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少主並不是擅於言辭之輩，即使是，也只是在對着那些春心蕩漾的少女吹噓時纔會展現出他語言上的“天賦”。然而面對眼前的少年，他總是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過這又如何，說不過就打。血月道的強勢在他身上完完全全地體現出來。當然血月少主也是有底氣的，他的底氣不僅僅是來源於血月道在東勝靈洲的影響力，更是來自於對於自身實力的信心。

聚靈境的小子？哼，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無論哪一個有着小問虛境巔峰實力的修士面對林羽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小問虛境修士對戰聚靈境修士，這樣的戰鬥需要什麼懸念嗎？

可惜偏偏血月少主遇到的聚靈境修士叫做林羽，那個斬殺血九的林羽。

血月道的功法都是極爲血腥陰狠的，這一點林羽從血九身上就已經領教過了。此時對於血月少主在漫天風雪之中幻化出的血紅之氣也沒有一絲驚訝，反而有種司空見慣的感覺。

和血月道三位長老圍殺血獅妖王所展現出的實力和血月景象，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對於林羽，血月少主根本沒打算施展第二招，一是沒時間和這樣的小蝦米浪費時間，二則是北涵青謠這樣的美人就在眼前，要是對於聚靈境的修士還要出手兩次豈不是掉了自己身份？美人總是會被實力所折服的。

風雪漸漸地被着血紅之氣染紅，血月少主的周身更像是飄灑着一場紅雪。白雪飛揚在外，紅雪輕舞在裡，血色彎月的黑甲和血月少主放浪不羈的笑容在這場紅白分明的雪景裡顯得格外的妖異。

“死。”這像是死神對林羽的宣判，無可抵擋。白雪與血紅交織着在空中聚集成一束束，刺向林羽。

風雪旋轉着，遮掩着視線，但是這並不會影響血月少主判斷攻伐的方向，自然也不會干擾林羽蓄勢待發的防禦。

而北涵青謠很是着急，這事因她而起，她並不想因爲自己而使無辜之人捲進這場關乎三個勢力的暗流之中。即使是林羽這樣自己往火坑裡跳，自尋死路的人。她不相信林羽會看不出血月少主的實力，同是修士這點敏銳度都沒有，北涵青謠很難想象這個少年能活到現在，還有着聚靈境巔峰的修爲。

血月少主的攻伐之勢一氣呵成直逼林羽，這讓北涵青謠來不及反應，根本來不及替林羽抵擋這一擊。這樣的風雪對於北涵青謠不算什麼，可是在她眼中，卻是成了林羽的致命危機。

她也是從聚靈境一步步爬上來的，能清楚聚靈境有多大分量。

面對呼嘯而來的血紅風雪，林羽便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恐慌，既來之則安之，之前沒有沙華的存在的時候便敢直面血九，何況是現在？可以說化爲古樸黑戒戴在林羽手指之上的沙華是林羽最大的底牌。不過單單是血月少主，林羽覺得自己便足以應付。

這傢伙可是和自己搶雪悠的人。

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不滅了他，我還叫林羽？

正當林羽意氣風發想要血月少主挫骨揚灰之時，沙華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別指望我會幫你出手。”沙華知道林羽心中打得小算盤，索性提前和林羽劃清了界線。只要不是處在生死邊緣，一切都只能靠林羽自身去應對。

不然林羽又該如何重新崛起呢？生死磨礪是最快也是最危險的捷徑。或許爲了讓林羽重登九霄雲天，沙華不介意給林羽多惹些麻煩。

聽到沙華的回話之後，林羽苦笑，要是沒有那時靈時不靈的手段和沙華的幫助，他還真不是血月少主的對手。

風雪已然在前，對於沙華突如其來的袖手旁觀，林羽只能接受這一切。

而面對這眼前的風雪，林羽極退，這是靈力上的碾壓，這番風雪灌注了血月少主的雄厚靈力，不能硬拼，唯有巧取。

手中的黑劍朝着疾馳而來的風雪，劍尖不斷地畫着圓弧，想要牽引着劍尖改變着方向，一次次卸去風雪之中的力道。

但是血月少主畢竟是小問虛境的強者，他發出的攻勢怎能如此輕易地被化解。

退了數十米，風雪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想將林羽透體而過。黑劍在紅白交纏的風雪之中格外的顯眼，猶如一條黑龍在血雨腥風之中穿梭着。黑龍想要突破這風雪的圍困，只是這番風雪裹挾着另一番血紅，使其掙脫不開，甚至隨時有被風雪絞殺的危險。

