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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揚三國 - 第四十五章 不戰屈敵字體大小: A+
     

    野利雄微微閉起雙眼,端坐在馬上,身後二千羌人輕騎神sè肅穆,集體牽馬列成一條漫長的散兵線,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着偵察騎兵的回報,那時將決定總攻發起的時刻。

    此處距黑虎山已經不足三十里,按照羌馬的腳力,足可在一個時辰內攻至山口,現在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敵人是否清楚他們的動向。爲了將所有的敵軍斥候拋在身後,野利雄率二千羌人輕騎一連奔行了三rì,驅馳500裡,遠遠將本族大隊丟在後方,他自信這將是一次成功的奇襲,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羌人輕騎驟然殺至,敵人不能置信的驚慌逃竄的狼狽模樣。

    野利雄嘴邊泛起一絲驕傲的微笑,他們羌人本就是雄鷹和黑狼的後代,數百年來,憑着來去如風,進退自如的戰術才能以少勝多,以弱克強,在萬里大地上佔有一席之地。

    突然,他雙目一睜,只見一個黑點從遠處草原上快速奔來。

    野利雄不由瞳孔收縮,他明明派出5名騎兵,爲何只回來一人,難道出事了?

    一個滿面塵土的羌人縱馬來到野利雄馬前,不待馬停便滾鞍下馬,悲憤道:“首領,我們中了埋伏了!快救救兄弟們啊!”

    野利雄感受到身後戰士們的輕輕sāo動,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羌人伸手拭一把汗水,勉強鎮定道:“我們依首領之令前去黑虎山查探,不料剛剛前行十數裡,竟然遇上數百騎兵迎面殺來,我們只得四散而行,除我之外,其他兄弟全被他們給捉了!”

    Wωω⊕ttκa n⊕¢○

    野利雄心中一沉道:“數百騎兵?你瞧清楚了,是不是廣漢羌騎兵?”

    那羌人遲疑道:“雖然控馬的樣子有些象是我們羌人,但瞧服sè卻不太可能,那些騎兵全是身着黑sè皮甲,手持奇怪的長柄馬刀!”

    野利雄心中微定,只要廣漢羌沒有介入戰爭,區區數百騎兵怕他何來,跟着不由怒火上涌,這些漢人竟然來了個先下手爲強,當真是不把叄狼羌人放在眼裡嗎?

    他卻似乎忘記了是他率人主動來犯。

    野利雄怒聲道:“這些騎兵現在何處?”

    那羌人急道:“剛剛追了我一會兒,眼見絕無可能追上這才停下,距此應不足十里!”

    野利雄撥轉馬頭,長刀出鞘,大喝道:“衆兒郎聽着,隨我先殺眼前之敵,再乘勢一鼓作氣拿下黑虎山!”心中原先的不忍早已拋諸腦後,只想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

    二千騎兵一齊翻身上馬,連連呼喝中捲起漫天沙土,向黑虎山方向殺去。

    一名羌騎營戰士手搭涼棚,見遠遠塵土飛揚,不由緊張道:“統領,他們殺來了!我們撤嗎?”

    姜奐隨意瞧了一眼,伸手在那戰士頭上一拍,不以爲意道:“急什麼?早着呢!等他們再近些我們才撤!”

    見識過萬牛奔騰的威勢,姜奐對這等場面再也生不出任何緊張的感覺。

    那戰士捂着頭道:“統領,你怎麼也學主公,動不動就拍人腦袋!”

    姜奐笑罵道:“你小子笨,頭腦當然要拍!你沒見高風副統領的腦袋經常給主公拍拍,現在人就聰明瞭許多嗎?”

    那戰士傻瓜般想了想道:“恩!好象是這樣的!”

    跟着沮喪道:“可人家高副統領是給主公拍頭,才當上副統領,我給你拍頭何時才能比得上他啊?”

    見姜奐眼睛一瞪又擡起手來,忙道:“統領莫打,我們真的應該撤退了呢!”

