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魯晉豪眼中射出一抹精光。

王海龍說道：“希望魯先生可以給魯斌打一個電話，看一下他在哪裡。”

王海龍說完觀察着魯晉豪的反應，魯晉豪很自然的就答應了，喊劉姨打電話給小斌。劉姨拿着電話走過來，恭敬地遞給魯晉豪，道：“魯先生，撥出去了。”

魯晉豪接過電話，點點頭，聽着手機裡的嘟嘟聲，直到自動掛機。也沒有撥第二次，魯晉豪就對王海龍說道：“小斌的電話打不通。”

“那好吧，”王海龍看着魯晉豪的眼睛，“魯先生，如果您兒子主動聯繫您或者是您聯繫到了您兒子，有什麼消息都希望您及時通知我們。”

“一定一定。”

魯晉豪滿口答應。

“打攪了。”

王海龍帶隊離開，警察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如潮水一般涌過來，又極速退去。偶爾路過的鄰居看着魯晉豪別墅前出現的大批警察，快步走開，嘴裡不說什麼，心裡也已經活泛開了。

劉姨關上別墅大門就回了自己房間，魯先生的臉色很難看，她知道這時候自己是不適合在這裡待着的。魯晉豪坐在豪華沙發座椅上，面色鐵青，自己這個不爭氣孩子，平時胡作非爲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敢綁架，幸虧自己送他離開早，要是再晚一點，那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打扮端莊的婦人從二樓階梯緩步走下，坐到沙發旁斟上一杯茶，遞到魯晉豪嘴邊，柔聲道：“喝一杯吧。”

魯晉豪接過茶杯直接一口悶下，重重地將空杯敲在茶几上。婦人勸道：“行了，別生氣了，小斌他也只是貪玩，沒壞心的。”

“你就知道這麼說，”魯晉豪瞪了婦人一眼，“兒子這樣，還不都是你慣的！”

“那是咱兒子，我不管誰慣。你不慣，還送他走？”婦人說完又低聲道，“好了，消消火吧，還好沒鬧出什麼更大的亂子。”

“更大的亂子，這次的亂子就不小了，還敢綁架，我看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行了行了，經過這一次，我想小斌也會知道收斂一些。”

“真想斷了他的經濟，看他還怎麼瀟灑。這樣的人，將來怎麼接我的班。”

婦人嗔道：“說是這麼說，要真斷了兒子的經濟，讓他去受苦，你捨得啊？”

魯晉豪怒氣未消，沉默不語。婦人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也不知道現在小斌出去了沒有。”

魯晉豪看看時間，說道：“現在他已經在飛機上，坐的外國航班，上去就意味安全，小斌這種案子還沒到逼停外國航班的地步。再有半小時，連國境都出了。”

婦人又一聲嘆息：“也不知道讓他長期生活在國外，會不會不習慣。”

“你還是擔心擔心他在國外會不會再犯什麼事吧，在那邊我可是鞭長莫及。”看婦人神色黯淡，魯晉豪又安慰道，“好了好了，小斌會長記性的。”

婦人微微一笑，魯晉豪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向遠方。最令他擔心的不是魯斌，一出國，魯斌不會再有危險。真正可怕的是，警方如此高調的行動會給自己的公司帶來影響。雖然自己是T市的龍頭企業，但經濟永遠玩不過政治。出了這麼一擔子事，還是要趕緊跟市裡打招呼比較好，把負面影響壓制最低。還有打電話告訴自己有警察過來的市局朋友，同樣要好好感謝一番。

王海龍帶隊在南湖北路路口與市局的同志分開，直奔高速開回北灤縣。抓捕魯斌的行動失敗，接下來要佈置新一輪的行動，還有請求其他部門的同志給予配合，想要快速解決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回去路上，王海龍就跟何軍通了電話。何軍對這件案子也是同樣的看法，暫時撤回隊伍，以劉曉龍爲突破點，同時處理藍色妖姬娛樂城鬥毆一案。魯斌一案繼續追查費時費力，需要一個長時間的過程。而藍色妖姬一案迫在眉睫，陳虎又是他們盯了好久的人，這次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機會，絕對不能放棄。

……

張秋得到消息是在幾天之後在姥姥家的聚餐中。何軍中午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張秋喊進書房。張秋立即猜到何軍是要和自己談這幾天發生的事，門一關上就問：“舅，是不是有結果了？”

