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11月19日，主持了中g第五次全黨代表大會的開幕式後，中g主席毛zd就將後續的會議交給陳獨秀、李大釗主持，自己搭乘國防軍空軍的運輸機直飛甘肅蘭州。那裡是新開張的西北軍政委員會的駐地，到達蘭州的當天，毛zd顧不得旅途勞頓，就召集已經先一步到達蘭州的吳佩孚、朱d、蔡和森、彭d懷還有新任的西北方面軍司令官夏威等人請來自己的駐地來商議軍情。

“清查蘇聯間諜的情況怎麼樣？”拋開見面的寒暄，毛zd單刀直入地問道。在前來甘肅之前，他已經用西北軍政委員會主席的名義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命令就是在西北的北疆、南疆、外疆、甘肅四省的gcd籍幹部中間開展一場“清查蘇聯間諜運動”，將所有的“蘇聯間諜嫌疑分子”從關鍵崗位上調離。

“清查蘇聯間諜運動開展的非常順利，有留蘇經歷或者同蘇聯派駐在西北的人員往來密切的幹部都已經集中起來參加學習班了，留在三疆幫助我們進行建設的蘇聯紅軍被俘人員也都控制起來了。”蔡和森說，他是毛zd的嫡系，是中g西北局組織部長，對西北四省的中g幹部情況瞭如指掌。

“同志們沒有什麼想法吧？”毛zd點了支菸，吸了兩口就自問自答道：“我黨西北局的情況一直比較特殊，西北局的黨員幹部都是久經考驗的。對主義的忠誠毋庸置疑，對同樣信奉馬克思主義的蘇聯gcd也存着普遍的好感……對中央現在所執行的反蘇政策，很多同志恐怕很不理解吧？”

“想法當然是有的。”彭d懷接過問題，直截了當地說：“特別是出兵波斯這件事，同志們普遍不瞭解，認爲是殖民主義，是侵略！主席，這件事情如果不解釋清楚，同志們的思想工作怕是不好做！”

“主席。西北同志的思路和內地恐怕不大一樣，想要轉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朱d謹慎地看着毛zd，西北的北疆、南疆、外疆和甘肅河西。一直以來都由中g西北局控制的西北軍政委員會管轄，又掛着gc主義實驗的牌子，所以實行的體制和思想教育都和中國其它地方的gcd支部不一樣。所以西北的gcd幹部，對於近來發生的一系列轉變都非常不理解。反對波斯戰爭不過是這種不滿的一個宣泄口罷了。

“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這是gcd的基本原則。所有的黨員都應該無條件遵守的！對中央的政策，不管理解還是不理解，下面都應該堅決服從並執行之，潤之，這一點就請放心好了。”吳佩孚現在也是一名忠誠的gcd員了，看起來他對中央現在所採取的侵略擴張政策是非常支持的。

“子玉同志的覺悟很高呀，”毛zd讚賞地衝吳佩孚點點頭：“不過作爲上級，我們還是應該將中央的政策解釋清楚。特別要向廣大黨員幹部充分揭露托洛茨基派假借世界革命，推行侵略擴張陰謀的真面目！當然。對於那些經過教育說服還冥頑不靈，仍然甘心充當蘇聯間諜的頑固分子，如陸沉之流，我們也要毫不手軟的堅決予以制裁！”

毛zd一句話就讓參加會議的西北軍政委員會高層們一寒，全部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毛zd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殺氣，看來對西北局出了陸沉這樣的大叛徒異常惱怒。他站了起來，在會議室裡踱了幾步。

“欲攘外，先安內！”毛zd冷冷地說了一句蔣某人的名言，然後擡頭看着他的屬下：“中央認爲，未來中蘇之間必有一戰！我們要打贏這一仗就必須先肅清國內的蘇聯間諜！而要肅清國內的蘇聯間諜，就必須肅清潛伏在我們黨內的蘇聯間諜！如果我們做不到這一點，西北的剿匪就不會成功，哪怕我們奪取了金塔縣，哪怕我們在表面上撲滅的託匪軍，但是他們仍然潛伏在我們內部，只要稍不留神，他們就是死灰復燃！如果在中蘇開戰的時候還沒有徹底肅清蘇聯間諜，那我們就有可能輸掉這場戰爭，我們就要亡黨亡國！我黨的同志也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一定要讓整個西北局的同志都明白這一點，一定要讓大家知道，一旦蘇聯的走狗在中國得了勢，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末日，不僅是我們本人，就連我們的妻兒老小全都保不住！”

毛zd頓了一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又接着說：“所以這一次清查蘇聯間諜先要從我們內部開始，所有的黨員幹部都要接受審查，人人過關，寧可錯抓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當然，我黨和托洛茨基派的蘇聯gcd是不一樣的。我們的政策是給出路，不給出路的政策不是好政策！在全面審查開始前，先給一個月的坦白期。如果有誰同蘇聯有勾結，在這段時間裡把問題交代清楚就既往不咎。要是過了坦白期再被查出和蘇聯勾結，那就要以漢奸罪論處了！”