    姜奐又望了一眼漸漸逼近的騎隊,猛喝道:“兄弟們,頭功是我們的了!爲了羌騎營首戰建功,所有人給我打起jīng神來!上馬!”

    野利雄已經清楚望見了對面的敵人,面對數千騎兵的強勢突襲,數百黑盔黑甲的騎兵驚慌失措帶動身下的戰馬,亂哄哄的向反方向逃去,有如炸了窩的馬蜂,毫可隊形可言。

    他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這羣烏合之衆也能算作騎兵?真是白白糟蹋了這些好馬和盔甲了!

    他單手控馬,另一隻手不停打出手勢,指揮騎兵們全速從兩側壓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口袋陣勢,向正在逃竄的敵軍緩緩罩去。

    他的想法很明確,先將敵軍合圍,逼令他們繳械投降,再以此向對方頭腦換取糧食,若敵軍不肯繳械,就一個不留的殺盡,也可提前削弱敵人實力。

    碧綠的草原上,前面是混亂不堪的黑甲亂軍,後面是氣勢如虹的羌人鐵騎,形成兩個壁壘分明的羣體一前一後的狂馳着。

    野利雄漸漸感覺到不耐,已經追出五、六裡地,羌人騎兵一貫引以爲傲的短途衝刺竟然沒有得到絲毫展現,反倒有被慢慢拉開的趨勢,這樣下去口袋陣勢永遠沒有合攏的可能。

    他舉起手中長刀,在頭頂揮舞兩圈,向前虛劈一刀。

    正在全速奔行中的羌人騎兵立刻表現出了高超的馬上技藝,所有處於隊伍前排的騎兵們僅靠雙腳控馬,一齊從背後取下長弓,彎弓上箭。

    待野利雄再次長刀一揮,“嘭嘭”連聲中,數百支箭羽化作滿天飛蝗,彙集成可怕的“嗡嗡”聲向前方的敵陣狂shè而去。

    野利雄凝目瞧去,期待着敵軍後陣人仰馬翻,但一瞬間,他卻有一種錯覺,似乎在發箭的一刻,敵人戰馬開始驟然加速。

    在所有叄狼騎兵不能相信的目光中,數百支利箭彷彿生了眼睛般,緊緊追逐着敵人的腳步,卻始終沒有一支快過敵人的最後一騎,全部落空,無一例外的沒於敵騎揚起的塵土中。

    野利雄的眼珠差點瞪出眼眶,難道敵人剛剛沒有放開全速?不可能的,短途衝刺不會有人比從小騎在馬背的羌人還要快的!便是烏桓人和匈奴人也不行!只有鮮卑人或可和羌人不分上下!但這些人顯然不是鮮卑人。

    那麼是自己目測有誤?也不可能,自己從小jīng於騎shè,沒未犯過如此低級的錯誤。

    他用力晃了晃頭,也許是敵人的戰馬擅長耐力長跑,馬力正在漸漸提升,這才使自己誤判了shè程吧?不錯!一定是!

    野利雄並不知道,他正在追擊的敵軍,不但同樣是擅長騎shè的羌人,更是騎乘着特選良駒的廣漢羌jīng銳戰士,而且,他們還裝備着這個時代最爲先進的馬具---馬蹬!何況,他們也極爲熟悉叄狼羌人的戰術。

    野利雄突然冷靜下來,追不上也並不是一件壞事,此處距敵人老巢黑虎山只有十餘里了,這股潰逃的敗軍正好能變成自己的先鋒,可以利用他們沖垮敵人的防禦陣形。

    前方出現了一座幽長的峽谷,兩側山勢險峻,如同刀劈斧鑿,黑甲騎兵們一窩蜂的涌入峽谷。

    野利雄見那谷口狹窄,其中深遠難窺,心下躊躇,揮手令衆騎兵暫時停馬。

    一名羌將縱馬來到野利雄身側,奇道:“首領,爲何停止追趕?”

    野利雄手指那峽谷道:“強仝你來得正好!附近地形你最熟悉,這是什麼地方?”

    強仝微一思索道:“此處名爲葫蘆谷,是通向黑虎山的一條捷徑!幾年前我還來過這裡!”

