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 對峙

給人混入了老巢，已經讓有天險儀仗的二當家夠吃驚了，而從那現場指揮者的命令中，聽到了竟有這麼多的部隊悄無聲息地攻上了山頂，二當家在不可思議之下，就更是愕然。

從那山下、山上傳來的槍聲中，二當家已經看出了形勢的不妙。因爲，山下那連綿的槍聲，是自動武器的槍聲，有自動武器配置的，當然就是軍隊了。而從山上那爲數不少的槍聲看來，已經闖上了山頭的人不少而且，從剛纔那指揮者詢問情況的問話中，二當家還知道了對方的行動已經開始了有一段時間，更知道了老巢的不少地方，已經被控制在對方的手裡。

從這些的情形綜合來看，二當家當然就看出了老巢多半已經不保，他正急促地思索着自己該何去何從。

就在二當家急轉着腦筋考慮應付對策時，何曉軍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全山頭的人中，應該是第一個從行動已經暴露的驚愕中反應過來的何曉軍，因爲知道眼前那屋內兩人的分量，也清楚自方的人對這邊的情形還一無所知，所以，要救屋裡的兩個重要人物，只有靠自己與大牛兩人了。

現在，既然眼前的匪徒已經被驚動了，何曉軍當然就要在匪徒還沒有來得及防備時，搶先下手攻擊。

古語都有說了，先下手爲強嘛。

交代了大牛，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證隔壁的那位縣長周全之後，何曉軍馬上從口袋中掏出了兩枚的銅錢，用剛纔在“石人聳翠”時大牛用的連環手法，向站在審問室門外的那個叫兔子的匪兵射了出去，然後從隱身之處撲出，邊向二當家所在的房間撲去，邊從身上掏出駁殼槍來。

那名叫兔子的匪徒，在二當家那一個沒有下文的號令之後，就呆在了當場，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好，也沒有絲毫的防範意識。

直到受到了致命的一擊之後，這個匪徒纔想到了要提起手中的槍。可惜，這個防範意識生出時已經太遲了，何曉軍手中的第二枚銅錢，緊跟着第一枚的銅錢之後，飛入了他的咽喉，讓他只來得及一聲悶哼，就到閻王爺裡報道去了。

由於何曉軍他們隱身位置離那個叫兔子的匪徒有十多米，所以，他就是飛，也沒有辦法控制這個匪徒送命後的倒地。

門外傳來的悶哼和人體倒地的動靜，當然就把屋裡的二當家給驚動了。

“兔子，外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二當家在吆喝的同時，立即從懷中掏出了大當家爲了加強山寨的防守而留下的、也是山寨唯一的一把駁殼槍來。

二當家的槍才掏出，他所在那個房間的房門就“轟”的一聲被撞飛倒地，一道身影飛滾了進來。

在二當家還沒有回過二當家曾經當過兩年兵，而且也練了多年的拳，所以，他的反應也是一流。

就在何曉軍剎住身形據槍準備射擊的一剎那，已經反應過來的二當家，一個閃身向旁邊被綁在柱子上的司徒大小姐的身後避去。

躲入了司徒大小姐背後的二當家，馬上用槍頂住了她的頭，成功地把她當成了擋身牌。

站穩身形之後的何曉軍，見到了現場這個情形，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突襲的機會。

在暴露目標的那聲槍聲還沒有傳來的時候，何曉軍已經思索過了對這房內的匪徒實施突襲的方案。

這間土匪用來做審問室的房間，由於在房前沒有窗口，而何曉軍又看不到房間側面的情形，所以，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勘察側面有沒有窗口讓他突襲的情況下，最佳的突襲方式，就是由門口進擊。

何曉軍自問自己的行動已經夠迅捷，已經沒有什麼可挑剔，而且也沒有出現紕漏，但想不到對方也是個好手，這麼快就能做出相應的反應來。

匪徒有了掩護和人質在手之後，情形當然就對何曉軍不利了。把身子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無遮無掩地與有隱藏物的對方對峙，已經是絕對的不利；而對方有人質在手，就更是讓他投鼠忌器。

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情形的何曉軍，見到了自己的不利情形後，不由一陣慌亂，生出了一種坐以待斃的無奈感覺。

不是嗎？與幾米遠一個拿着同樣自動武器的匪徒對峙，自己既無掩護物，就是連退出也已經不可能，因爲離門口那三四米遠的位置，就是何曉軍會飛，也快不過一梭子子彈。

這樣的情形之下，能讓一個從和平年代過來不久的人不慌亂？

驚魂甫定的二當家在靠本能的反應躲開了對方致命的一擊之後，暗下鬆了一口氣之餘，馬上把槍口轉了過來，對上了何曉軍，向他喝令道：“把槍放下，否則，我就開槍。”

咬了一下舌尖，強令自己冷靜下來的何曉軍，腦筋急轉之下，用上了攻心的策略，對二當家說道：“相信程連長剛纔的命令你應該也聽到了吧，軍隊已經控制這裡了，你別再想負隅頑抗了，還是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吧。”

“哼，寬大處理？你當我中傻子呀？單是攻破縣城、劫持縣長這兩條罪已經足夠讓我吃花生米。何況，退一萬步說，就是你們肯放我走，這位司徒大小姐那有錢的老爸也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你說，我能坐以待斃嗎？”

二當家說的是實情，看來，這個慣匪冷“實話告訴你，軍隊這次來了一個連的人，相信現在，你們山寨的土匪已經被消滅了七七八八，你頑抗下去有用嗎？只會得到一個萬槍穿身的下場。”

“橫豎都是死，多受幾槍與少受幾槍又有什麼分別？別再哆嗦了，先把槍放下，否則，我就開槍了。”

不愧是慣匪，這個二當家油鹽不進，並未被何曉軍嚇住。

爲了給營救鄰縣縣長的大牛贏得時間，讓他把人質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免得開戰之後，使隔壁的人質遭受流彈的無妄之災，何曉軍只好想辦法與面前的匪首拖延下去。

“那你說我會這麼傻，放下武器任你宰割嗎？我警告你別亂來。既然你手中拿着同樣的槍，相信你應該知道你手中那樣的槍，能夠穿透近距離的身體，再射到你的身上吧？只要你敢開槍，我就同樣開槍。”

二當家一時還不明白何曉軍這話的意思。想了片刻之後，他纔不相信地對何曉軍問道：“難道你敢對人質開槍？她可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呀。”

“告訴你，我不是部隊的人，惹急了我，我可不管她是誰，只要能解除對我的威脅，我就不怕一試。”

“既然你不是部隊的人，你怎麼出現在此？”二當家質疑道。

“我來黑吃黑不行嗎？”何曉軍胡扯道。

何曉軍的話，讓二當家愣住了。不是吧？一個人竟敢到一個幾十人的老巢來黑吃黑？這個人也太大膽了點吧。

這一來，二當家還真就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對自己手中的這種武器並不太熟悉，不能確定這種武器會否穿透自己面前的人質，再打到自己的身上。而且，對方又不是軍人、不用忌憚人質，所以，他還真的害怕這個這個膽大妄爲的“黑吃黑”者，不顧一切地一試。

場面，就這樣一時僵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