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呢？”銅鏡問道。

“該死，我怎麼知道？”我叫道。

“你在擔心什麼？怕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銅鏡說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某種負面情緒，竟然開始主導了我，我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自信？爲什麼就要信我的話呢？”銅鏡又道。

“你到底是誰？”我叫道。

“你想知道？”

“說！”

“其實，我是昊天鏡。”

“昊天鏡？那是什麼？”

銅鏡顫了顫，繼續出音，道：“昊天，就是天道，天道便稱之爲昊天，昊天鏡，就是天道的一部分罷了。”

“什麼？你竟然是天道的一部分？”我驚道。

我實在是無法想象，爲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

天道的一部分，近在眼前？

這，簡直夢幻一般。

昊天鏡繼續顫了顫，說道：“吳光，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擔心，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其實，沒有必要，你自己心裡，應該有個準則。”

“什麼準則？”

“我說臥龍村，黃牛村，還有清風觀，都是假的，你信了嗎？”昊天鏡繼續道。

“我……”我感到了苦澀，如果，鍾靈與柴伯，也是假的話，我簡直不敢繼續深思下去了，最終，我只得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把一切都想那麼壞，這太殘酷了，我無法接受。”

昊天鏡發出笑聲，說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很殘酷的，你經歷了那麼多，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看着昊天鏡，說道：“這不一樣。”

昊天鏡笑了笑，說道：“如果說，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打算先聽哪一個？”

我咬了咬牙，道：“壞消息。”

因爲，沒有什麼比如今的局面，更爲糟糕了。

我根本不敢想，柴伯的存在，還有鍾靈的存在，都是假象。

昊天鏡道：“好消息是我說的那句話，是假的，臥龍村，黃牛村，還有清風觀，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都是真的。”

聞言，我激動地站了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是真的啊。

我感覺，渾身都要癱掉了，但是此時，卻有一種被折磨的疲憊感……

“那壞消息呢？”我又問道。

昊天鏡道：“壞消息就是，洛晚晴的存在，是假的，其實，她根本沒有死，她是我的一部分，不，或許，她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有了真正的感情，對你有了真情實感。”

“那……她的父親是？”

“她的父親，就是我。”昊天鏡道。

“你是那個給我看改命術的男人？是晚晴的父親？”我驚道。

我實在無法想象，原來，真相是如此的殘酷。

但是，作爲天道一部分的晚晴，竟然真的對我有了感情！

這，不是假的！

“那酒蠱婆？”我說道。

“酒蠱婆嗎？呵呵，這個是真是假，很重要嗎？”昊天鏡笑道。

我嘆了口氣，道：“是不重要了。”

這般說來，一切都已經瞭然了，找不找到白蛟，都沒有必要了。

一切很明白了，昊天鏡是天道的一部分，才能夠護住軒轅靈玉不被天帝帝俊所發現，軒轅靈玉應該是做了一些手腳，我想到了這一點，看着昊天鏡，說道：“那麼，軒轅靈玉就是我身爲龍神的時候，盜取的那件寶物嗎？”

昊天鏡點了點頭，說道：“事情就是你所想的那樣，有些事情，你其實不用多問了，我是天道的一部分，可以知道你心中所想的一切。”

聞言，我苦澀無比。

看來，最大的，還是天道。

“那羅卡呢？”我說道。

“她是我爲你刻意安排的，製造仇恨，讓你產生動力，不好嗎？”昊天鏡道。

“可是，那麼多無辜村民的性命……”我實在是無法想象，那麼多的性命，只爲了激起我的復仇動力？

“不，他們都沒有死掉，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對我而言，簡單無比。”昊天鏡淡淡地說道。

聞言，我心裡稍定，原來，我所看到的那些，並非是真實的，都是假象，而臥龍村和黃牛村的一切，都還在，都安然……我頓了頓，說道：“能恢復嗎？”

昊天鏡笑了笑，說道：“如你所願。”