    野利雄猶豫道:“這裡地勢險要,敵軍全數撤入谷中會不會有詐?”

    強仝搖頭道:“不太可能,此處之所以叫葫蘆谷,入口雖然狹窄,但谷中甚寬,通向黑虎山的出口處更有數十丈闊,敵人若有數千大軍尚能進行有效封鎖。但諒他們能有多少人馬,能阻擋我們2000鐵騎的衝擊?”

    野利雄放下心來,狂喝道:“所有人跟我衝!”

    霎時,2000鐵騎魚貫衝入。近萬隻鐵蹄發出隆隆的巨響,在狹窄的山道中引發出更加巨大的迴響。

    一路追來,果然如強仝所說,谷內其實空間甚大,也並沒有出現任何伏兵,只是隱見前方敵騎的身影。

    野利雄見越追越近,心中大喜,反而下令不要迫得太近。他自有他的想法,若是逼得敵人返身而戰,已方人數雖衆,但在此處卻難以發揮合圍的優勢,一場近戰下來傷亡怕是不小,不如驅趕他們去沖垮自己的陣營,自己便可乘勢掩殺。

    轉過一處拐彎的山角,強仝高叫道:“首領!前面不遠就是出口了!”

    野利雄剛想點頭,忽聽前方戰士一齊失聲驚呼,紛紛勒馬,駿馬長聲嘶鳴,亂成一團。

    野利雄大怒,縱馬而上,揮動手中馬鞭向一名勒馬退後的戰士當頭抽去,罵道:“你們都傻了!還不加速衝出山谷!”

    那戰士顧不得呼痛,呆呆指向前方道:“首領你瞧!”

    野利雄又趨前幾步,擡頭望去,登時呆若木雞,渾身發涼。

    原本應是空曠開闊的出口處,不知何時築起一座高大的石牆,牢牢的將出口封死。石牆上,數百同樣身着黑甲的戰士正張弓掛弩,神sè冷峻的將發着寒光的利箭指向不住勒馬後退的叄狼羌騎兵。

    原本狼狽而逃的黑甲騎兵們已經快速穿過石牆下的通道,兩扇厚重的大門正在緩緩關閉。

    野利雄一把揪住強仝,嘶聲道:“你不是說這裡是數十丈闊的出口嗎?”

    強仝也已驚得呆了,口吃道:“這……這,我…….我”

    野利雄心念電轉,高喝道:“所有人前隊變後隊,立即從來路撤退!快!”

    話音剛落,後方傳來連續不斷的巨大轟鳴,衆羌人驚恐瞧去,一塊塊巨石正從後方的兩側山崖上翻滾而下,準確的將一處較窄的山道徹底堵死,激起滿天的碎石沙塵。

    同時,兩側山上各冒出數百戰士,一聲不出的以弓弩指向衆羌人。

    強仝臉sè發白道:“完了!我們中計了!”

    野利雄深吸一口氣,心中升出拼死一戰的豪情,狂喝一聲:“目標!前方石牆敵軍,發箭!”

    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後方被亂石阻隔,騎兵是無法翻躍的,倒不如正面迎敵,只要能消滅石牆上的守軍,就有機會冒着兩側山崖上的箭雨,拼上一些傷亡,強行突破石牆下的通道。

    叄狼羌騎兵亦是久歷戰爭的老兵,雖然身處絕境,但聽得首領號令,卻立即從混亂中恢復過來,所有人一齊拉開長弓,將漫天箭雨傾瀉向石牆上的守軍。

    叄狼羌騎兵第一波箭雨剛剛發出,不待野利雄再次下令,立即迅速重新上箭,仰天連續shè出第二波箭雨,角度卻是稍有不同,務使敵軍難以兼顧。

    數千支箭羽的威勢非同小可,瞬間,天地似乎與之一暗,敵我雙方所有人的耳中都被可怕的“嗡嗡”聲充斥。

    野利雄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區區叄狼羌中的一個小部落這麼多年得以屹立不倒,附近的大部落都不敢生出吞併之心,確是全賴這支他苦練多年的jīng銳騎兵。

    石牆上,一個高大的黑甲武士低喝一聲:“盾陣!”

