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矛蝰侯爵竟然叛國了!
在場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差。
而且槍矛蝰侯爵既然已經叛國,那麼與槍矛蝰領關係匪淺的巨豬領會不跟着一起叛國?在場諸人表示對此都不太看好。
“公主殿下,巨豬侯爵呢?他是否也叛國了。”牡鹿大公問出了衆人心中所想。
奧爾瑟雅的臉色十分陰沉,眼底流淌着怒火,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
果然,以巨豬領和槍矛蝰領歷代的關係,再加上這一代巨豬侯爵完全被槍矛蝰侯爵牽着鼻子走的模樣,巨豬侯爵不跟着叛國都不可能。
那麼現在就有兩位侯爵叛國了。兩個實地侯爵領的倒戈,已經不算小了,對於己方來說,即便算不上傷筋動骨,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也足以影響局勢了。特別是兩名侯爵叛國所帶來的惡劣影響,絕對會嚴重打擊士兵們的士氣。
別說普通士兵了,就是他們,此刻不也是大受影響?
“先別說別的了,當務之急是前去營救落入敵方陷阱的那一萬人。”就在衆人心情沉重的時候,希羅突然起身開口道,他已經看完了手中的情報,瞭解了事態。
聽到希羅的話,牡鹿大公、瓦倫丁等人相互對視一眼,最終由和希羅最熟悉的牡鹿大公開口:“確實,我們應該去營救。但槍矛蝰侯爵既然敢叛國,肯定早就和奧斯頓一世有了勾結,一直等到現在才公然發作,籌謀那麼久,若僅僅只是爲了消滅我們一萬人,可能性太小了。所以這很有可能是一個誘餌,就等着我們前去營救,好釣到更大的魚呢!所以,希羅,這一次我們不能去。”
希羅聞言頓住,盯着牡鹿大公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往其他人身上看了一圈,發現其他人臉上雖然有着掙扎和愧疚,但明顯是贊同牡鹿大公的。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放棄這一萬人嗎?”他緩緩問道。並不是什麼質疑的語氣,但卻讓奧爾瑟雅、牡鹿大公等人齊齊露出了難堪的神色。不過雖然難堪,但幾人的表情卻都帶着堅定。
“是的,恐怕我們不能冒險。”奧爾瑟雅神色鄭重,對希羅道。
“但我認爲值得冒這個險,”希羅沒有用激烈的彷彿只是自己是正角而其他人都是反角的語氣,只是用一種不失理性的態度陳述道,“並不僅僅是出於道義或者人性等諸如此類的東西,只是如果我們這一次沒有設法營救的,局勢將會對我們更不利。我記得那一路人馬中,自發組織起來的非正規軍比較多吧?裡面有很多傭兵和冒險隊。”
“這一個多月來,正是因爲有源源不斷加入進來的愛國傭兵以及各地自發組織起來的民兵,我們的處境才得以不那麼劣勢。如果這個時候我們選擇拋棄那一萬人,那一旦消息傳開來,只怕會寒了衆多潛在的想要加入軍隊對抗盧拉公國的民衆的心。那個時候我們唯一的優勢也將會喪失。”
在安雅大陸,發生戰爭的時候,雖然各自所掌控的巢穴的強弱和多寡是決定戰爭走向最關鍵的因素,但人民戰爭依舊是可怕的。
就好比眼下,他們這一方內憂外患,而盧拉人因爲有着馱山獸巢穴,並且積蓄實力已久,處於絕對的優勢中。但即便是如此,奧斯頓一世也不敢讓自己的軍隊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當中。
沒有見識人民戰爭海洋的人是無法想象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當中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諸國戰爭史中,凡是有一方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海洋當中,那麼戰爭的結果幾乎百分之九十就是這一方落敗了,除非雙方實力相差實在太大。
所以之前奧斯頓一世即便爲了逼迫洞獅大公投降而下令屠城,也只屠了一個格拜耳城。他不敢真的將所有佔領的城鎮都屠戮一變,因爲這樣很容易激起所有琴海人的同仇敵愾,讓自己這一方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當中,那幾乎就意味着自己的這次擴張行動將會失敗。
奧爾瑟雅等人臉上的欲言又止漸漸散去,目光中閃過衡量之色,顯然希羅的這番話產生了作用。
希羅看了一眼衆人神色,在心中暗自點頭。他是希望去營救那陷入敵人包圍的一萬人的,當然,原因不僅僅是上述原因。事實上,在他看到那一萬人被困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必須前去營救這些人。
這無關乎高尚,只是他自小所受的教育讓他做不出什麼嘗試也不做就拋棄一萬同胞的事來。是的,祖父從小給他的教育就是如何做一名合格的領主,而一名合格的領主應該時刻都保持着理性的,遇到任何事,首先考慮的是利益,然後做出合適的決定。
但在此基礎上,他的祖父還教給了他一定的騎士精神,所以在知道己方一萬人被出賣陷入險境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纔會是必須前去營救。而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第一反應是考慮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不過內心雖然做出了與其他人背道而馳的決定,但希羅卻沒有用道義、人格、品德來駁斥其他人。
呵,用道義、人格、品德來壓其他人?哪算什麼?只有自己是聖人而其他人都是惡人?這種人實在自私和虛僞,這樣做簡直就是踩着其他人往上爬——牡鹿大公等人顧慮又不是完全沒影的事。
希羅並沒有踩着別人的名聲而成就高尚的意思,而且這樣做絕對會讓幾人產生隔閡,這對於現在的局面來說是大大不利的。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在思考了一陣想出合適的理由後纔開口,從更理性的角度進行說服。
現在看來,他的話起作用了。
奧爾瑟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說的不錯,我們確實不能失去最後一點優勢。”說完這句話之後,奧爾瑟雅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放下了某種負擔似的,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很顯然,之前她做出放棄那一萬人的決定的時候,並不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