明知這家的餐館已經不會經營太長，他也要給它一個完滿的結局。

何曉軍的這個餐館增設的表演，一炮隊而紅，不久下來風頭竟蓋過了“醉香樓”那邊，把更多的客人，吸引到了餐館裡來。

當然啦，餐館裡的表演時間要比“醉香樓”長，在每天的午餐與晚餐中各表演一個小時，加起來就是兩小時。而且，到餐館消費的人也要比到“醉香樓”的人多，所以，餐館這邊當然要比“醉香樓”的風頭要勁。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學藝、表演之後，無瑕與小伶她們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了，表演技巧也越到了那時，何曉軍的這個表演編導，可以說已經是空前的成功。在那個基本就沒有文化娛樂的當代，就是簡陋的表演，都已經夠吸引人的眼球，何況，是有情節、有藝術的綜藝表演？當然就讓人嘖嘖稱奇之餘，奉爲極品的精神享受。

何曉軍推出的這一手，讓他那本來就生意不錯的餐館，在生意上與檔次上都提升了一個層次，使他的這個“好味道”的二樓，遠遠超越了“陶然居”，成了縣城裡穩坐第一把交椅的最高檔用餐所在地，城裡的頭面人物和一些有身份的人，有什麼喜慶或接待，都把這裡當成了首選。回鄉的華僑，也把這裡當成了招待親友的首選處。

餐館二樓的高檔經營區興旺，也帶動了中低檔經營區的一樓的生意，畢竟，做生意講究的是品牌效應，一個產品的運營成功，就會帶來一個系列的熱賣。何況，一樓雖然沒有表演，但卻也能聽到二樓傳來的歌聲，這也是一種不化錢的享受。

有了表演以後，何曉軍他們這個餐館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沒有其它同類地方的嘈雜，因爲，人人都怕嘈雜聲蓋過了二樓傳出的歌聲，以至失去了一飽耳福的機會。

何曉軍負責“醉香樓”的表演，可以說已經在縣城裡開創了後現代表演的先河，而他在餐館開設的表演，就不但開創了娛樂與餐飲經營結合的先河，還爲本就精神糧食貧乏的縣城，開拓了一個提供精神糧食的領域。

謝市長知道了何曉軍還集編、導、演技能於一身之後，驚奇之餘，更多的是歡喜，他對何曉軍說，自己這個新上任的市長，準備在今年的中秋這個大節日裡，搞一臺大型的晚會與民同樂，他想讓何曉軍出任這個晚會的編制兼監製。

謝市長這位好友出聲，何曉軍當然就不會拂他的面子，只是想到了今年的中秋，已經是國破的日子後，何曉軍的心中不禁一片黯然，不知到那個時候，謝市長這個設想，是否還可以如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