    他話音不高,但沉而有力,在可怕的箭雨破空聲中,竟是出奇的清晰。

    衆黑甲shè手疾退一步,身後又搶出數百黑甲武士,每人手舉幾乎有門板大小的漆黑皮盾,從上、前、左、右各方,閃電般形成一個巨大的“烏龜殼”,嚴嚴實實的將自己和身旁的戰友護在盾後。

    一連串雨打荷葉的“嘭嘭嘭嘭”聲中,強勁的利箭shè到皮盾之上,在所有叄狼羌騎兵不能置信的目光中,沒有一支箭可以shè入皮盾半分,全部無力的跌落。石牆下,灑落一地的褐sè羽箭。

    兩輪強箭,竟然沒有給敵人帶來任何的傷亡,所有叄狼羌人俱驚得呆了,山谷中竟是死一般的寧靜。

    野利雄終於sè變,這仗還能打嗎?對方究竟是什麼人?他頭上的冷汗瞬間凝結成形,順着臉頰滴滴灑下。

    南鷹負手卓立於山崖邊緣,貌似古井不波,但心中的得意自豪之情卻是無以復加。此次爲了一戰功成,全山二千戰士幾乎是傾巢而出,按照賈詡之策,先以500羌騎營誘敵深入,再以1000板盾營和300陷陣營四面合圍,將敵人騎兵徹底困死在這葫蘆谷之內。

    此次出戰,無論是早期訓練的陷陣營,還是後來受訓的羌騎營和板盾營,均表現出極高的戰鬥素質,最難得的是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看來一系列的基礎訓練還是很有實效的。

    當然,此戰之所以如此順利,還有斥候營的大功,沿途將敵情摸得一清二楚,使得原本緊張的軍力調動和部署,變成了一件極輕鬆的事情,5000民衆甚至僅用一天時間便建成了一座高大的石牆。

    賈詡輕輕來到南鷹身側,乾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自我陶醉,道:“主公,可以開始了!”

    南鷹恩了一聲,向典韋點了點頭。

    典韋鼓足一口氣,暴喝道:“呔!下面的叄狼羌衆人聽着,我家主公令你等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隆隆巨吼在山間反覆迴響,震得叄狼羌衆人不由慘然變sè,彷徨相顧。

    強仝望向野利雄,苦笑道:“原來敵人早已對我們的身份瞭如指掌,首領,現在我們怎麼辦?”

    野利雄的目光慢慢掃過手下的戰士,很多人雖然面sè發白,但握着武器的手依然堅定。

    他仰首回喝道:“請你們的頭領出來一敘!”

    他不想就此放棄,畢竟一旦放下武器,就將淪爲階下之囚,那時再無半分談判的資格。他仍然抱有一線幻想,現在雙方尚無任何死傷,仇恨仍未結下。如果能夠索取一些糧食,族人就可勉強度過饑荒。

    南鷹見衆手下一齊向自己望來,從鼻中發出重重一聲冷哼道:“他說跟我談我便要談嗎?他們大舉來犯時怎麼不事先和我打個招呼?”說着雙眼一翻,再不說話。

    賈詡見姜奐臉露焦急之sè,微笑道:“主公自然不能放下身份和他們談判,姜頭領倒不妨以白馬羌少主的身份勸勸他們!”

    姜奐立即瞧向南鷹,見他無可無不可的“恩”了一聲,不由大喜,來到山邊高叫道:“叄狼羌的兄弟們聽着!我是廣漢羌姜奐,現在以黑虎山部屬的名義,請你們立刻棄械歸順!”

    很多叄狼羌人都聽說過姜奐的名字,立時引起一陣sāo動。

    野利雄和強仝互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兩人同時想到的是:難道廣漢羌果然介入了戰爭?

    野利雄仰首叫道:“上面真的是姜奐兄弟嗎?”

