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民國

“潤之，你打算怎麼做？你很快就是黨主席了，是我黨的帶頭人，我們都應該聽你的。但是常瑞青的那一套中間路線，現在是得到了廣泛的擁護和認可的。比如他的土地改革辦法，既照顧到了地主階級的利益，也給了農民好處，凡是實行了土地改革的省份，社會矛盾都大爲緩和，政府對農村的控制也大大增加了。至於他提出的用國家社會主義的經濟政策來刺激工業發展的辦法，其實在德國就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德國人雖然輸掉了世界大戰，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國家社會主義是一貼強國的猛藥。經過近一年的宣傳，現在各方面對於這套政策，只怕贊同的比反對的多。我們如果要反對……”

這個時候的周e來當真是說的苦口婆心。毛zd的想法他實在是琢磨不透，不知道他當了黨主席以後會幹些什麼？可千萬別在黨內掀起什麼路線鬥爭的風波。

他低着頭也不看毛zd的臉色，自顧自地往下說着：“現在蘇俄也宣佈了新經濟政策，準備要在一定程度上恢復私有制了，這也是一種中間路線，也是對馬克思主義的修正。可以這麼說，這一次中俄兩黨論戰的勝利者是常瑞青，真理是在常瑞青手中！現在國際上面都是這麼說的，常瑞青的聲望都能和列寧、托洛茨基、卡爾。考茨基這樣人物比肩了。我黨的大部同志更是……如果現在召開黨的三大，最後的結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毛zd卻笑着擺了擺手，對周e來道：“e來，你以爲我真的看不清楚眼下的大勢，只會一味蠻幹嗎？我當然知道常瑞青的中間路線在短時期內會讓國內的各個階層都比較滿意。但是我們也要看清楚，他的路線不是真正的gc主義路線，而是一種改良資本主義的路子，而且他的這套路子最終讓德國走上了軍國主義的不歸路！這樣血淋淋的教訓，我們能裝作什麼都瞧不見嗎？當年的德意志第二帝國就被人稱爲是軍隊擁有國家，現在我們這裡不也有國防軍擁有國家的評論了嗎？再說了。改良資本主義終究是資本主義，資本主義發展下去，也必然會進入帝國主義階段。現在中國實行的是國家社會主義，又是在所有資本主義形式裡面，最容易產生軍國主義的。所以常瑞青的國家社會主義到民主社會主義的路線是行不通的。最後一定會把中國變成德意志第二帝國那樣的軍國主義國家……”

聽着毛zd在那裡說，周e來一時竟愣住了。他一向是比較注重解決眼前的實際問題，不會去想那種遙不可及的事情。所以也沒想過中國將來走上軍國主義道路的事情，不過現在被毛zd一說。他也從最近國民政府和軍委會的某些政策中，發現了一點這樣的苗頭。

首先國民政府所控制的宣傳教育機構秉承了常瑞青的意志，將國家利益提到了一個高於一切的高度上。宣稱：“國家是絕對物，所有個人和集團都是相對的，國家是個人真正的理性和自由意志的體現。個人必須絕對服從國家。”

現在中國的大多數報紙和教育部門，還不向國民斷灌輸着這樣的理念：“……中國想要避免淪爲帝國主義列強的殖民地，就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中國打造成爲一個世界強國！因爲在目前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強大的國家才能生存下去！弱國唯一的出路只有亡國滅種！所以國民爲了不淪爲亡國奴，就必須要有國家至上的意識，要把國家看成高於一切。”

在宣傳教育的同時，常瑞青掌控的軍事委員會還打着“保衛國家利益”的招牌推動建立一個服務於國防的國民動員體系，準備在必要的情況下動員出最多3000萬人的國防軍！用於“保衛國家”。當然了3000萬這個看上去有點嚇人的數字只出現在軍委會和國民政府的內部文件上，對外宣稱的數字1000萬。

另外。國家計委也已經得到了軍事委員會的秘密指令，正準備制定一個爲期20年的中國重工業和國防工業建設規劃。根據指示：國家需要在未來20年內集中相當的財力物力投資於一切和國防相關的產業，重點建設鋼鐵、化工、能源、有色金屬、機械、航空、造船等行業。爭取用20年時間，將這些行業的產量提升到世界前五名，技術水平提升到於國際先進國家基本接近的水平。

種種跡象都表明。常瑞青的確有一個將國家軍國化的計劃，他似乎想在20年後參加一場世界性的戰爭！

想到這裡，周e來又忽然記起了常瑞青同托洛茨基的“20年之約“。他皺着濃眉看着毛zd：“潤之，常耀如或許是準備在將來和蘇俄一同發動世界革命。解放全人類？”

