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明瞭,一針見血,顏舒的話深深的刺激着蘇樂顏的心,直到兩人分開、直到回到位於明山上宮野的別墅中,那些話依然在她腦海中迴旋。
蘇樂顏知道已經從裴逸辰那裡得不到任何的保障,即使是自己違心的不去計較裴逸辰的背叛,宮野也不可能讓她在和裴逸辰在一起。
所以她現在唯一的可以做的,就是在宮野這邊守住點什麼?
忠誠?向宮野這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應該不知道什麼是忠誠吧!而且看他在牀上的表現,一定是久經情場才能夠學到的。
那麼在他這裡可圖的就只有婚姻了,而且兩人見面的最初,他就說過要她契約結婚的,現在只不過是把他忘記的事情,提一下而已。
只是要怎麼提?這是很重要的,不能一板一眼的像談公事,也不能隱晦的提起,讓他不知道目的。
“唉,真是件頭疼的問題。”蘇樂顏煩躁地胡亂撥弄着頭髮。
——爲我生個孩子。
耳邊忽然出現宮野的聲音,蘇樂顏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蘇樂顏,你一定是瘋了,你怎麼可以想要用一個無辜的生命,來換取你所想要的婚姻。”
真的很不恥自己這樣的想法,但是心中卻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叫器着。
“蘇惜冉不就是因爲懷了裴逸辰的孩子,所以才如願的嫁入裴家嗎?爲自己所愛的男人生孩子,是每個女人都會做的事情,這根本與不恥扯不上任何的關係。”強勢的聲音,帶着不容忽視的自我保護能力。
“那至少是建立在,蘇惜冉愛裴逸辰的基礎上,而我根本不愛宮野。”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帶着容忍的態度。
“你能確定一點都不愛宮野嗎?那爲什麼在牀上還那麼的配合?”
她根本就是不瞭解自己,蘇樂顏沉默了,如果按照顏舒的那套歪理,她根本就是愛宮野的,至少身體上的享受是騙不了人的,但是她拒絕用那樣的態度,來面對自己的愛情。
蘇樂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是她還記得在迷迷糊糊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已經要指向凌晨一點了,所以她認定了宮野不會回來睡。
所以在感覺到有一雙手在不規矩地撫摸時,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狹長的眼眸,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精緻而立體,除了宮野,還沒有見到誰擁着這樣讓她窒息的一張臉。
雖然見過和他長的十分相似的宮豫,但是明顯的兩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不一樣,後者要看上去陰沉很多,一看就是有做壞事的潛質。
“在想什麼?”宮野明顯被她遊離的態度惹到了,原本撫摸的雙手掐在她的腰間。
蘇樂顏下意識的吸口氣,雙臂攀上他的脖頸:“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她清楚的知道,他並不是去處理公事,所以內心希望他能說出來和她分享,因爲那樣就可以讓她有種被信任的感覺。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
“嗯。”簡
單的一個音節,回答了她的兩個問題。
蘇樂顏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看吧!這樣沒有信任感的兩個人之要怎麼在一起生孩子呀?她在心裡冷冷地笑着。
忽然宮野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既然醒來,那就來做點有意義的事。”說着就要去吻她的脣。
蘇樂顏輕輕側過閃開,只覺得壓在身上的身子一沉,惹怒他了,在她閃躲的那一刻,她就最好了接受他處罰的權利,然後堅定而犀利的開着他。
“什麼是有意義的事?在我身上發泄你的慾望?還是爲生孩子而努力?”既然事情已經很難再改變,那麼她能從中找出什麼來好好守護着,別讓自己陷進去。
宮野挑一下眉:“這有什麼不同嗎?過程還不都是一樣的。”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她可能要受到委屈了,所以宮野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管不顧的狠狠地要她。
“但是所代表的心情不一樣,所做的目的不一樣。”她也不想談論這些話題的,但是卻不想這樣不明不白下去。
宮野挑一下眉,回味一下她給予的選項,確實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聰明的他當然知道應該選擇哪個?
