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沒說話。

雪子蔥白的手指和碩大的波濤洶涌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說你不會是氣傻了吧。”

“有什麼好氣，商場如戰場，難道只許我們算計人家，不許人家打壓我們？”依舊是輕描淡寫，品着紅酒，雪子看得出來，他是真在品酒。“不過是早晚罷了，呵，我一直等着喬布斯的反擊，未知才讓人恐懼，真看到結果，我反而安心了。”

雪子皺着眉，不能理解，“火燒眉毛了呀，音霸可是你的根基，佔據華夏60%以上市場，源源不斷提供現金流。”

這可是一塊大肥肉，雪子都羨慕。

“從另一個角度看，我們即將入手蘋果股票，蘋果的業績好，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雪子一副怪異地看着劉晨，你是不是傻掉啦，那能比嗎？

“來，喝酒吧。”

“我先回去了，喬布斯突出奇招，我得盯一下。”雪子的不安全感很強，盛田家就剩下一個空殼子，可經不起折騰，這次合作也是孤注一擲，不容有失。

“對了，幫我訂一張機票。”

“最早一班回江海？”雪子一笑，她就說嘛，劉晨怎麼能那麼沉得住氣，她卻心亂如麻，這不科學。

“也不用太早，明天晚上吧，正好一覺睡到江海。”

雪子一瞪眼，敗給你了，真是急死人。

劉晨一個人窩在沙發上，輕輕地晃着酒杯，眼神有點迷離，劉將還是叛逃了，陸坤給他開出了什麼條件？這位後世成就將東的大佬還是離開創辦了將東，能成就大業的人，都是無比執着的人，這樣的人終究不能爲我所用啊。

曹蓉在幹什麼？難道她還不知道霸電商的事？劉晨直接給她打了打電話。

“喂。”很沒生氣的聲音，曹蓉正呆呆地看着霸電商的大門，她剛給劉將打了電話，得知了真相，劉將還笑着跟她說：“呵，小姑娘，去跟你的老闆彙報吧，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你在哪兒？”

很熟悉的聲音傳來，曹蓉反應過來，帶着哭腔道：“老闆，劉將跑了，霸電商關門啦。”

她突然感覺努力付出都失去了作用，一切化爲泡影，茫茫然沒有方向。

“我還在，霸電商就還在，曹蓉，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很有韌性，不服輸，不屈從命運。”

劉晨的聲音平緩而帶着磁性，似乎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曹蓉初逢大變超出承受範圍才傻掉，對啊，主心骨還在，超強的素質讓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劉總，我該做些什麼？”

曹蓉怎麼也想不到她聽到的話，四年之後，她接受財經專刊的採訪還對記者說，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匪夷所思的話，就像一道閃電一下子劈開我頭頂的陰霾，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一下子整個人就充滿了力量，儘管前方道路險阻，太多的問題需要解決，可是我告訴自己，決不能讓老闆失望，那份信任不容蒙塵。

“你也實習很長時間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霸電商的ceo，劉將的股份給你，經營之事，全權由你負責。”

曹蓉真被嚇蒙了，儘管她無比渴望成功，早在第一天實習就幻想有一天成爲大boss，可來得太快太突然了，“我……我……”

“我相信你可以，沒有誰天生就懂很多，一年前，我還是坐在教室裡的高三學生，爲了高考奮鬥，又怎會知道僅僅兩個月後就擊敗了所尼，現在的你，完全想不到兩個月後，能成長到什麼程度。”

“是的，劉總，我相信我可以。”曹蓉的血液一下子沸騰了，“可是，現在公司一個人都不剩，該怎麼辦呢？”

“我會讓宮總給你安排幾個有經驗的助手，至於其他人，你負責招聘，其實，很多在校學生的能力一點不差，而且積極性很高，你不妨開出一天200的實習工資招一批研究生，以他們的學習能力足以快速進入角色。”

劉晨借鑑了幾年後外企的普遍做法，少量招聘有工作經驗的正式工，大量招收在校生實習，提高工作效率，還減少開支成本。

曹蓉一點就透，短暫的遲疑之後，進入狂熱的興奮中，劉將雖然帶着人跑了，可霸電商一年來發展迅速，架子還在呢，機遇就在眼前，何不湍流擊水拼一把。

“嗯，我馬上去辦。”

“去吧，三天之後，我去看看，我能做到，你一樣也能做到。”

“一定，劉總放心。”

曹蓉打開筆記本，飛速地寫起來，一步步，邏輯清晰。

此刻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劉將正坐在遼闊的辦公室裡，臉上掛滿笑容，完全當家做主的感覺真好，將東，我的將東，呵，終有一天古美集團會是我將東的線下分部。

他可完全沒想到，絲毫沒看在眼裡的小姑娘將來會是他的噩夢。

劉將樂道，劉晨呀劉晨，這個晚上一定是個不眠不夜吧。

清早。

陽光灑在地毯上，還有很大的落地窗戶，自從買了house，第一次過夜，沒想到睡得那麼香甜，大概是紅酒喝多了，這玩意兒後勁真不小，中午跟尼克喝了不少，晚上又和雪子喝，不知不覺醉了。

曾有個朋友跟他說過，白酒、黃酒、紅酒等等，但凡甜度越高的酒，喝多了就醉得越厲害，似乎有些道理，誰說的來着？劉晨一拍腦袋一時想不起來。

劉晨推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意外地遇到了sara，很熱情的黑人姑娘，也不能算意外，sara作爲球道山的房產經紀，幾乎每天都過來，只不過劉晨來得很少。

“嗨，劉先生，很高興又看見你，這棟房子還住得舒心嗎？有沒有遇到問題需要我解決的？”

這服務！果然是高學歷的金領行業。

“房子很好，很感謝。”

“哦，您要回哈佛嗎？”

“是呀。”

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sara左看右看，很是奇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