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又能怎麼樣呢？這個城市的所有人都在愛着這個城市，並且會自發的維護他們，您得所做所爲永遠都不會有意義，因爲您所想要獲得的東西，只會被信任着這個城市的人們粉碎。”

她十分自豪，因爲不管是哪所學校，又或者是報社都沒有少過讚揚和稱讚這個城市還有這個時代的。儘管底層的人們依然沒有太多的紅利，但是她可以保證，在報社，出版商，警察，秘密部隊，上升途徑，以及大部分的中層和全部的高層都掌握在他們手中的這一情況下。祖安和皮城的鏈接是牢不可破的，底層的人隨時可以換掉，有威脅的人不管有多少也都可以直接清除。

“所以放棄吧。您身份尊貴，本就不應該和那些渾身充滿了泥巴和惡臭的人混在一起不是麼？”

而且在她看來，李珂此時的行爲不過是沒認清楚自己的位置的原因，只要他清楚的認知到自己的位置，那麼這種無稽之談就會立即從他的腦袋當中消失，並且成爲一樁笑談。

但是李珂只是站了起來，推開了窗戶，並且推開了卡密爾手中的茶水。

“你品嚐過草根和老鼠的味道嗎？”

他問出了讓卡密爾稍顯驚詫的問題。

“嘗過，在成爲家族的密探的時候，我所受的訓練有這麼一環，所以對它們的味道，我是有過刻骨銘心的記憶的。”

然而她的回答，只是迎來了李珂略帶嘲諷的話語。

“對你來說只是刻骨銘心的記憶，但是卻對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些人，卻也是刻骨銘心的味道。區別在於一個是覺得噁心，而另外一個，卻是難得的美味。你應該見識過那些連老鼠都吃不上的人吧？卡密爾，你也覺得他們會認同沒有人去救他們的事實嗎？”

冥頑不靈。

再次將茶水遞了過去，但是卡密爾已經失去了一部分的耐心了，如果是往常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然後再由對方的家族選出另外一個來交談的人。怎奈現在根本就不適合在這裡和諾克薩斯的高官，尤其是一位有可能前往艾歐尼亞進行戰鬥的將軍爆發戰鬥，又或者殺死對方。所以她依然只能夠耐着性子，努力的讓李珂從錯誤的觀念當中擺脫出來。

“當然是，對於那些有能力的人來說，不管是祖安，還是皮城，都是可以讓他們獲得美好生活的地方。”

然而李珂卻在一次推開了她手中精緻的茶杯，甚至讓裡面泡好的滾燙紅茶稍微濺了一些出來，弄髒了卡密爾的白色手套。這讓她再次皺眉，因爲這代表她又要清洗自己的手套了，而爲了不應該付出的勞動而勞動，則是她最討厭做的事情之一。

“是嗎？”

李珂輕笑了一下，指了指窗戶之外。

“我在這個城市夜遊的時候，沒走幾步就會遇上一次搶劫，一次殺人事件，又或者是一次幫派之間的火併，但你們卻完全不管不顧，任由他們發展……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你們之所以放任這些幫派橫行，就是爲了將那些連老鼠都吃不上的人消除呢？畢竟這種幫派和混混們只能夠算是鬣狗和禿鷲，只能夠啃食腐肉，並且在必要的時候被你們討伐？提供新鮮的肉食？”

在所獲得的資料當中，李珂知道了一些‘黑暗層面’的高端人物，這些人大多都是貧苦出身的聰明人，他們拉幫結派，湊成一個個的勢力，控制着大量的血汗工廠，任何一個想從他們工廠當中離開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夠能夠支付的起這筆‘代價’，又或者能夠迅速的到達皮城，並且在皮城安家落戶。

但是很奇特，那些武器，還有大量的低端的產品都是來自於祖安的這些工廠，但是他們卻沒有權利，沒有名聲和勢力，在祖安或許可能有什麼大名聲，但是在皮城，哪怕最基礎的一家旅館，也不存在他們的實力範圍。皮城人允許祖安的小偷小摸出現在皮城，甚至人口生意上面也不是管的很嚴，但是一旦發現有這些黑暗層面的高端人物，也就是祖安的鍊金男爵插手的痕跡，那麼很快，這個鍊金男爵就會消失，並且迅速的崛起另外一個鍊金男爵。

毫無疑問，這些人就是皮城上層人士們的白手套，外加另外一種掠奪祖安財富的通道，這些威風凜凜的鍊金男爵一旦上面的人有所需要，他們就會直接死去，由鬣狗和禿鷲，成爲一頭大肥豬。

甚至說所有的高端行業，還有高端的技術也都不是這些鍊金男爵能夠染指的，儘管他們的部下可以拿到許多高端的海克斯科技產物，但是想要自己生產的話就是天方夜譚，隨時都會被莫名其妙的殺死和收繳。可就算是鍊金男爵隨時會被皮城的執法者殺死的消息根本不用金幣就能夠收集一大堆，但是祖安的很多人還是嚮往着這個位置的，畢竟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就不用再親自工作，能夠享受到錦衣玉食，以及大量的海克斯科技造物了。

“任何城市都免不了需要這些可愛的狗狗們，難道您不喜歡聽話的狗狗嗎？他們勤勞肯幹，並且聽話，我想沒人會不喜歡這樣的狗吧。就連諾克薩斯的都城當中，也不是有着龍蜥和獵犬的存在嗎？他們不是也挺受歡迎的麼？而且，您不會真的以爲有能力的人需要爲沒有能力的人付出些什麼吧？這個世界是一個殘酷並且需要高效運動的世界，沒有能力，但卻又想要獲得一切的人不過是一羣狂吠的斷了脊背的狗而已，只配在地上哀嚎，並且默默的成爲有能力的人的食量。不值得的拯救的人就不配備拯救，而連自己站起來都不會，又怎麼可能是值得您這種有能力的人拯救的呢？憐憫始終是種美德，李珂先生。但是，您給錯了人。”

奴隸商人和刺客，他們在諾克薩斯是幹這些事，並且是這個位置的人，只不過在執行的時候和皮城略微有些偏差而已，但是總的來說是沒什麼分別的。

她再次遞茶，但是這一次，李珂卻在她行動的時候開口了。

“所以，你所看到的世界是灰色的了？”

“世界既不黑也不白，先生，而是一道精緻的灰。”

李珂搖了搖頭，想要推開卡密爾的茶，但是這一次，卡密爾打斷了他的動作。

“這茶與您的血同在，先生。”

被威脅的男人愣了一下，笑了笑，就在卡密爾放鬆的笑容當中端起了這一輩紅茶。

然後，直接潑在了卡密爾的臉上。

“可我的血，可從來都沒有散發過惡臭啊，卡密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