“潤帥，金塔縣那邊怎麼辦？要不要先派個師過去收復？我們西北方面軍的部隊都是從東邊調來的，絕對沒有蘇聯間諜的，可以放心使用。”西北方面軍司令官夏威這時提出了建議。事實上，西北軍政委員會、西北方面軍和西北國民警備司令部三個機構是平行的。而西北方面軍的部隊都是從東面調來的國防軍，司令官夏威又是常瑞青的心腹，自然不買毛大主席的賬，也沒有把金塔縣的那些烏合之衆一樣的託匪軍放在眼裡。

“煦蒼將軍，金塔縣城不急着收復，一個縣城又不會逃走，急個啥？而且軍事肅託的關鍵不在一座縣城，國防軍連雙城子那樣的要塞也打下來了。一座縣城算什麼？”毛zd嗤的一笑，解釋道：“軍事肅託的關鍵是蒙古的科布多草原，蘇聯的援助只能透過科布多草原進入綏遠和甘肅。現在蒙古方面軍已經調第一騎兵軍去掃蕩科布多草原了……再過一個月。蒙古就要進入寒冬，到時候科布多就是千里雪原了！”

“原來如此，”夏威點點頭：“既然委員長有全盤的部署，那我就不着急了。”

毛zd在心裡輕輕哼了一聲，西北剿匪的全盤都是他在掌握，常瑞青根本沒有插手，也不需要插手。西北的局面本來就是他打下來的。誰還能比他更熟悉這裡的情況？他現在擔心的根本不是託匪盤踞金塔縣，而是怕他們跑到科布多草原上去依託蘇聯和自己打游擊，那樣肅託戰爭就要沒完沒了了。所以他現在不急於動金塔就是想讓託匪再滯留一段時間。等到天氣轉冷，蒙古草原被冰雪覆蓋以後再動手就萬無一失了。

想到這裡，毛zd又吸了幾口煙，問道：“現在我們不怕打不下金塔縣。就怕那裡的託匪逃走……最好能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在金塔原地不動。”

“可以派騎兵插到金塔縣北面的包爾烏拉山和黑水河一帶。斷他們的歸路。”夏威首先提出個建議。

“不行，根據情報，託匪的老營在包爾烏拉山裡，有大約700到800人，估計都是蘇聯過來的，一個師級或軍級騎兵團可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吳佩孚表示不贊成：“我看還是大軍圍城，動作快一些，把金塔縣城圍起來。”

“這是個辦法。”彭d懷點點頭：“我看只有這個辦法，潤帥。你看怎麼樣？”

毛zd搖搖頭，託匪的老營都在包爾烏拉山裡，金塔縣城裡能有幾個人？縣城一旦被圍，他們的主力就有可能會退走！到時候就準備在科布多草原打爛仗吧。

“要不咱們試試招安？那個任輔成和陸沉想來也不會真認爲靠他們幾個人能推翻咱們吧？不如給個什麼官，再給點錢收買過來算了。當年我老吳當軍閥的時候就常常這麼對付土匪流寇。”吳佩孚撓了撓頭，也提出了一個法子。

毛zd眼睛一亮，興奮地揮動大手：“好辦法，就這麼辦了！不過不是要託匪投降，而是我們通匪！可以派個說客去金塔，告訴任輔成，就說我毛zd想要聯合蘇聯在西北稱雄，讓他們留下和我共舉大事……爲了表示我毛某人的誠意，還可以給他們送一萬條步槍，一百挺機槍和二十萬發子彈過去！各位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把這個決定報給軍事委員會吧。”

會議室內的空氣頓時凝固起來，衆人臉上掛滿了愕然的表情。

……

甘肅省金塔縣城，中國人民革命軍總司令部。

“任輔成同志，我黨的毛zd主席是有句話要我帶給你，請你轉告托洛茨基同志。”

被派到金塔縣當說客的是一個名叫宣俠父的年輕人，就是歷史上那位著名的gcd內交家。在這個時空，他也同樣走上了革命道路，不過和黃埔軍校沒有什麼關係，而是漁農會系統出身的。呃，在進入中g中央秘書處工作之前，他是一直在浙江省漁農總會負責教授最先進的撈魚技術，爲祖國的大黃魚、帶魚捕撈事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任輔成面無表情，許久後才向宣俠父點頭說道：“宣先生，有什麼話就請明說吧。”

雖然托洛茨基親自發明瞭“毛左分子”的罪名，但是在離開蘇聯之前，這位革命先知還是親口同任輔成講過，毛zd同常瑞青是不一樣的，後者屬於頑固的修正主義頭頭，而前者雖然不是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但還是有可能爭取和團結的。所以一聽是毛zd的使者來訪，任輔成就立即從包爾烏拉山裡的託匪老營趕回金塔縣城來親自接見了。

