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萬浪說，“我知道你恐高，但我希望，死後，你能住在天堂。”

現場寂靜了片刻，隨即，掌聲驚響整個大禮堂。

安佳跟陸程站在一起，她一邊鼓掌，一邊湊在陸程的耳邊說，“萬浪跟陸瑟的關係，比和我要好。”

陸程不清楚安佳說這話是什麼用意，他就說，“萬浪跟自己的搖錢樹，關係一向好。”

安佳倒是被陸程這話逗笑了。“那你加油，快些成爲他的搖錢樹。”

“正在努力。”

大屏幕上播放着由粉絲剪輯的陸瑟的個人影視鏡頭回憶錄，所有人都仰頭看着屏幕上那張俏美的年輕臉蛋，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生動可愛。

場下，終於有人低聲啜泣起來。

一時間，現場氣氛很都變得悲傷沉重。

陸程的手指放在口袋裡，食指指尖上那層淺短的指甲，都chā jìn了掌心肉裡，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冷冷淡淡，宛如只是在參加一個陌生人的追悼會。

陸程身邊的一個女生，哭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陸程有些疑惑地朝身旁看了一眼，他盯着女生不算多漂亮的臉頰，心中納悶：她是陸瑟的誰，怎麼哭得這麼慘。

現場有記者在拍照，誰哭得兇些，鏡頭就會多拍那個人幾張。陸程以爲這個女生是想要藉此機會來博得媒體關注的新人，他便偏頭去望對方的身份牌。

當他目光掃到女生胸前的身份牌時，表情終於變了一下。她的身份牌上，寫着三個字——

甜甜妞。

陸程知道甜甜妞是誰，她是陸瑟粉絲後援會的大總管，在陸瑟被人詆譭被人爆黑料的時候，是她，永遠站在前線，堅定不移地守護着陸瑟。

陸程爲自己方纔心中產生的齷齪思想感到愧疚。

“擦擦吧。”

甜甜妞的視線裡，突然多了一塊手帕。

甜甜妞淚眼朦朧地擡頭，她幾乎看不清面前這個人的長相。“謝、謝謝。”甜甜妞接了陸程的手帕，胡亂地擦了擦。

剛擦掉眼淚，她又一擡頭，看見屏幕上陸瑟的臉，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哭得差不多了，甜甜妞這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這個男士，長得特別帥，是那種一看了就讓女人心跳加快腿發軟的級別。

“對、對不起。”甜甜妞不好意思地說，“弄髒了你的手帕。”她聲音哽咽，說話一抽一抽的。

陸程說沒關係。

能來參加追悼會的，大多都是陸瑟的同行友人，但甜甜妞卻對陸程感到陌生，“你、你也是瑟瑟公司的藝人嗎？”倒是從不曾在網上或電視上看見過。

“嗯。”

“沒見過。”

“我還是新人，還沒有什麼作品。”哪怕是說這樣令人尷尬的事實，陸程語氣也很坦然。

甜甜妞卻感到尷尬，她認爲自己剛纔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甜甜妞想了想，才安慰陸程，“你不要這麼想，是鑽石就會發出璀璨的光。你很優秀，會火的。”

果然是陸瑟的粉絲，這眼光就是好，說話就是好聽。陸程朝甜甜妞笑了下，才說，“謝謝，你的愛豆也很優秀。”

甜甜妞一愣，接着，眼圈又紅了。

“是啊，她可優秀了，手指不小心割破了，她還親自給我貼了創口貼呢。我們羣一個妹子得了白血病，臨死之前，她還偷偷地去看她，給她唱了一首童年…”說起陸瑟的種種好，甜甜妞又要哭了。

而陸程，則如同聽天籟之音一樣，仔細地凝聽甜甜妞話中的每一個字，生怕錯過她話語間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