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古城洞穴裡，張秋等人時刻注意着腳下，貼着牆壁遠遠地繞開了骷髏。摸索一番後，衆人來到入口處，高志十分認真地檢查着洞口，說道：“這個應該不會再錯了吧？”

張秋手持強光手電上前觀察，伸手摸摸牆壁，又看看腳下，才說道：“不會錯了，就從這裡離開。”

張秋說完往牆上釘釘子，繫好繩子後對楊羽說道：“還是你打頭，咱們離開這裡。”

“好。”楊羽推一下墨鏡，舉起強光手電走在最前。

由於是返程，高志便熄滅了手中的蠟燭。蕊蕊受到驚嚇尚沒有緩過來，江雪緊握着蕊蕊的手在一旁安慰。走在最後的趙平川和王正祥不斷往前趕，誰都不願意把後背留給黑漆漆的洞穴。

僅憑感覺張秋認爲並沒有過去多久，但他們已經來到了石階前。石階溼滑，下去容易上去難，楊羽試了幾次都滑下來，險些摔倒。蕊蕊一臉愁容，哭喪着臉說道：“這可怎麼辦啊。”

“我來。”

張秋走到石階下試着上去，也和楊羽一樣滑下來。石階上面的青苔甚是光滑，踩在上面像踩到冰面一樣無處借力，張秋心裡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怎麼下來的。

“把工兵鍬給我。”

張秋向後伸出右手，一直走在最後的趙平川拿着工兵鍬，見張秋要立刻送上前。張秋拿了工兵鍬，卸下迷彩揹包單取出繩子掛在腰間。

“你小心點。”

張秋回頭朝江雪一笑，雙手抓着兵工鍬柄往下砍去，頑固的青苔頓時被削掉一塊。張秋笑了，只要能弄掉哪怕麻煩也行。

好在石階不長，十分鐘後出了一頭汗的張秋已經站在石階頂端。張秋在牆上釘進三枚鐵釘，把掛在腰間的繩子繫結實，又順着繩子走下石階。張秋用力拽拽，非常牢固，遞給楊羽，笑道：“上去吧。”

楊羽雙手攀着繩子，腳下踩着張秋清理出來的一小塊地方，很快就到達了石階頂端。高志第二個上去，江雪，蕊蕊二人手牽手一點點往上走，張秋緊緊地跟在後面護着她們。斷後的趙平川上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有人的地方真好。”

上了石階，接下來的路就容易走了，上面乾燥寒冷，地面除了灰塵外硬邦邦的，張秋一行人很快就走出古城。來到外面，明媚的陽光透過樹叢灑到身上，心情倍感舒暢，渾身暖洋洋。

楊羽問道：“秋哥，咱們現在去哪？”

“想回家的回家，其他人去白日焰火，明天就要高考了，好好休息。”

高志，趙平川，王正祥都要回家，楊羽早已經走了單招，並不在意高考，蕊蕊不上學，他們兩個人自然和張秋江雪一起回白日焰火。令張秋沒想到的是，本想好好招待的藍凝珊卻向他“請假”。

“張秋，我要先離開一會兒了，古城裡發現大量槍械，我必須向上級彙報，請他們派人來儘快處理。還有那個骷髏，出了這種事警方也要介入，不出意外我肯定要帶他們進去。所以，江雪就……”

“你有事就去吧，江雪我會保護好她的。”

張秋說着把江雪攬在懷裡，江雪也笑道：“你去忙吧，藍姐姐，我有張秋照顧就好。”

“那好，我送你們吧？”

“好啊。”張秋笑着答應。

去白日焰火的路上，藍凝珊開始向上級彙報，張秋在一旁安靜的聽着，一條短信發送出去。藍凝珊彙報完扭頭笑道：“果然不出所料，所裡讓我參加行動。”

“那就去吧，留那麼多槍支彈藥在裡面，的確不安全。不說別的，就是爆炸了都很麻煩。”

一進白日焰火大門，就有一名小弟上來彙報，張秋用眼神制止住他。藍凝珊拍着張秋的肩膀說道：“好好保護江雪，我辦完事就回來，遇到危險不要自己處理，要報警，知道嗎？”

“當心吧，藍姐姐，喝杯酒再走？”

“不，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張秋笑道：“那好吧。”

“我走了。”藍凝珊雷厲風行地離開。張秋發現， 每次一有任務，藍凝珊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藍凝珊走後，張秋叫過那名小弟，道：“說吧。”

“秋哥，按你的安排，咱們的人已經去了。”

“很好，要是成功，下個月給你們漲工資。”

張秋說完，附近所有聽到這句話的小弟們都喜笑顏開。蕊蕊疑惑着看向張秋，問道：“秋哥，你又偷偷幹什麼事啦？”

“怎麼叫偷偷啊，我很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張秋說着拿出手機把短信內容展示給衆人，上面寫道：立刻派人火速前往元代古城遺址，從北面靠近北灤一中操場的入口進去。你們到那裡會看到一條麻繩，沿着繩子走到盡頭有一間屋，裡面木箱中的東西，給我帶一部分回來。記住，只拿該拿的，油炸雞翅中就算了。

