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謀生大計

打發了妻妹去休息後，陳池老人與何曉軍就他日後的打算，進行了一次深入的長談。

陳池老人問到了何曉軍下來的日子有什麼打算？準備做些什麼來維持生活？可有長遠的計劃？

何曉軍既然已經知道了老人是個如假包換的成功人士，在金山擁有自己的、不小的實業和生意，就抱着請教的態度，把自己準備到縣城的謀生計劃告訴老人。

何曉軍準備到縣城謀生的第一個計劃，是開辦、經營一個飲食的攤子。

從陳池老人那裡大略瞭解了當代飲食的概況之後，何曉軍對自己的廚藝有了一定的信心，再加上考慮到做一項規模不大的飲食生意，投入的本錢不多，而且資金的回籠也快，符合他那不論持久戰的思路，所以，經過了近一個月來的深思熟慮和反覆衡量後，他就定下了這個做飲食生意的決定。

何曉軍這個開飲食生意的計劃，具體的做法準備像他前世時那些俗稱“走鬼攤檔”的流動小販一樣，支起一個臨時的攤檔，先把生意開出再說。

何曉軍之所以不做長期、固定經營的打算，主要是他直到現在，竟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置身於哪一年，以致讓他無法做出精細的、長遠的打算。

說來也讓何曉軍鬱悶，因爲在當代不是像他的前世一樣，走到哪都有日曆可看，甚至每天的各種資訊報時時，也能知道每天的日子，在這個偏僻的陳村，甚至在縣城逛街時都已經特別留意，何曉軍還是沒有見到過一個日曆。

總不能開口問人家：哎，老兄今年是哪一年呀這樣的問題吧？如果問日、月或時辰，那是正常不過的事，但如果問人年份，相信人家肯定就會懷疑你的腦袋出了毛病。

來到異世這幾個月來，何曉軍也不是沒有從人家的口裡聽說過年份的字眼，不過，當代的人說的那個年份，都用什麼“庚子年”、什麼“庚寅年”等等的字眼，讓他聽了不但等於白聽，還抓狂不已。

只知道自己置身於抗戰爆發的前期、而不知道究竟還有多久就爆發戰亂的何曉軍，當然就不敢做長遠的打算，萬一自己投資進去，就遇上了戰亂，那自己的錢不就好比投入了大海，波瀾不驚？

歸於這個原因，何曉軍才決定開一個成本不高的攤檔，萬一有起什麼事來，自己就是把那個臨時的攤檔扔下也不會可惜、不會心痛。

既然有了這個打算，何曉軍就抽空把逛過幾次的縣城在腦裡過慮了幾遍，選好了準備經營的飲食攤檔位置，而且還把準備經營的項目，也同時計劃好了。

何曉軍準備開設的飲食攤檔，位置選在縣城城西的碼頭附近。

之所以選中那個地方，何曉軍看中了那地頭的興旺和適合他準備經營的這樣低檔次的項目。

縣城碼頭那個地方，既離火車站不遠，附近又是縣城的市場和唯一的妓院所在地，所以，出沒在那個地方的人，大多都是苦力、菜農和妓女這樣的下層人，而何曉軍由於資金的所限和他那暫時性的經營思想，他只准備先經營一些便宜、低檔次的生意，所以，這個地方正適合他準備經營的項目。

何曉軍的飲食攤檔先期準備經營的項目，一是以充飢爲主的麪食和粥，一是以下酒爲主的小炒類。

說到資金，何曉軍現在的手頭上有十八塊的銀元，一是他當教頭的薪水所剩下的八塊銀元（教頭的薪水是十塊，他第一次上縣城時已經預支了兩塊）；一是那次完全消滅了“鴨公聲”的那夥土匪後，縣裡獎的十塊銀元。

經過了兩次光臨縣城和從村民口中所瞭解到的行情，何曉陽已經大略知道了銀元在當時的使用價值。他手頭上的這筆錢，只夠買百多斤的肉或千多斤的糧食。而支起一個簡單的飲食攤檔所需要的花費，何曉軍估計大概用十塊的銀元左右，剩下的銀元，用來當每日的流動資金，經營那些成本親不高的低檔的飲食項目，應該還可以應付。

兩次的進城，何曉軍都去市場瞭解過各種飲食原料的行情，所以，他也已經爲自己準備開張的飲食攤檔，定下了經營的主原料，就是以當時市場最便宜的豬雜爲主。

豬雜，就是豬的內臟，在當地人的口裡叫“豬下水”。

在當地人的眼中，“豬下水”算是下賤之物，而加工起來也不容易，所以，當地人中，吃這個東西的人不多，以致這東西便宜到了只用象徵性的一點錢就可以買一堆的地步。

“豬下水”在後社會過來的何曉軍眼裡，可就比豬肉的價值高多了。因爲各種的“豬下水”，不但營養豐富，還能做出不少精美的菜式。

在何曉軍的前世時，大部分的豬雜，市場價格都要比豬肉高。比如豬肚，市場價就是瘦肉的兩倍有餘；又比如豬腰，市場價比豬肚還要貴些。

而且，在何曉軍的前世時，各種的豬雜，都能做出口味不同的精美菜式。比如營養豐富而能驅寒暖胃的“豬肚雞”，比如能壯陽健腎的“酒煮豬腰”等等。

從前世那個美食滿天下的世界過來的何曉軍，由於本身對烹飪的興趣，加上也品嚐過不少，當然就對這些精美菜式有所認知，也有所研究，所以，他就要充分利用這個領先於當代的認知優勢，把當地人棄之不用的東西，來淘自己異世的“第一桶金”。

確定了用“豬下水”做主原料，何曉軍經營的幾個飲食項目，當然就要圍着這個主原料展開，所以，他的那無論以充飢爲主的麪食和粥，還是以下酒爲主的小炒類，都準備以這個“豬下水”爲主料製作。

同時，自從陳池老人吃過了自己炒的田螺讚口不絕之後，何曉軍也想到了在自己這個飲食的經營中，加入這個項目。

縣城有兩面被一條大河包圍，而當地的河中，有一種生長在河邊的石頭上螺叫石螺，這種螺跟田螺比，雖然肉質沒有那麼鮮美，但卻也有它的特色，就是爲了抵擋湍急的河水而不被沖走，它把肉“練”成了韌性十足，吃起來有嚼頭。

這個石螺還有一個讓何曉軍看上的特點就是它不像田螺那樣，要選季節纔有，它是一年四季都存在的生物，而且，繁殖的速度驚人。也就是說，選用上這個食材後，就能取之不盡，還能四季不會斷貨。

如今，何曉軍既然多了大牛這個跟班，他當然就要人盡其才，讓這位“上山能狩獵，下河能摸魚”的好手，給自己提供這種不用花錢的原料。

以上的這個計劃，就是何曉軍經過了多晚的琢磨才完善的、準備下一步謀生的大計，他除了因爲自己不知年頭而不敢考慮長遠這一點外，其餘的就毫無保留地向陳池老人詳細一一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