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心裡把季微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但表情始終冷淡從容。

“你們拿錢辦事，我也不說你們。”陸程掏出一根菸，含着，點燃，一副老煙槍做派地抽了起來。

白傑他們卻惴惴不安。

“陸哥，這是要開除我們麼？”白傑他們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

陸程嘖了一聲，他說，“幹嘛開除，我一分文錢不出，得了兩個身手不凡的助理，我該偷笑了。”物盡其用，這道理陸程還是懂的。

聽了這話，白傑跟大熊的表情都顯得一言難盡。

陸哥真是個善於利用資源的好陸哥。

接下來陸程沒有說話，等他把那根菸抽完了，這才起身。“走吧，時候也不早了，回家去休息。”陸程結了賬，白傑親自將陸程送回家，這纔打車回家。

一回到租屋，大熊就拿起電話，撥給了林虎楊。電話很快被接聽，聽筒裡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嚴肅。“大熊，什麼事？”

“林隊，那個陸程是個狡猾的，早就發現了我們的身份，還猜到我們是季總的人…抱歉，搞砸了。”大熊語氣很挫敗。

他們本還以爲能糊弄陸程一段時間，哪曉得，陸程早就把他們看穿了，這些天就一直在靜靜地欣賞他們演戲。

林隊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他們的電話。他轉頭就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季微。

季微聽見了，嘴角牽了牽，竟然還有些開心。

“看來還不是很笨。”

陸程發現了白傑他們的身份，季微不僅不惱，反倒對他更滿意了些。林隊盯着季微的背影，他如今是不太懂老闆的心思了。

季微對林虎楊說，“讓他們繼續跟着他。”

“好。”

…

陸程回了家，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左手抱着一個抱枕，右手握着一瓶冰鎮啤酒，一邊喝，一邊說，“哥覺得心裡特委屈。”

他望着空無一人的右手邊，說，“想到自己要依靠一個女人的庇佑才能走下去，就覺得丟臉。”

沒有人會回答他的問題。

“陸瑟。”陸程眨了眨眼睛，淚光一閃而過。“你會怪哥沒用，嫌棄哥丟了你的臉麼？”

陸程盯着身旁看了許久。

酒喝沒了。

他沒醉，一瓶啤酒不至於會灌醉他，他從酒店餐飲部底層開始往上爬，以前參加過無數的飯局，早已練就成了一具不知醉意的身子。

可他的心沉沉的，腦子暈乎乎的。

陸程靠着陽臺，忽然想起少年時候的一些事。那時候，他也不過就十六歲的年紀，放學回家遇到一個奄奄一息的女生。

他本來是不想救她的，誰讓他沒心沒肺，自私自利呢。

可是回到家，看見自己的妹妹，想到若是自己的妹妹受了傷，明明有人看見她，卻不願意幫她一把，心裡又產生了罪惡感。

大晚上的，他又騎自行車原路返回，將那個生死不明的人撿起來，送到診所。後來，人是救活了，卻沒曾想，他給自己找了個麻煩精。

他眼睜睜看着麻煩精從一個皮包骨的少女胖成了一百三的胖墩，眼睜睜看着她稱王稱霸。最後，還要被麻煩精按在牆邊，脫了褲子，說是要提前看看她未來老公的老二。

陸程想到那時候的自己，又想到死去的陸瑟，不禁搖頭苦笑。“怎麼就沒人，願意救你呢？”

我救了別人，怎麼就沒人，肯向你伸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