蕊蕊把張秋拉到一邊，哄走所有小弟後低聲說道：“你哥，你這是要拿槍啊。”

張秋很自然地點點頭，笑道：“對呀，你不覺得咱們正需要它們嗎。”

“可是，藍警官也帶人去了呀。”

“所以纔要火速前往，在咱們回來的路上，兄弟們已經出發了。在警察到達前，它們就能把貨帶回來。”

“可是，警察不會查嗎？”

“隨便咯，裡面又沒有攝像頭。不過按他們對槍案的重視程度，沒準真能查到我頭上。”

“那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張秋對這一點倒是不關心，匆忙之中的藍凝珊並沒有清點。張秋又沒讓人全部拿回來，少個三五把誰會看得出呢。就算真的看出來也不怕，還有周璇的餘地呢。

“還笑呢你，”蕊蕊白了張秋一眼，拉着楊羽說道，“你快勸勸他啊，好好的去弄槍幹什麼。”

楊羽不以爲意地笑道：“秋哥想要，那就要唄，沒事，放心吧。”

蕊蕊嘴角一撇：“你們啊，還真是兄弟！”

江雪挽住蕊蕊的胳膊笑道：“男人做事，咱們就別管了。”

蕊蕊微微一愣，猛地點頭，從江雪這句話中她倒是聽出些別的味道。

“都站着幹嘛呀，到了自己的地方還不歇會兒啊。”張秋說着先坐到了沙發上，去這一趟古城又挖洞又清除苔蘚的，可把他累壞了。

“對對對，快坐，我給你們調酒。”

“蕊蕊，我和雪兒有水就行，明天考試不能喝酒。”

“沒問題。”

蕊蕊走到吧檯去調酒。楊羽坐到張秋身邊，眼睛看向吧檯後調酒的蕊蕊，低聲說道：“秋哥，你讓查的那件事有結果了。”

“這麼快，”張秋驚訝於手下人辦事的效率，“怎麼樣？”

“不太好，你自己看。”

楊羽把手機裡的短信拿給張秋，張秋只看一眼便皺起了眉頭，蕊蕊家的房子果然有問題。

張秋在白日焰火裡的地位節節攀升，他想查事自然有一羣人搶着去幹，纔過去一天就有人打聽出消息。蕊蕊租的那間是婚房不假，可房東出租的原因並不是兒子和兒媳要去工作的地方買房，而是房子不乾淨。具體的內容鄰居也不是很清楚，但隱約知道和一個死去的老太太有關。老太太是墜樓死亡，就死在單元門門口。

“我就知道那個老太太有問題。”依偎在張秋懷裡的江雪看到短信後聲音隨着身體顫抖，從貓眼中觀察到的那張像紙一樣的灰色臉龐再次出現在腦海中，形象無比清晰。

張秋鎖上屏幕還給楊羽，撫摸着江雪後背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說道：“不怕不怕，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呢。”

“那蕊蕊呢？”

“我怎麼啦？”

蕊蕊已經端着酒水回來，趴在張秋懷裡的江雪並沒有看到蕊蕊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張秋擡起頭說道：“蕊蕊，你換個地方住吧。”

“怎麼了？”

“換個地方住吧，別住那個出租屋了。”

“爲什麼呀，那裡還沒到期呢。”蕊蕊一臉茫然，不知道張秋爲什麼突然提起自己的出租屋。

張秋和楊羽對視一眼，蕊蕊催道：“秋哥，怎麼了，你們怎麼怪怪的？”

“蕊蕊，我和你說了，你可不要怕。”張秋想到蕊蕊剛在古城裡經歷了兩次驚嚇，現在又要告訴她出租屋鬧鬼，能接受纔怪呢。可是又不能不說，沒有理由蕊蕊也不會搬。

“你說吧，我不怕。”

“你租的那棟樓，鬧鬼。”

“鬧鬼？”蕊蕊忽然笑了，“秋哥，你說的是江雪看到的老太太吧，興許人家就是走錯門呢，你們別大驚小怪的。在古城裡我倒是被嚇到了，不過也不用往老太太那聯想吧，嘿嘿。”

張秋嘆息一聲，輕聲說道：“給她看看吧。”

楊羽點點頭，把短信找出來遞給蕊蕊。蕊蕊遲疑着接過手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怔怔地望着張秋說道：“秋哥，這是真的？”

“是真的，昨天我覺得不對勁，就派人去查。這些都是從鄰居嘴裡問出來的，錯不了。蕊蕊，換一間屋子吧。”

“房東坑我！”

“很正常，要不然怎麼便宜呢。人家是爲了賺錢，可咱們不能被坑。幸好沒出事，咱們趕緊換地方要緊。”

“秋哥，這麼一說我倒是的確想起些奇怪的事情。”蕊蕊若有所思，揚起頭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