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無端而出的糾紛
下來一路無事,僅用了不到十分鐘,何曉軍他們一行百多人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李坑村。
果如何曉軍的所料,李坑村的村民早已經人去屋空,全部躲入了村裡的雕樓中。
李坑村的雕樓,也像陳村裡陳池老人家的雕樓那樣,樓高四層。雖然,這雕樓沒有陳池老人家的雕樓那樣奢華、宏偉,不過,在雕樓中,也已經算個子大了。
何曉軍目測了一下,估計李坑村這座雕樓的佔地面積,超過了三百平方米。
經過了隨何曉軍他們到來的那位警察的交涉,村裡同意了讓出雕樓的第二層,讓何曉軍帶來的這班城裡人棲身。
三百平方米的建築,實用面積超過了兩百平方米。平均每人有兩平方米的棲身之地,對何曉軍他們這班逃難的人來說,已經足夠。
雕樓的第一層,用來堆放村裡人從各自的家中搬來避匪患的各種物品。城裡來的衆人,在李坑村的人帶領之下,繞過了那些的雜物,走向了雕樓二樓歇息。
何曉軍沒有跟隨隊伍先上樓,他守在了雕樓的門邊,察看着自己帶來的人入雕樓。他準備待自己帶來的所有人上樓之後,自己才上,因爲,他要保證自己帶來的人,全部都進入眼前這個安全的地方。
見到了低着頭跟在兩位縣長千金的後面、從自己身邊經過走向雕樓的胡峰時,何曉軍纔想到了他的那支左輪****,剛纔在射倒了最後一個匪徒之後,順手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何曉軍就一把將胡峰從隊伍中拉了出來,再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那支左輪****,遞還給他。
此時的胡峰,站在何曉軍的面前就好像周身都不自在似,他萬分慚愧地對何曉軍懺悔道:“軍哥,我真沒用,辜負了你的重託,那麼近的距離,連續幾槍都沒有射低一個匪徒,害得差點出了事,也累得你負了傷,真是對不起。”
哼,累自己負傷那還是小事,如果兩位縣長千金出事了,那就是大事啦。萬幸,自己救援還算來得及。
不過,說來這事也不能怪胡峰,畢竟,他只是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大孩子,他的那幾槍,起碼也起到了阻撓敵人的作用,何況,他還打傷了其中一個土匪呢。
何曉軍把槍遞到了胡峰的手上之後,對他鼓勵道:“阿峰,其實你今天的表現已經算很不錯了。第一次上戰場,就能打傷了一名匪徒,爲營救大小姐她們贏得了時間,這已經很不簡單。”
“軍哥,在平日,這樣的大目標,我閉着眼也能打中,誰知剛纔遇上了匪徒時,不知怎的,我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它老是在顫抖。”
“第一次面臨真槍實彈的人,難免就會有這樣的表現。老實告“不是吧?已經是槍神般存在的軍哥你都曾經脫過靶?”
見到了何曉軍點頭確認後,胡峰突然好像感覺到了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無形的重壓,馬上釋放了不少。連那“槍神”般的軍哥都會失手,何況是自己呢?
“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只要能克服自己的弱點,你就能進步。而且,經歷是一個人的老師,你經歷越多,你的思想與技能都會越成熟。相信如果下次再遇上今天這樣的情境,你的手肯定再也不會顫抖了。”
“我明白了軍哥,我一定會努力克服我的弱點,爭取在下次遇上這樣的情形時,不會再這樣的窩囊。”
望着已經缷下了心理包袱的胡峰,何曉軍也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既然你有這份決心,我就再次把保護兩位縣長千金的任務交給你,這次,希望別再出差錯了。”
“這次我保證完成任務,不會讓軍哥你失望。”已經完全釋懷的胡峰,向何曉軍學着行了一個軍人的禮。
轉身就要追隨兩位縣長千金入雕樓的胡峰,突然停頓了一下,回頭對何曉軍沒頭沒腦地說了句:“謝謝軍哥”,才走入雕樓。
對於胡峰的感激,何曉軍當然就知道之中的涵義。
胡峰在感激自己對他的信任。
一個人在某事上出錯之後,就會有了心理陰影,對出錯之事沒有了信心。而何曉軍的信任,讓胡峰重拾了信心。
有心理陰影的人,可能會一生被這個心理陰影影響,何曉軍這一着,就是要解除胡峰的心理陰影。他成功了。
此時的何曉軍就萬萬想不到了,他今天的舉動,竟造就了一個阻擊手,一個能爲他所用的阻擊手。當然,那是後事了。
胡峰一副輕鬆地走入了雕樓之後,跟隨何曉軍從縣城撤離的衆人,已經全部進入了雕樓。
再次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人落下,何曉軍才起步,準備進入雕樓。
就在此時,雕樓中傳來了劇烈的爭吵聲。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何曉軍,連忙加快了腳步往雕樓裡走。他邊走邊氣惱地心想道:是哪一個精力過剩了?在這樣的時刻,還有爭吵的勁頭?
