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只剩下林羽與雪悠兩人。

初閒平靜地甩下一句話後，像是失了魂一般，像天地間飄雪一般，在偌大的寒梅院中游蕩。

天地間彷彿只有他一人，何等的孤獨，即便是風雪也不願和他作伴。

林羽剛想起身跟上，初知禮擺擺手，示意其坐下，而自己卻靜靜地是跟在初閒身後。

腳步輕輕地落在雪地上，像寒梅輕輕地落在雪地上，悄無聲息。

這是初閒的內心，悄無聲息，掀不起一絲波瀾。

......

而留下的兩人相顧無言，話不知從何而起。只是靜靜地看着，淡淡地望着。

這就像是默契一般，兩人沒有言語，各自又像是不約而同，品着初雲特有的冬雪露茗。可是兩人的心卻盡然不在杯中的珍貴的茶水中，而是在眼前人的身上。

但是人是一種不能安靜的動物，尤其是那些心中疑惑重重，或者心動的人。

“雪悠，我能叫你雪悠嗎？”林羽有些不確切的問道。用着一種忐忑的態度，像一個小孩子請求父母給他買最愛的玩具一樣，不想被拒絕。可是表情卻極力掩飾那種渴望。

身旁的雪悠美眸輕顫，天鵝白似的雪頸微微發紅，加上她傾國傾城的容貌，這一切顯得不一樣的妖媚，勾人心魄。

她還從未被一個陌生的男子這般稱呼過。“即使見過一面，也不能如此唐突。”雪悠心中想到。

可是她的心裡卻忍不住地答應。也許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話，她臉色羞紅地低下頭，卻不想在他人來看，她是將自己的臉龐深深地埋在初露崢嶸的雙峰中，極致的誘惑。

林羽沒想到這些，心頭一喜。

“雪悠，”林羽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道，“雪悠，我們之前見過嗎？”再次見到雪悠，林羽還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感覺有些事情，有些信息他抓也抓不住。

關於是她的招親大殿，假如她嫁給他人，將會是我的終身遺憾，這是林羽心中唯一的念頭。林羽知道這種念頭不是源自於雪悠的美貌。

雪悠有些苦惱，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在那天之後也想了很久，明明兩人沒有見過，卻又一種莫名地熟悉感。

她不知怎麼回答，卻道：“你準備參加我的招親嗎？”她內心的渴望和剛纔的林羽是一樣的，可她卻是極好的掩飾了，沒有露出絲毫，只是一臉平靜。

“我參加。”沒有絲毫猶豫，林羽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心中早已作出決定，不然也不可能着般苦修。

她的內心是欣喜的，對這個只見過兩次的少年的回答，這是豆蔻年華的少女的初心嗎？相信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會有個白馬王子，在她心中這個白馬王子定會踏平一切困難，用盡畢生之力，來迎娶她。

然而，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這個紅顏佳人的眼中，對面這個少年的修爲還是太弱了。弱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差地別。就像是一隻螞蟻妄圖與巨龍相搏。

想到這裡，少女的神色又是黯淡下來了，像寒梅的豔被風雪的白掩蓋。既然不得不選何不選一個自己不討厭，或者說自己對他有着特殊感覺的呢？可是他太弱了。

氣氛又沉悶了下來。

忽然落寞如雪的少女想到了什麼，抱着一絲希望開口。

“你有沒有聽聞過九霄化龍戰。”

見林羽茫然的搖頭，雪悠一頭黑線，真懷疑這個少年是山裡出來的。她無奈地接下去說道：“九霄化龍戰是東勝靈洲的一大盛事，也是一大機遇。”

她的目光帶着無限的嚮往。

“不知爲何，幾個紀元以來，東勝靈洲的修行者都突不破大問虛境巔峰這個關卡。而不知從何得知其他天地的修行者的修爲卻能不斷向前攀登。這自然引起了東勝靈洲修行者的渴望，紛紛探尋通往其他天地的方法。”

“每個修行者夢想便是極道巔峰，存於天地。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生的渴。望”林羽實在地說道。

“是啊，誰不想求長生呢？這就是想是誘人致命的罌粟，可是無數年來大問虛境的強者探尋了諸多禁地，死了一批又一批，終究還是無跡可尋。被鮮血染紅的這份夢想漸漸地被人遺忘。”

“然後出現了九霄化龍戰？”

“是的，就在人們絕望之時，一個自稱來自九霄雲天的強者拜訪了當時的各大勢力。說是拜訪，其實那人的實力比東勝靈洲的那些勢力之主強的太多太多。諸方都表示希望尋求通往九霄雲天的通道。”

雪悠喝了口茶，潤了潤紅脣接着說道：“不料想，那人的本意便是如此，帶一些精英子弟加入九霄雲天的勢力進行培養，而那些修行數十年的人便是沒必要再進行栽培，根骨早已成形，帶上去就是浪費資源。”

“想必那些老一輩的修行者定是不肯。”林羽笑道。

“不錯，有一些壽元即將乾枯的太上長老，掌教還是想尋求一番際遇。甚至不惜出手相逼。然後那些動手的勢力都被那一人血洗乾淨，消失在了歷史塵埃中，包括那些年輕弟子也沒能逃過。”

林羽絲毫沒有爲他們感到可惜，這個世界就是殘酷。這樣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那些還未出手的勢力紛紛暗自慶幸，而那人也作出了讓步，只要東勝靈洲輸送的人才足夠優秀，九霄雲天自然會賜下各種資源。各大勢力也坦然，只要年輕弟子能在九霄雲天的宗門中站穩腳跟，那麼接下來的幾百年那個勢力必然能在東勝靈洲長存。”

“在一番商議後，就出現了九霄化龍戰。這並不是公平的一對一對戰，而是所有人被傳送到一片遠古戰場，進行廝殺。很可能就會莫名地死去，生死有命。參加的人年齡不能超過三十，其他不限。半年後，這是兩千年來的首次九霄化龍戰。”

林羽聽完了全部，瞬間明瞭了雪悠的這次招親。

“你的意思是說，九霄化龍戰在即，而你的招親......”

雪悠點點頭，“不錯，就是爲了尋找一個強有力的盟友，在九霄化龍戰中能多點希望。”

“這不是那你當籌碼嗎？”林羽有些生氣，好像雪悠已經是他的一般。雪悠搖搖頭，苦笑道：“這已經是給了我選擇的機會，作爲初雲皇族的子弟，生命中定然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

“這能拿你的終身幸福去犧牲嗎？”林羽知道世界很殘酷，可是就是不能對他在乎的人這麼殘酷，其他人愛誰誰，關我屁事。

微不可聞的聲音讓林羽覺得有些熟悉。

“所以要靠你了，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