    姜奐回道:“我確是姜奐!你是叄狼羌的野利雄吧?我幾年前與你有過一面之緣!”

    野利雄也認出了姜奐,一顆心直沉下去,爲了一個黑虎山,廣漢羌竟然連少主都出動了!

    他強笑道:“姜兄!你我同爲羌人,又共同信奉偉大的鷹神,正是血肉相連的兄弟!今rì爲何竟會連同漢人來對付我們?”

    姜奐搖頭道:“你此話不對!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現在不是廣漢羌少主,而是黑虎山的部屬,你率衆悍然來犯,我們必然是以死相抗!現在代表我家主公來勸你們歸順,也只是體念同爲羌族的情份,不願意你們枉送xìng命罷了!”

    野利雄駭然道:“什麼?你好好廣漢羌少主不做,竟然歸順了黑虎山?你父親知道此事嗎?”

    姜奐大笑道:“我家主公智勇兼備,仁義無雙!有大恩與我廣漢羌,正是父親命我投入主公帳下效力的!閒話少說,野利兄也是識實務之人,在如此情形下,還不歸順更待何時?”

    野利雄默然一會才道:“我們若放下武器,之後將會如何?”

    姜奐尚未答話,賈詡搶先道:“全族加入我黑虎山!成爲我們的一份子!無條件接受我家主公的任何命令!”

    叄狼羌等人一齊sè變,好大的胃口,竟是要將全族都收入旗下!

    野利雄怒道:“我不會同意的!身爲鷹神的後代,我們寧可堂堂正正的死去,也不能屈辱的活着!”

    南鷹也沒料到叄狼羌人在如此絕境下還會這等強硬,不由大感頭疼,向賈詡瞧去。

    賈詡乾咳一聲道:“如今倒有上中下三策!供主公選擇!”

    衆人一齊大訝,竟然還有三策可選?

    賈詡細長的眼睛閃過一絲jīng芒,緩緩道:“上策,我已經命人備下大量乾柴枯草和火油,只要從山上拋入谷中,再點一把大火,嘿嘿,定可一人不損教他們全軍覆沒!”

    姜奐聽得面如土sè,衆人也均是心中發寒,這賈先生果真夠毒!

    南鷹心中苦笑,這確是一個好計,但是姜奐等數百白馬羌兄弟均在一側,這計如何能使得?只怕定會被千夫所指,罵成冷血無情之人了!

    他微微搖頭道:“此計雖好卻有傷天德,不可!說中策吧!”

    姜奐等人明顯鬆了一口大氣,白馬羌衆兄弟的目光也露出感激之sè。

    賈詡嘆息道:“主公果然仁厚,我便知道你不會同意!中策是繼續圍困,直到他們飢渴難耐時再一舉殲滅,但我猜他們其間絕不會坐以待斃,瘋狂反撲下我們只怕是要死傷不小!”

    典韋怒道:“圍什麼圍?我率人殺下去一戟砍了那頭領的腦袋多好!還怕其他人不降?”

    南鷹擡手止住典韋道:“文和!此計亦不可行!我們在如此優勢下還要付出人員折損,,豈非笑話?”

    賈詡苦笑道:“還有下策!那便是給他們一些糧食,放他們退去!”

    “不可!”低沉的聲音傳來,衆人一齊大訝,這首先出言反對之人竟然是姜奐!

    姜奐見衆人吃驚之sè,不由面容扭曲,似乎心中正在作出痛苦掙扎的決定,半晌,他才沉痛道:“此計絕不可行!坦白說,我亦不願反對!但這些人的xìng格我太瞭解了,今rì給他們糧食,他們也定會退去,但不出一月,此事必將傳遍羌人部落。有了叄狼羌人的先例,我黑虎山定會被所有羌人認爲是予取予求的軟蛋。那時我們真的要陷入滅頂之災了!”

    他拳頭握得“喀喀”作響,艱難道:“主公,我知道你已經瞧在我的面上,做到了仁至義盡!但我們羌人信奉的是強者爲尊,退讓是永遠也不會讓敵人畏服的!所以,我懇請主公,動手吧!”