解放全人類？拿什麼解放？常瑞青的左民主義嗎？去建立什麼世界聯邦？毛zd此時真的只想發笑。

“e來，我是這樣想的。對於目前國家出現的軍國主義傾向，我們應該要充分予以重視，應該要聯合國民政府內的資產階級民主派一起來反對國家走上軍國主義的道路。而防止國家軍國化的辦法，我認爲只有推動國家的民主化進程，早日結束由國防軍控制大政的所謂訓政期！”

周e來看着毛zd，沉靜了半晌，一句話也不說。常瑞青一直以來都是將民主社會主義定爲發展目標的，而毛zd則一向主張追隨蘇俄，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可是現在，毛zd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想起要推動國家的民主化了，這個實在是有些變動太大了一些。

“潤之同志，你不是一直都主張實行無產階級專政的嗎？”

毛zd重重點頭：“是的，我現在仍然主張實行無產階級專政，但是我反對實行資產階級專政，現在由國防軍操作的訓政，實際上就是資產階級專政！在無產階級專政成爲可能之前，我們的目標應該是讓國防軍應該服從於民選政府，而非操作國家政治。”他換了口氣，將語氣放得輕鬆一些：“我認爲，在完成除新疆、西藏之外全部地區的土地改革之後。訓政期就應該結束！國家就應該走上民主憲政的道路。常瑞青同志完全可以作爲我黨提出的候選人競選中華民國的總統，而不是通過控制國防軍在幕後操縱國民政府！這樣的做法是不妥當的，是一種隱性獨裁！”

周e來在心裡面輕輕噓了口氣，他原來還以爲毛zd準備和常瑞青進行什麼路線鬥爭呢！原來是要支持常瑞青競選總統。他思索了下，點點頭道：“潤之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去找常瑞青同志探討這個問題的。”

毛zd卻忙搖頭道：“e來，先不要去和常瑞青同志說……你還是先去徵求一下陳獨秀同志的意思，我去找李大釗同志談一談。等到我們四個人的意見統一以後，再一起去和常瑞青同志說。好嗎？”

……

“耀如，耀如弟，你覺得怎麼樣？”蔣j石的一張笑臉湊了過來，急切的問。常瑞青卻緊緊擰着眉毛，一言不發。滿座的國民黨大佬也都將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似乎是焦急地等待在什麼似的。

這裡是宋慶齡公館的餐廳。今天上午，常瑞青夫婦帶着一個有點危險的蘿莉孫月薰給宋慶齡拜了年以後，就被請到這裡參加宴會，一桌全是國民黨最高層的人物，開口都是一些拜年的客套話，好像不會討論什麼國家大事的樣子。可沒有想到，酒過三巡以後，蔣j石突然藉着三分醉意提出了一個讓常瑞青有些意外的問題。

老蔣是這麼說的：“耀如老弟，現在國家已經漸漸上了軌道。各地的土地改革和地方政權的建設推進的也比較順利，訓政的目標似乎已經要全面達成了。接下去是否就應該進入憲政期了呢？耀如老弟現在已經是國家實際上的第一人了，不如就出來競選總統吧，愚兄願意鼎立支持！”

這話一出來，常瑞青當場就愣住了。不僅常瑞青愣住了。就是一桌子的國民黨大佬也都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雖然在之前的私下交談中，蔣j石提出了要全力推動憲政，早日結束訓政的意見。可當時國民黨的其他幾個大佬都是不同意的，誰也沒想到。這個蔣j石居然就這麼自說自話提出來了，而且還提出支持常瑞青競選總統！

聽上去好像有點勸進的意思啊？這下大家夥兒都不知道該如何表態了。支持嗎？常瑞青要是領這個情也就罷了。要是這位不想那麼快從幕後跳到臺前，這不是馬屁拍在馬腳上了？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國民政府主席胡漢民呢！常瑞青要是當了總統，胡漢民怎麼辦？誰要支持常瑞青當總統，不是把胡漢民往死裡得罪嗎？可是反對也不大妥當，這個大總統應該是人人都想當的，反對常瑞青當總統，怎麼都有一點反對常瑞青的意思！

常瑞青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蔣j石了。當總統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吧？不過由老蔣提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似乎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似的……現在自己雖然沒有掛上民國總統的牌子，可實際上已經是大權在握了，當不當這個總統其實也沒有什麼兩樣。

不對！還是有區別的。如果自己要當總統，就必須結束訓政進入憲政！自己這個總統必須要由國民和議會選舉出來，不能自封的！所以在自己當上總統的同時，國民黨和gcd以及其他什麼黨派也就有了玩議會鬥爭的舞臺了。莫非蔣j石是覺得在國防軍裡面競爭不過自己，準備要和自己玩議會選舉了嗎？

