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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風萬里盡漢歌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陸謙在此恭候太尉多時也(求訂閱)字體大小: A+
     

    領隊的宋將,乃是奉節軍中的一員勇將。這等人仗着自己有三分本事,便就分外瞧不起他人。如果是豹子頭林沖在此,他還不敢一馬當先,怕被一槍挑了。可鄧飛算的甚?

    見到南口戍衛的三二十個梁山兵卒一窩蜂的往莊內逃去,路口大開,地面上遺落着旌旗車仗,全然是一派梁山軍慌張逃走的模樣,且先殺進莊去。當下一干人齊聲地吶喊,衝進了莊門。被那三二十名梁山敗兵一路引入了村莊中。當前者消失不見的時候,那宋軍將領才猛地發現,這村莊內百姓人家裡各各亮了燈火,可就是不見一個真的百姓,亦看不到大批的梁山賊兵,他只是在家家戶戶的屋檐下,看到了四處堆放的柴草。

    此時北風正陣陣刮的緊,爲首宋將不是笨蛋,猛然省悟,就要後隊轉前隊,退出莊子去。卻不想就在這時,後頭南口一陣哭爹喊娘聲傳了過來,卻是一隊忽然蹦出來的梁山軍打的留守南口的宋軍抱頭鼠竄,然後一把火點燃了南口的乾柴乾草。

    “向前,速速與我向前——”那人大聲叫喊着。這個時候想要活命就只能搶佔上風,去衝開莊子北口。這莊子留下的幾十個兵士,已是在左右到處放起火來,幾十叢煙焰,立刻飛起,把莊屋都迷罩住了。宋兵皆知道自家中了算計,便人人慌亂起來。爲首之將吆喝着要他們向北口衝去,卻偏偏又不少人繼續朝南口退去。還有一些人看着東南角無有火星,就一股腦的朝東南涌去,卻不知道那裡正是村莊中梁山軍留下的陷阱。

    鄧飛引着五六十人埋伏在那裡,遠處趁着火光,把宋兵看個清楚,蓬蓬梆子聲響起,箭矢自暗地裡只管飛打將來。當下留了滿地屍體,再哭爹喊孃的抱頭而走。

    而那北口外的宋兵,不曾經着一刀一槍的抵擋,只一心一意的把木材障礙搬開,可是才搬到半路上就見整個莊子四面火起,自家軍隊有向北逃來的,有向南奔去的。那朝別處奔逃的人卻不說,只說這北口,也不是一點火頭都沒有的。

    北口雖在上風頭,莊子裡火頭太多,站腳不住,也只好由北口退出。恰好林沖這個時候帶兵殺到北口,那本欲朝着北口外突進的官兵又都退了回來,每個官兵臉上都盡是惶恐。那莊內的人更是如此了,諸多從其他方向跑回來的官兵與北口堵着的官兵碰個正着。兩下里,你帶我退,我帶你退,不知道有多麼混亂。然後鄧飛就放開了東南角那條路,宋軍眼看南北都不成了,其他方向亦起了大火,只有東南角可行,是紛紛擁擠過去。林沖帶着兵馬在兩旁後者,出來的宋軍三個裡頭兩個丟掉兵器,徑直投降的。

    那最終逃出生天的怕是十一都沒有。

    雪地裡本來路滑,北風又兀自迎面吹來,宋兵不斷的跌倒在雪裡。梁山軍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趕着,那奉節軍的接應部隊與這波敗兵撞在了一塊。爲首的潘袞聽聞豹子頭林沖還在,又聽到後頭連綿的喊殺聲,梁山軍戰鼓敲打的震天徹地,不知有多少伏兵,哪裡還敢向前廝殺火併?直接後軍轉前軍,向着大營逃去。

    宋兵上下具是慌亂,只管向後退走。可林沖帶着兵馬緊追不捨,分左右兩股來向着中間抄殺。左邊林沖爲首,鄧飛爲輔;右邊王寅爲首,呂師囊爲輔。

    兩尊當世的一流高手殺將過來,潘袞如何能抵擋?也就是兵多,一撥撥兵馬遮擋了梁山軍的次次攔殺,一面迎戰,一面奪路西竄。梁山軍以少敵多,倒不堵塞了他去路,卻也是一面截擊,一面追趕。待到最後潘袞引着少量馬軍先走了一步,只留下大隊的步兵叫天不應,喊地不靈。那膽氣都喪盡的步兵,便是幾十人被三五個梁山軍追上,後者儘量的刀砍槍搠,官兵都無膽抵擋。

    潘袞狼狽的逃回營寨。卻只是片刻,就要帶引着手下兵丁,向範縣縣城退去。奉節軍攏共有二十五個指揮,六個營駐紮在陳留和西京河南府。潘袞手下的十九營士卒,按名冊是該有七千九百名士兵的,花名冊上寫着呢。可實際上才五千不到。而此遭何灌選用的又要是精銳,潘袞挑挑揀揀也只選出了三千人,還是步武軍支援了他一千人馬。出征時候四千人,照十營計數。

    潘袞手中一共才四千人,頭一千去偷襲,接下來自帶兩千人去接應,剩餘一千人留守。所以,潘袞連續崩盤了兩路隊伍,心態有沒有崩盤且不提,只說他手裡還剩下的實力,一千人,那是說什麼也沒固守營地的信心。