    山崖上,衆人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瞧向南鷹,等候他作出最後的決定。

    南鷹心中亦是進退兩難,如不將這些叄狼羌人收服或是除去,肯定後患無窮,但如果真的下手,數千條人命只怕將會給所有已方羌族戰士帶來一生的心中yīn影。

    思來想去,理智終於佔了上風,身爲數萬人的首領,他必須把自己人的安全放在首位,其他人的死活又有什麼關係?亂世之中又有哪天沒有人枉死的?罷了!就讓我當一回嗜血之人吧!

    想着,南鷹緩緩擡起右手。

    所有黑虎山戰士頓時繃緊了心絃,他們均知,這隻手一旦落下,死亡的序曲便將奏響。

    山下,野利雄的高喊再次傳來:“姜兄!我絕不會降的!但請你瞧在偉大的鷹神份上,將我們的屍體送返,我死也會謝你的!”

    南鷹即將落下的手猛然止住,這野利雄又一次提到了鷹神,這一點和表面信奉鷹神的白馬羌人截然不同,叄狼羌人似乎真正是對鷹神敬服至極,而白馬羌人只是一種形式。鷹神,鷹神,很好!且試試此計可不可行!

    南鷹回過身來,在楊昆耳邊低語幾句。

    楊昆立時露出古怪的神sè,似是將信將疑,又有一絲躍躍yù試,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突然發出一聲高昂清越的長嘯!

    山上衆人和山下叄狼羌人正在目瞪口呆、不知其意時,南鷹已經開口了:“野利雄!在下便是黑虎山之主,我叫南鷹!”他說到自己的名字時,重重說出了鷹字!

    野利雄不明所以,隨口道:“哦!閣下也叫鷹?卻是與我族信奉的神物有些不謀而合!”

    南鷹縱聲長笑道:“不謀而合?哈哈哈!很快你就會見到更加讓你吃驚的事!我瞧你那時降是不降!”

    野利雄堅定道:“不管你怎麼說,我也絕對不會……….”

    突然間,只覺背後rì光一暗,天際傳來一聲穿雲裂石的清鳴。

    衆叄狼羌人一齊大駭擡頭瞧去,只見一個巨大雄駿的黑影正在緩緩盤旋而下,渾身堅硬如鐵的羽毛在rì光下反shè出金sè的光芒。

    野利雄差點跌下馬來,手指天上,顫聲道:“這!這是!”

    南鷹重重一拍姜奐肩頭道:“小奐!該你上場表演了!”

    姜奐終於省悟,面上泛出狂喜之sè,高叫道:“偉大的鷹神在上!你的降臨是我等一生的榮耀!”說着倒頭便拜。

    500白馬羌戰士亦經歷過草原上的獵鷹之戰,紛紛明白過來,立即有樣學樣的拜倒一地。

    此時,神鷹已經降到衆叄狼羌人的頭頂,巨大的鐵翼捲起的狂風竟然將很多人從馬上掀翻,衆叄狼羌人早已是嚇得呆了,一聽姜奐的狂呼,登時不少人高呼“鷹神在上”連滾帶爬的拜倒,這一舉動又引起了連鎖反應,少頃,所有叄狼羌人包括野利雄在內,全體跪伏於地。

    除了500白馬羌戰士,其他千餘黑虎山戰士睜大了雙眼,不能置信的瞧着眼前的詭異情形:谷內,叄狼羌戰士跪滿一地,沒有一人敢擡起頭來,兵器扔得四處都是,竟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隨着楊昆一聲令下,神鷹收起雙翼落在南鷹身側,傲然四顧,確是威勢逼人!

    南鷹伸手輕輕在神鷹頸間撫摸,突然厲聲道:“野利雄!鷹神在我們一方!你們還敢不降嗎!”

    野利雄再瞧了一眼身邊的戰士,方纔還視死如歸的勇士們仍然低頭跪倒,竟然沒有一人敢出言相抗,他露出苦澀和無奈的神sè,長嘆一聲道:“我們願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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