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現在正是陰雨連綿的季節,整個城市都好像被沒完沒了的細雨包裹起來似的,站在上海市中心的高樓大廈向外眺望,總是霧濛濛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常瑞青現在就走進了這麼一個可以俯瞰上海市區風貌,卻什麼也看不清楚的“高樓大廈”的頂樓——上海匯中飯店六樓的一個客房之內。在那裡,已經有兩個人在等候着了,其中一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正是國民黨四大元老之一的張靜江。另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相也是斯斯文文,穿一身和體的洋裝,戴着高高的禮帽,手裡還夾着一個公文包。看見常瑞青推門走了進來,就連忙站了起來,將禮帽摘下來,向常瑞青微微鞠了一躬。一旁的張靜江則笑着介紹道:“這位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國銀行上海分行經理張公權——這位是中央陸軍 第 123 章 裡,誰不想舒舒服服在營房裡面呆着?這福州城內太平無事的,有什麼好巡邏的?
兩輛掛着中央陸軍 第 123 章 的福建 第 123 章 ,他在清朝的時候當過李鴻章的衛隊管帶,算是資格極老的老北洋。所以總愛“李中堂長”“李中堂短”的,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資格有多老似的。
又聽到這話,唐國謨不禁在心裡面苦笑了幾下,他衝着李厚基笑了笑。說道:“大帥,俗話說千里做官只爲財。那個常瑞青帶着一個混成旅來幫咱們抵擋兩廣的兵,怎麼說都是個苦差事。要撈一點也是正常的嘛。”
“哼,他才從保定軍校畢業多少時間啊?已經是混成旅長了!還不知足?”李厚基咬了咬牙,一臉的不屑。
兩人正說話間,又一個小聽差拿着份禮單,滿臉兒堆笑得跑了過來:“大帥,第31混成旅旅長吳石求見。”說着雙手拿着禮單,恭恭敬敬遞了上去。
瞧見禮單,李厚基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隨手拿過來翻了翻,臉上頓時就顯出大喜的神『色』了。
“呵呵,吳嫣兒這個小娘皮的名字居然也在禮單上面……看來這姓常的小子也不是一點道理不懂。”說着他笑呵呵地問唐國謨:“吳嫣兒,徐州淮香院的頭牌,你也認識的,再加上二十萬大洋!國謨,你看該給個什麼缺啊?”
唐國謨心中苦笑了一下,這位大帥還真是見錢眼開,見了美女邁不開步的主兒……看來以後自己得破費一下,也弄個肥一點的鎮守使撈上一票!
“大帥,常瑞青是個混成旅長,福州城裡的優差自然是不能給的。”唐國謨試探着道。福州城裡也有不少肥缺,比如禁菸局長、海關關監、警察局長什麼的,不過那些差事都已經給李厚基和唐國謨的心腹瓜分了。
“那是,那是。”李厚基也不住點頭:“省城的差事當然不能給的,要讓常瑞青的一旅兵駐省城我也不放心啊!”他又思索了一下:“常瑞青的資歷到底太淺,本來是不能當鎮守使的……徐又錚也沒有替他打過招呼,這回看着嫣兒和二十萬大洋的面子就賞他一個鎮守吧,國謨,你瞧着給哪兒合適?漳廈鎮守使怎麼樣?”
“什麼!”李厚基話音方落,唐國謨就驚呼起來了。誰都知道,福建最肥的地盤並不是省城福州,而是漳州、廈門……可問題是漳廈鎮守使已經有人了,就是第14混成旅旅長臧致平!
現在李厚基卻要讓常瑞青去接管漳廈鎮守使,這不等於讓常瑞青和臧致平去二虎相爭嗎?如果這番安排放在以往也就罷了,可眼下是什麼局面?兩廣那邊已經在磨刀霍霍,福建本地的革命黨也蠢蠢欲動,這個時候福建的北洋勢力再鬧內訌,局面還能收拾嗎?李厚基怎麼會糊塗到這種程度?不對,這位大帥的腦子沒這麼笨,他一定是在試探自己和臧致平的關係……
想到這裡,唐國謨心中已經有了底,他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哥:“大帥英明,就讓常瑞青去漳廈和臧致平來個狗咬狗吧!”
李厚基淡淡一笑,瞥了眼唐國謨:“英明嗎?呵呵,只是上面不會同意這樣的安排……眼下是大敵當前!咱們北洋還是要一致團結的。這樣吧,就安排常瑞青去當龍巖鎮守使,再兼任個閩西北剿匪督辦,你看怎麼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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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愷士的第11混成旅怎麼辦?”唐國謨皺了皺眉:“王愷士是福建水師學堂和日本陸軍士官二期畢業的,這資歷可比常瑞青老太多了,把常瑞青擺在他頭上,恐怕……”
李厚基沉沉一笑:“怕什麼?怕福建那幫地頭蛇視常瑞青爲眼中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