緩緩靠近她的耳邊,低沉而沙啞地道:“我選擇後者。”隨着聲音的出現,雙脣有意無意的觸碰她的耳垂。
她笑了,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嘴角不由的扯出最完美的弧度,攀在他脖頸上的雙臂用力,親吻落在他的耳邊。
“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但是我依然很開心。”這樣就好,即使是用欺騙,至少也讓自己感到開心,這樣就好。
但是心中漸漸升起的苦澀,是因爲什麼?對宮野,她本來就不該存在太多奢望的不是嗎?但是爲什麼心中有出現不甘?不該有這樣的感覺出現,有不能有這樣的感覺出現。
爲了不再讓自己胡思亂想,蘇樂顏再一次選擇了主動,然而和上一次一樣,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敗下陣來。
宮野感覺自己真的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了,明明是他提出要生孩子的,怎麼還敢說是騙她呀?
到底自己是騙了她什麼呀?記得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騙這個字了?
然而面對蘇樂顏的主動和熱情,宮野已經沒有了思考的力氣,只能跟隨着自己身體的本能,開始在她身上肆意的索取。
只是今晚的蘇樂顏,憋着一股勁,極度熱情的迴應着,似乎想要一舉中獎。
很顯然放縱的後果就是,次日疲憊的她根本起不了牀上班,也就不知道,有個人一直站在她的公司樓下,等了她很長時間。
而得到盡情釋放的宮野,卻身輕氣爽地來到公司上班。
“總裁,這是您去中東這段時間,我說經手的合約。”郝亦鳴一早就把準備好的各種文件拿到宮野面前。
宮野看一眼放在辦公桌上的一摞文件,忽然覺得有些頭疼:“放着,我會慢慢看。”
工作是他人生中絕對不可缺少的挑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
厭煩放任情緒?
“好的,總裁。”郝亦鳴點頭回應,心中也在納悶,一向喜歡親歷親爲的他,怎麼變了?
“醫院那邊怎麼樣了?”想到這個宮野更加的頭疼,真的很想扔下不管,但是良心和承諾,讓他不能那麼做。
“齊小姐,依然吵鬧着要見您。”他只要回答事情的結果就行,至於過程他昨天已經見過,不需要自己多說些什麼。
——姐姐說她一個人在那邊很孤單,我要去陪她。
——原本姐姐是一心在等着你的,但是等不到了,因爲你變心了,所以姐姐她好可憐,讓我去陪她好不好?
齊欣吵着鬧着就要去陪齊愛,宮野根本不想要她所說的話,但是齊家父母卻出面進行懇求。
——宮少,我們齊家就只剩下心兒一個女兒了,看在愛愛爲你付出那麼多的份上,就幫幫心兒吧!
齊母雖然是在懇求,但是卻把齊愛說了出來,這擺明了就是帶着一點威脅的意味。
看在她是齊愛母親的份上,宮野並沒有給予任何的頂撞和反抗,畢竟齊愛是因爲他,纔會早早地離開這個世界。
而齊父說出的話,更加讓他動容。
——我們老兩口以後的將來就只能靠心兒了,你總不能再次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似乎齊家現在這樣的局面,是他造成的一樣,當然在外人的眼中,看到的確實就是這樣,但是其中的內情齊家二老是知道的,怎麼也能全部怪到他的頭上?
難道就因爲事情偏離了計劃的軌道,出現了意外的情況,就要把一切的責任放在他的身上嗎?
“當年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吧?……”宮野靠在椅背上,眼神變的空洞而無聲:“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對齊家的人太冷淡了?”
齊愛出事之後,他有想過要好好的照顧她,給予她說要的婚姻,也會說好了將來的日子要一起去面對,但是……
是她選擇了放棄,是她說什麼活的太累,是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怎麼現在都是在錯怪他的不是。
“總裁併不是冷淡,您只是希望大家都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而已。”郝亦鳴完全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在考慮問題。
“走出來,你真的認爲能夠走出來嗎?”宮野的眼神出現前所謂來的迷茫。
“那些你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放任你走出來,他們總是在不時的提起,一個女人曾經爲了你犧牲了多少,付出的多少,你絕對不能有所辜負。”
“但是他們有想過我的處境、我的感受嗎?難道他們希望我爲了一個死去的女人,而放棄往後五六十年的生活嗎?”
第一次覺得那些打着旗幟,說是爲自己着想的人,根本對自己就沒安任何的好心。
這麼脆弱而敏感的宮野,郝亦鳴真的是沒有見過,但是可以想象,一定是齊愛的自殺給予他的衝擊太大了。
畢竟兩年前的齊愛,也是選擇割腕來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