    只是這鳥人能記着把營地裡的一千人帶走,而不是打馬直奔範縣,就說明他多少還有點擔當。

    等到何灌知曉奉節軍戰敗事情之後,不提他是多麼氣惱,那反應就超乎一般人膽量。這何太尉竟然親自點兩千馬軍去直擊奉節軍營地。

    “那梁山軍如若走了,本太尉就趁勢追擊,好歹能奪回些戰俘來;如若是不走,就攻殺一陣,看能否挫敗賊寇。”披掛上馬的何灌對滿臉怯色的程萬里如此說道。後者臉上的懼怕叫何灌鄙視。

    “哈哈,何險之有?彼是步軍,吾爲馬軍。安有馬軍叫步軍追趕上的?”何太尉對程萬里的擔憂嗤之以鼻。他卻是不知道,現如今的程大知府那心態是又變了。

    是之前夜色裡看到的那一幕太過印象深刻了麼?亦或是隨後何灌派出去的多路劫殺,無一路得手,給程萬里帶來的陰暗影響太大了。反正程萬里內心中對何灌的信心正在迅速減弱中。甚至於他都想到了何灌敗陣之後的可能……

    何灌自然是不清楚這些的,更不知道在自己引馬軍駛出範縣營地的時候,背後的程萬里看他的目光就彷彿是在“送別”。

    兩千馬軍,一個來時辰就奔出了十幾里路。遠遠的就看到奉節軍營地中一片漆黑,偶爾的幾點火光閃動,那舉着火炬的也似乎不是賊兵,而是百姓。

    他們有揹着揹簍的,有挑着擔的,有的拿了鋤頭,有的拿了斧子,亦有的只肩膀上背個袋子。但這火光裡,卻不見一個梁山泊賊兵。何灌領兵衝到附近時,那些舉着火把的百姓看到宋兵又殺了回來,都轉身逃去。

    何灌就讓一部馬軍入營,可是這支馬軍剛剛進入來,就聽得黑暗中一聲銅鑼敲響,密集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射來。兩聲炮響震天,營地裡舉起了大片的火把。大羣的梁山兵用處來,那當中被衆人捧出了一員上將。白淨面皮,三溜髭鬚,淡紫色罩袍,身穿熟銅甲,頭戴鳳翅盔,手攥一口潑風大刀。身後兩面旗,白底黑字,一面是梁山泊都頭領陸,一面是銅鑼大的一個樑字。後面先是十幾騎兵,個個披掛戰甲,耀武揚威,簇擁了這位山寨的頭把交椅。再後面便是步兵羣,火光裡照見戰衣整齊光鮮,各人肩上扛着刀矛,光燦燦地照人眼睛。

    “來將可是何太尉?梁山泊好漢陸謙,在此恭候太尉多時也。”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看着落荒而逃的何灌哈哈大笑。“錯不是我軍馬隊甚少,今夜非留下他不可。”

    陸謙也沒有想到,今晚上竟然是何灌親到。如此一個大好機會,失去了方纔感到可惜啊。

    這邊何灌落荒而逃的奔回了範縣縣城,心神這才安定下來。實在是全無準備之下見到了陸謙,生生給嚇了一跳。

    可是在回到了自家老巢,心神安定下來後,何灌卻又爲自己的適才作爲感到羞愧,繼而便是一陣的惱怒。

    自己多年戎馬,履歷功勳,始做到現今的位置,卻是被一小小虞候給羞辱了。何灌如何不氣?事實上天下中根本找不出那不生氣的。區別只在於,何灌能不因怒而興兵,反而傳下了命令,叫右路軍嚴陣以待,謹防梁山泊趁勝來攻,卻半絲兒沒有起兵懟陸謙的將令。

    還是那一句,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那何灌沉得住氣,不動大兵前來,陸謙就自己先懟過去。只是宋軍的右路軍甚是乖巧,一見到梁山大營發兵,就丟了營寨下一步回到範縣了。

    陸謙舉大兵進到範縣縣城,數萬宋軍已經列陣以待。大片的平地沃野,正是廝殺的好場地。

    兩支兵馬相向迎上,戰鼓轟鳴,旌旗蔽日,各以弓箭射住陣角。

    “原來是前重後輕。”陸謙從軍陣旗門處轉出,打量着官軍陣列,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後者背靠着範縣縣城,還有那城南的大營,後路無缺,何灌自然敢把大軍放在前陣上。

    “何太尉竟如此排布,難不成真以爲他手中的三四千騎就能吃定我軍精騎?”林沖一眼掃去同樣看了個清楚,臉上同樣露出了一抹了然。而他是梁山泊的馬軍統領,雖然手中只有三個馬軍營,可看着宋軍的佈置,還是覺得對面太自大了。

    何灌把最精銳的鐵甲兵擺在前陣中央位子,左右翼的鐵甲兵只佔三四成,剩餘的便是皮甲兵。就是說兩萬人的前軍即是官軍步甲的主力精華。連同那三四千遊弋周邊的輕騎,構成了整個前陣。

    將戰力差勁的敗兵挪在了最後,倒也是最適合現今的這支官軍陣戰的一個陣列!

    這是是因爲他們的後軍有範縣城牆和城南大營做依靠,梁山泊的精騎就算是生出翅膀,也兜不到他們的背心去。這一戰宋軍是要才集中精銳兵力全面展開,全線開打,何灌是要拼消耗!

    “七郎賢弟可上前叫陣,但務必要提防官軍的暗箭。”陸謙一手提大刀,對剛策馬轉出旗門的方傑叫道。

    梁山泊大軍自王路口而來,好歹趕了十數里路,立刻交兵可非上策。驅使猛將叫陣,挫折官兵銳氣放是第一要做的。如此也空出時間來叫兵馬好好恢復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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