手中的黑鋒逐漸地不受林羽的控制，顯然這股風雪的力量更勝一籌，黑鋒同樣被灌注了靈力，但是僅僅只是林羽聚靈境的力量。

強弱之勢，可想而知。

看到林羽焦急的樣子，揹負雙手的血月少主冷笑着，這個對他出言不遜的傢伙終究是要葬身在這雪域之中的，這個未發生的事實只需要時間去驗證。對於自身實力有着極其強大的信心，以至於他如今只是享受着殺人的趣味而已，欣賞着一些弱小的螻蟻在風雪之中拼命掙扎的場景而已。

笑意愈濃，要是沒有北涵青謠在此，血月少主恐怕將要大笑出聲，看到他人越加拼命，卻無法掙脫，他總會有一股難以抑制的興奮。就像兒時，幼小的雙手緊緊捏着脫水的魚兒，慢慢地看着小魚掙扎，魚嘴冒出白泡，魚眼鼓起，最後成爲一具屍體，被遺棄在地上腐爛或者等着螞蟻的啃食。

血月少主自身也很難明白這樣的快感，然後他歸結爲這是對於弱肉強食的渴望，然而他一路走來總是強者。因爲他的出身，也因爲他的天賦。

“出言不遜便是死罪。”血月少主含着笑意，卻又帶着冷漠之色開口。這樣的聲音卻是足夠令人覺得怪異。

風雪已經襲上了林羽持劍的右手，厚厚的大衣早已化爲齏粉，看似毫無威力的紅雪卻是在林羽的手臂之上劃出了一道道極細的血痕，鮮血流出卻又極快地被風雪吸收着，可能是外層的白雪也想被染着更加動人的紅色吧。

“該死。”林羽強忍着痛苦，心底呼喊着，“沙華，你到底幫不幫我？”

“這不算是生死關頭，要是連這點小風小雪都應付不了，死了也就死了。”沙華的聲音很悠閒，像是說着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死了也就死了？”林羽很憤怒，比起被風雪所襲帶來的怒火，顯然沙華對待自己無關緊要的態度更讓林羽憤怒。“老子的命就這麼不值錢？人家是小問虛境，我怎麼能抵擋得了，非要等我奄奄一息，神魂破碎你才肯出手？.....”

林羽喋喋不休地問道，卻是被沙華一句話給徹底堵上了嘴。

“血九可是大問虛境強者，還不是被你宰了。”

“.......”

北涵青謠想助這個陌生的少年一臂之力，卻不知從何下手。血月少主引來的風雪角度太過刁鑽，繞過了北涵青謠，更不給她插手的機會。顯然血月少主已經把北涵青謠這個因素考慮在內了。

這番風雪已經攀上了林羽的軀體，要是貿然出手不但幫不上林羽，更可能爲這番風雪增添一番氣力。北涵青謠生氣了，因爲血月少主想殺的是她北涵雪國的子民，更是當着她的面出手。

這根本沒有考慮過她北涵青謠的顏面。

“血月少主，你不能殺他！”聲音很果斷，更像是一道命令。

血月少主眉頭一挑，似乎很想從這位能媲美雪悠公主的美人身上得到一個能讓他滿意的原因，或者做一些交換。

“答應我的求婚，我饒他一命。”

北涵青謠並不意外血月少主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依舊眉頭皺起，說道：“這不可能，無法贏得初雲那位公主的芳心，卻來我北涵雪國強行求婚，我要是同意了，豈不顯得我弱了她？”

血月少主不由得點點頭，他覺得北涵青謠說的也有道理。他也聽說過北涵青謠要和雪悠公主爭着美貌之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