宣俠父很嚴肅地對任輔成說道：“請任同志轉告托洛茨基，我黨的**已經兼任了西北軍政委員會主席，外疆、北疆、南疆、甘肅、青海、蒙古六省現在都是**的地盤！如果托洛茨基同志還想和**合作，現在就是最佳時機。”

任輔成眉毛一揚。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毛zd同志準備怎麼合作？有什麼條件嗎？”

“主席沒有說。”

宣俠父的回答讓任輔成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疑惑地問道：“毛zd不說，我們雙方又如何開展合作？”

“主席說。托洛茨基同志知道該怎麼合作。”宣俠父微笑道：“爲了表示我方的誠意，主席還讓我給貴方帶來一批軍火，有一萬條步槍，一百挺機槍和二十萬發子彈，都是原來西北邊防軍秘密儲存的。”

說完宣俠父就站起身，向任輔成微微一拱，然後就告辭離開了。留下任輔成在司令部的客廳裡面滿頭霧水：“毛zd到底想幹什麼？莫非是想要養寇自重？他和托洛茨基同志會不會早有約定呢？”

……

“托洛茨基同志，毛zd的密使除了表示有意合作之外並沒有說明條件，只說您知道該怎麼合作。還給中國人民革命軍送去了大批武器彈藥以示誠意。不過同時毛zd還在北疆、南疆、外疆三省和甘肅河西地區進行所謂的肅託清黨。”

聽了gc國際老大斯克良斯基的報告，托洛茨基是少有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態，喃喃自語道：“他真的是這麼說的？毛zd什麼意思？難道是想和我們合作控制中國西北嗎？可是常瑞青派到西北去的三個軍都不是毛zd的老部隊改編來的，他能指揮得動？”

“或許他想借口剿匪肅託留在西北軍政委員會主席的位子上。然後慢慢收攏人心。把那三個軍的國防軍和西北民兵全部都控制在手中？”託派特務頭子越飛試探着回答。

托洛茨基臉色陰鬱地搖搖頭說道：“據我所知，收攏人心可不是毛zd的強項。而且現在中國國防軍上層都是保定軍校的畢業生，這些人和常瑞青同學多年，又因爲常瑞青而飛黃騰達，而國防軍的中下級軍官又是常瑞青控制的南京中央軍校的畢業生，毛zd憑什麼拉攏些人？”

“那毛zd到底想要幹什麼？”斯克良斯基不解地道。

“這個我也猜不到，不過他一下子拿出那麼多軍火給人民革命軍，我想總歸不是惡意吧？”托洛茨基搖搖頭說。接着又問斯克良斯基道：“人民革命軍的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金塔北上科布多？”

“既然毛zd沒有惡意，人民革命軍能不能暫時留在金塔縣呢？”斯克良斯基道：“任輔成同志報告。目前反動軍隊並無進犯金塔革命根據地的跡象，而是忙於肅清他們內部的託派嫌疑分子。此外金塔一帶貧下中農的革命熱情高漲，革命軍隊的擴充速度很快……人民革命軍現在又得到了毛zd提供的軍火，所以想將部隊擴充到兩萬人，然後再北上科布多。”

“現在已經是11月了，最多再有一個月，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可就要掃過蒙古高原了。”托洛茨基的臉色有些凝重，悶悶地說：“到時候冰天雪地的，人民革命軍再要想北上科布多可就不大容易了，就只能在金塔過冬，誰知道毛zd會不會突然翻臉派兵來進攻？這位中g主席現在嘴上說的挺好，可誰要是真信了他，沒準一不留神就叫他給騙了！”

斯克良斯基和越飛都恍然大悟，也覺得毛zd看上去頗爲奸詐，說不定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托洛茨基卻又嘆道：“不過人民革命軍要是放棄這個機會，再想擴大就困難了，科布多那裡的人口實在是太少了，人民革命軍要想擴大規模就只能依靠國際主義戰士了。”

“托洛茨基同志，是不是可以讓人民革命軍一分爲二？”越飛建議道：“一部分先行北上科布多，背靠蘇聯開闢革命根據地。一部分留在金塔擴充隊伍，等到明年春天再看情況決定下一步的發展方向？”

“如果部隊一分爲二，骨幹也就一分爲二了！”托洛茨基皺眉道：“從金塔縣招募的士兵不經過幾個月的嚴格訓練能有多少戰鬥力？現在人民革命軍還不是靠我們派去的國際主義戰士支撐着？不過……放棄在金塔擴軍的機會實在有些可惜。不如這樣吧，再給任輔成十天時間，讓他儘可能的招募壯丁，不必進行訓練，直接帶着他們北上科布多。”

“是。”斯克良斯基答應一聲，起身準備離開。托洛茨基卻又叫住他道：“等一下，斯克良斯基同志，如果毛zd真的有意回到正確的革命道路上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考驗他一下？”

斯克良斯基站住腳步，回頭問托洛茨基道：“托洛茨基同志，您打算怎麼考驗毛zd呢？”

托洛茨基卻不說話，沉默了許久才猶豫着說道：“問問他捷爾任斯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應該知道的比我們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