這個可能性是比較大的。目前的情況，蔣j石雖然還有一個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的虛名，不過誰都知道這個位子沒有什麼實權，蔣j石是實際上的在野力量。在野派總歸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變成執政派的，而上位的方式，無非就是革命和選舉。蔣j石現在想造反是不可能的，他在軍隊中的羽翼都已經投閒置散了，所以唯一翻身的辦法就只有走民主選舉的路線！他怎麼說都還有民族英雄的招牌，就算選不上總統，選個議員或是省長什麼的總不成問題。

而且中國現在要搞民主憲政的話，還面臨着一個選民素質的問題。雖然義務教育已經在部分省份推開，可是總體上國民的識字率還是非常低的。要讓這些字都不認的國民去選舉議會和總統。實在有些勉爲其難。可要是對選民的文化或是財產提出要求的話……代表地主、資本家和知識分子的國民黨在選舉中可就能占上大便宜了！

常瑞青的腦子飛快轉動起來，將事情的厲害關係分析了個通透。可是卻仍然一言不發，屋子裡面的氣氛有些就沉寂下來了。

最後還是宋慶齡輕輕笑了笑道：“今天是大家到我這裡來是拜年的還是開會啊？要拜年就莫談國事，要開會就請到別處去！”她笑吟吟的對蔣j石道：“j石啊，是你掃了大家都興致。可要罰酒三杯的！”

蔣j石看到有臺階。也趕緊下來，舉起酒杯笑道：“孫夫人所言即是，小弟自當罰酒三杯。”說着一仰脖子一杯酒就下肚了。緊接着滿座的國民黨大佬們頓時就紛紛舉起酒杯嚷嚷着談起風月來了。不過這心裡面，只怕都在盤算着蔣j石的這一出勸進的戲碼會鬧出個什麼結局吧？

……

“耀如同志。這是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整編計劃，還有兵團營級以上幹部的名單，都在這裡。還有一份是動員移民去新疆的計劃書……動員移民的工作可能非常艱鉅啊，你這個委員長可要替我們出點主意。”周e來捧着厚厚一疊文件到湯山官邸的時候，已經是大年三十晚上快十點鐘的時候了。我們的常大革命家。還埋頭在一堆文件前面，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呢。

那些是今天下午在中央軍校給有功人員授勳的時候，一個名叫羅耀國的航空兵少校給他呈上來的空軍和航空工業建設建議書。羅羅嗦嗦的寫了總有十幾二十萬字，不過提出的建議卻是非常有前瞻性的。看來此人是個不可多得的空軍奇才！應該好好提拔重用。

看到周e來漏夜來訪，常瑞青就放下手中的文件，朝他笑了笑：“翔宇老弟，都大年三十晚上了還在忙呢……”說着他就雙手接過周e來遞過來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幹部名單我就不看了，你是司令官，就由你決定吧。至於移民的問題。的確是有些難辦，新疆那麼老遠，清朝的時候還是充軍發配的地方，沒有人肯去也是正常的。這個忙我可幫不上，要不你去找一找陳主席。他是政務院總理，辦法總比我這個軍委會委員長多吧？”

周e來笑了笑，卻沒有動身去找陳獨秀的意思，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常瑞青的辦公桌對面。笑道：“耀如同志，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我們國家事實上的一把手？所以這個事情還是要找你解決！現在新疆不過幾百萬人口，實在是太少了，很快還要從蘇俄得到51平方公里的交換土地，要經營那麼一大塊地盤，沒有個三五百萬壯勞力是不行的。”

常瑞青一笑：“三五百萬壯勞力，比我的國防軍總數還多一兩倍。”說着他就親自動手給周e來倒了杯茶：“如果把伊犁河兩岸的土地分配給農民，或許還能招募到人手，可是現在要招募的是農業工人……你們打算給多少薪水？”

周e來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哪裡發得出薪水，你總共才撥了2000萬，能發多少日子的餉？耀如，這個新疆社會主義實驗這樣下去是連張都快開不出了！”

常瑞青一嘆：“所以我和陳主席商量以後，才把新疆的擔子給你挑……毛zd同志恐怕幹不了這事。咱們的革命工作不能太教條，該變通的時候還是要變通一下的。翔宇同志，我相信你總是能找到解決辦法的，不管是什麼辦法，我都會全力支持的。”

他看着周e來，神情誠懇萬分。周e來無意識地擺弄着手中的茶杯，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麼。

只聽他淡淡地道：“如果我想要你出任總統呢？不管是開發新疆，還是二十年重工業建設規劃，或者是備戰未來的什麼戰爭。這些都是國家大政，都需要一個切實能負起責任來的國家領導人和政府來全力推行。像現在這樣躲在幕後操縱是不行的。名不正言不順，很多事情做起來太不方便了，耀如同志，你難道沒有這樣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