快步上到了二樓後,還沒有適應室內黑暗的何曉軍,極目掃了一下,透過雕樓四角掛着的那幾盞汽燈,見到了爭吵傳來的地方,在雕樓二樓的一角,是一堆女人所在的地方。
跟隨何曉軍出城的人中,整堆的女人,就只有“醉香樓”紅姨她們那班人。
紅姨她們那班人,不知是否因職業而有自卑感,一路就很低小心繞過了不少已經坐下休息的人,來到了爭吵的那堆人面前,何曉軍沉聲地喝了一聲:“都什麼時刻啦,你們還在吵什麼呀?”
聽了何曉軍那帶着威嚴的責備之後,爭吵的人停了下來,齊齊望向了他。
“醉香樓”那十二金釵的頭牌春梅,見到了何曉軍後,一臉淚痕地向他道出了自己的委屈:“阿軍哥,這個婆娘罵我們,侮辱我們全班人。”
何曉軍順着春梅的所指,扭頭一看,見到了一個穿戴頗寬氣的中年女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正鼻孔向天地斜眼瞥向自己,一副看你拿我什麼樣的神情。
只要是明眼人,看了當前的這副情形,基本上就已經可以斷定出誰對誰錯。
何曉軍見了這個婦人之後,依稀記得她是二小姐的擁躉團成員中的一位家長,而且還好像是縣城一個什麼局的局長夫人。
從生意人的角度出發,何曉軍當然不想得罪人,特別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
而且,考慮到經歷了一番跋涉、一番緊張的那班城裡過來的衆人,在此時這個已經是那個年代的人做了好幾次夢的時間裡,也需要休息,這樣的環境,當然就不是深究事情的時機。所以,雖然何曉軍也看不慣那張囂張的臉,但他還是決定寧事息人。
於是,何曉軍就對爭吵的雙方說道:“好啦,大家都要休息,不論誰對誰錯,這事暫時放下,等過了今晚再說。”
雖然何曉軍想寧事息人,而且也已經給了那個婦人臺階,可惜,那個囂張的婦人卻不給他面子,還是那副欠湊的模樣,傲氣沖天地說道:“我不與這班一干淨的人一起,讓她們搬到那個地方去。”
何曉軍望向那個女人指向的地方,見是一個堆放雜物的、燈光照射不到的旮旯。
這不是明擺着侮辱人?
聽了那婦人侮辱的話和恥辱的條件,“醉香樓”那一班人當然就不肯,人人臉色大變,“媽咪”紅姨更是挺身而出,要再次與那婦人論理。
何曉軍揮手製止了紅姨,上前了半步對那個婦人說道:“這位大姐,在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大家應該同舟共濟,而且又只是一晚半晚,哪來這麼多的講究,大家將就將就不就過了?”
“不行,剛纔在蔗田裡挨着這班不乾淨的人,已經讓我受了驚嚇,我不能再與這些不乾淨的人呆在一起。”
“大姐,她們怎麼不乾淨啦?”
“靠出賣**爲生還不是不乾淨?”
“大姐,賣笑的人也是人,她們也是爲了謀生,而且,她們自食其力,不去搶、不去偷,政府也沒有明文禁“她們幹那個勾引男人的活就是不妥,我這樣的貴人,當然不能與這些狐狸精一起。”
紅姨再也忍不住了,搶白道:“我們乾的營生,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們從來沒有害過人。倒是你這位‘貴人’剛纔在蔗林中的一聲呼叫,差點就害死了我們這裡所有人。”
什麼,原來剛纔那差一點招來滅頂之災一聲,就是這個婆娘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