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陷入了雲裡霧裡

通過蓋着的四方口縫隙漏出來的那點光亮，何曉軍打量起了這個可能是他所處空間唯一通道的地方來。

四方口有一米見方，用一塊應該是木板的厚塊蓋着。

何曉軍繞四方口轉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異常，他就小心翼翼地把那蓋着四方口的木板狀東西輕輕揭開了一道縫，然後把頭湊近縫裡往下瞄。

可能是縫太小，視角有限，何曉軍並沒有看到什麼。不過，那炒豆爆裂般的聲音，從擴大的縫隙上真真切切地傳入了他的耳裡後，他確定了自己聽到的是如假包換的槍聲，因爲，這樣的音效，他在電腦中已經聽到了耳朵起了老繭。

讓槍聲帶來了更大好奇的何曉軍，緩緩地把蓋四方口的木板再揭起一些，讓視角更大。

透過擴大的縫隙中，看到的面積更大，但何曉軍還是沒有看到什麼。他只好再一寸一寸地把木板再次擡高，直到了縫隙夠把整個頭都伸出去，他才把臉緊貼在了四方口的一邊，一寸一寸地往外探。

頭探到了將近超出四方口邊的水泥地板時，何曉軍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到了頭部，猛地把頭往外一探，向下方的四周瞥了一眼，然後飛快地把頭縮了回來。

何曉軍此時用的這一套動作，如果有特種部隊或特警的人看到，就再熟悉不過，因爲，這套動作，是他們的必修課。

何曉軍是個工人，職校畢業之後，就在一家合資廠幹了十年，他從來就沒有從事過軍人和警察這兩項職業。他會這套動作，只是看特戰這一類的片子多了，所以，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現在這特殊的環境中，他把從影片中學到的這些東西，不自覺地用上。

許多的影片中不是有說：情況不明，就要小心爲上嗎？此刻的何曉軍，已經完全浸沉入了一個類似遊戲主角的心態中，這個突發的情形，讓他自己一時也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

何曉軍這探頭一瞥，還是沒有見到人影，不過，他卻把下面的情形摸清了。

在何曉軍所在之處的下層，是一個大廳，一個頗大的大廳。這個四方口，就是連接下面大廳的通道，一架木梯從這個四方口直通樓下的大廳。

弄清了下面無人後，何曉軍放心地把蓋着四方口的厚木板完全揭開，然後藉着四方口透來的光線，審視起自己所處的地方來。

何曉軍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間黑房，有二十個平方米左右的黑房。黑房沒有半扇的門窗，地板與房頂都是水泥建造，房中更是光禿禿的，什麼物件也沒有。

看來，這黑房還真密實得可以，除了四方口這條通道外，其它地方就連蒼蠅也飛不出去。

何曉軍正心忖着這樣的房子有什麼用途、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時，剛纔消停了一陣的槍聲，又炒豆般通過了已經揭開的四方口，更清晰地再次衝擊他的耳鼓，讓他不得不放下了此時的心思，把精力集中到了一直困擾他的槍聲中去。

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最直接的方法當然就是目睹了，所以，何曉軍決定到槍聲傳來的地方一探，弄清是什麼一回事。

何曉軍學着影片中的特戰隊員一樣，踮起了腳跟，用腳尖走路，把弄出的聲音控制到了最小，才小心翼翼地順着木梯向樓下摸去。

下樓的過程中，從各種渠道彙總到滿腦軍事知識的何曉軍，先飛快地打量了一下他將要踏足的這個大廳的情形，然後在腦中確定一個對自己隱蔽和防守有利的地方，就踮腳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那個角落。

何曉軍駐足的地方，是他大廳的一個牆角。

把整個背部置於不怕被人襲擊的牆角後，何曉軍才全面打量起了自己駐足的這個大廳來。

大廳的光線比剛纔的黑房好多了，只因這個大廳開有很多的窗戶，雖然，這些窗戶現在都緊閉着，但從窗門的縫隙，還是有不少的光線透進來，讓何曉軍能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大廳很大，大到了足足超過一百個平方。整個的大廳中，除了何曉軍剛纔下來的那條木梯和與這條木梯相對的地方也置有一架木梯外，就空無一物。

另外的那架木梯，比何曉軍剛纔走下來的木梯大多了，也結實多了，足夠三人並排上落。

順着那架木梯往上望，何曉軍見到了一個通往他下來的那層樓的口子，那個門口，是個長方形的口子，比他剛纔下來的四方口也大多了。

何曉軍剛纔下來的那一層樓，與他現在駐足的面積一樣大。也就是說，上面這一層樓中，除了他剛纔所處的黑房外，應該還有近八十個平方米的空間。

另外那架木梯底下的位置，還有一道向下走的木梯，也像這架木梯的規模，由此可見，何曉軍現在駐足的地方應該不是一樓，或者下面還有地下室。

眼前的情形，讓何曉軍的心中就更生疑竇，映入他眼簾的東西雖然不多，卻是一些古老的傢伙，比如那木梯，又比如那窗戶，都是他小時候在鄉下的古屋裡見過的，自己怎麼會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而且還在這裡睡覺呢？這又是什麼地方呢？

打斷何曉軍思路的，還是那時斷時續的槍聲。

槍聲傳來的地方，就在何曉軍的一牆之隔處。

要查明槍聲來源的何曉軍，連忙循聲走近了槍聲傳來的地方。

走近槍聲傳來處，何曉軍見到了他所在的大廳上有一個拐角，這個拐角開着一個小門通往一個應該類似陽臺的地方。

那個類似陽臺的地方，就是槍聲傳出的地方。

還是用出了特種部隊的那套快速伸頭察看動作後，何曉軍終於目睹了事情的真相。不過，這真相，不但沒有解除他心中的疑惑，反是讓他陷入了更深疑惑之中，並且，也讓他的心驚得差點從胸膛中蹦了出來。

因爲，何曉軍真的見到了有人在打槍，而且，打的槍也真是他忖測出的那幾種槍。

唉，生在和平年代、長在和平年代的何曉軍，何曾想到過自己自己會有遇上這槍戰場景的一天？所以，他一時驚呆了，而且雙腳還打起了顫了。

好一會之後，緩過了氣來的何曉軍，連忙用牙咬了一下舌頭，強令自己鎮定之後，腦中才急轉分析起了自己的遭遇來。

自己究竟在哪？自己究竟遇上什麼事了？和平的年代，又哪來的槍戰呀？

腦筋差點被見到的情形嚇得短了路的何曉軍，想來想去也得不出一個結論來，一時陷入了雲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