何軍點點頭，面色嚴肅，讓張秋感覺到情況並不樂觀。隨即何軍就說道：“事情基本上都有結果了，劉曉龍，組織參與綁架，依法判決有期徒刑十二年，並處罰金五萬元，其餘參與人員也都根據法律除以不等的處罰。”

張秋對劉曉龍一夥人受到的懲罰基本滿意，但還有一個人張秋絕不會放過，問道：“舅，那魯斌呢，找到沒有？”

何軍說道：“魯斌逃了。”

“逃了，爲什麼不抓？”

“根據可靠消息，魯斌已經逃到了國外。”

“哪個國家？”

“美國。”

“是不是有意不抓？”

何軍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秋笑了：“魯家是T市的龍頭企業，這不是很明顯麼？”

“你要相信法律。”

“已經讓我失望了。”

“你這種想法很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可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何軍一時無言對，幸好這時張秋姐姐推門喊他們吃飯，尷尬的兩人就藉機出去吃飯了。張秋姐姐帶來的泰迪見到張秋汪汪的叫着，直到張秋夾給它一塊排骨，才安靜下來。

飯後，張秋和何軍又湊到一起，這一次何軍說道：“關於魯斌，我們會繼續追查，只要他敢踏入中國土地，那我們就一定抓捕他歸案。”

“陳虎那邊呢，怎麼樣？”對於魯斌，張秋知道他逃走已經夠了，至於何軍說的只要魯斌回來一定抓捕他歸案，張秋則不抱太大希望。

“這件案子也是我們縣局來辦，對於陳虎的指控不足，人已經回去了。”

這已在張秋預料之中，張秋又問：“那場鬥毆呢，怎麼處理，毛同有沒有被抓到？”

“關於這場鬥毆，陳虎那邊推出了幾個替罪羊來坐牢。至於毛同，我們抓到了，但是證據並不充足，我們已經移交檢察院，就等法院那邊判決了，我估計就算判也不會太嚴重。”

“我知道了，謝謝你，舅。”

“那你就真的謝謝我吧。”

何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張秋愣住，很明顯何軍話裡有話，張秋看着何軍，直接問道：“舅，你、什麼意思？”

何軍笑着說道：“我說讓你謝謝我啊，怎麼，剛剛還說謝謝我，這就反悔了？”

“沒有，你說吧，讓我怎麼謝你？”

“幫我，去調查陳虎，不禁要查他的人，還要查他的場子。”

“爲什麼？”

何軍沒作回答，反而笑着問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張秋絲毫沒有猶豫的點頭，他感覺自己被何軍騙了一樣，但這騙被騙的值。公安盯上陳虎，那力度可比自己大多了，對現在的自己和處在危機中的石擔幫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退一萬步講，自己舅舅找自己幫忙，這個忙，能不幫嗎？

“我答應你。”張秋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何軍笑了，“現在我告訴你爲什麼要讓你去查，以及要讓你查什麼。”

“好。”

張秋準備好了聽着，何軍緩緩說道：“根據我們長期的調查，北灤縣存在不止一夥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其中有一個團伙最爲特殊，就是陳虎。我們得到可靠消息，陳虎長期利用手下勢力，在北灤縣大搞毒品生意。最猖狂的是，他們的人居然敢在大街上當街攬客。”

“當街攬客？”

張秋不太明白，難道賣毒品跟賣菜一樣，也在大街上擺個攤嗎，那不太可能吧。

“就是當街攬客！”何軍無比確認，“我們的一位幹警，在夜半回家路上，就遇到一個迎面走過來的小青年拉住他問，買菸嗎？我們的乾淨感覺不對，警惕起來，拒絕後悄悄尾隨，一直跟蹤到了藍色妖姬。可當我們接下來進行突擊檢查的時候，卻沒有在藍色妖姬內發現一粒毒品和一例吸毒的案子。所以，我就有了一個想法，通過你，來摸排調查陳虎的販毒網絡，由你來協助我們公安機關將這一團夥一網打盡。”

張秋震驚道：“舅，難道你不知道我和陳虎是死對頭嗎，我怎麼可能打入他們內部？”

何軍說道：“我可從沒有想過讓你打入他們內部，你也不可能成功打入。”

“那，讓我怎麼摸排調查？”

“你不是警察，完全可以用你的方式來查，而且陳虎對你，也不會像對公安機關一樣防範。你那些朋友是什麼人，你在做什麼事，可瞞不了你舅舅。”

張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似乎已經有些明白了。

“怎麼樣，聽了我的計劃後，你還願意答應我嗎？”

“我願意，但是，”張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舅舅，“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這種事太危險，我需要接受特別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