我走出了墓室，站在了山頂，朝着臥龍村看去，一片祥和，人們有說有笑，所有人都在……

銅鏡此時，也是從墓室裡飄了出來，對我道：“別問那些了，我知道你所想的一切，你想問錢寡婦？其實，那些都是假的，臥龍村裡，只是有祥和存在，沒有那些黑暗存在，錢寡婦是爲了你而存在，她是我所製造出來的，那些負面的人物，都是爲了你成長。”

“爲了我？”我驚訝。

“當然，畢竟，你是我的主人，雖然，我是天道的一部分，但是，主人就是主人，我可是處處爲你着想……”昊天鏡淡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那我師傅遲子陵，還有沒有機會復活？”我問道。

昊天鏡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道：“有機會，不過，我不能幫你，或許，你要比天道更強吧，而我，只是天道的一部分，脫胎於天道，不同於天道。”

“我懂了。”我說道。

天狗沒來由地來了一句，道：“都八月十五了啊，晚上，去你們臥龍村裡面，掃蕩掃蕩。”

“去你的。”我罵道。

大白雞道：“下一站，可就是地獄了啊，那個什麼地藏王，就交給我了，畢竟，那楚江王是將我養大的，我得去救他……還有那個帝俊，也是不能放過……”

……

夜裡，一個玉壺般的明月，斜斜地升起，臥龍村的村民，不斷地舞着花燈、魚燈、龍燈，此情此景，令我想到了一句傳頌古今的詩句，便是那“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鍾靈依偎在我的懷裡，臉色有些羞紅，天狗變成人形在臥龍村裡討來了不少月餅，大吃特吃，雷麟和沙加也說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我看了一眼天狗，說道：“雞爺呢，怎麼不見雞爺？”

天狗噴出一口月餅渣子，說道：“哦，那傢伙啊，據說是去什麼梅溪派搶女弟子了，好像是說，去搶一個叫沈靈雪的女弟子。”

“呃，還真是去了啊。”我有些無語。

鍾靈指着遠處的燈火說道：“看啊，好漂亮，真希望，我們一直可以在一起。”

我笑了笑，撫摸着她的青絲，說道：“會的。”

“咱們臥龍村的習俗，還是沒有變啊，不僅僅是元宵節喜歡舞燈，就是中秋節，也是如此啊……”鍾靈的小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

見到她這副可人的模樣，我親了她一口。

她有些爲難地看了我一眼，低聲嗔道：“你怎麼這麼壞啊？天狗前輩他們都在呢，你這個……”

她還沒說完，便是狠狠地抓過我的胳膊，在那上面咬了一口。

我一驚，叫道：“你幹什麼啊？”

“哼，這是給你的教訓，我要你永遠記得我，不能忘了我，以後，無論你在哪裡，只要看到手臂上的這個牙印，就會想起我。”鍾靈輕哼一聲，有些氣鼓鼓地說道。

我心裡意動，道：“那我也咬你一口，這算公平。”

“呀，不行。”

“怎麼不行？”

“這裡不行。”

“那好，我們去個隱蔽的地方。”我拉着鍾靈，下到了一處溪谷旁，月亮，落入了溪水裡，十分明亮，“這總行了吧？這裡沒人。”

“這裡有魚。”鍾靈道。

“呃。”

“還有蝦，他們都在看着，這不行。”鍾靈道。

“怎麼不行啊？他們啥都不懂，你要急死我啊？”我急道。

“我爹還沒醒，我不能……”

“等不了了。”我將她擁入了懷裡，一股幽香，便是竄入了我的鼻中。

“你輕點兒啊，把我裙子都撕破了！”

這時候，忽地，傳來了一陣兒輕微的笑聲。

我連忙回頭，叫道：“是誰？”

“小子，不是我，我們沒偷看……”這是大白雞的叫聲。

“你輕點兒啊，把我的裙子都撕破了……”沈靈雪在大白雞身邊，學着鍾靈的口吻，大笑不止，簡直笑彎了腰。

“臥槽……”此時，我也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這他奶奶的，來到這裡的時候，忘了做些禁制了，剛剛那些舉動和露骨的話，都被這兩個傢伙看到了，聽到了，我冷冷地看着大白雞和沈靈雪，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還在這兒，看啥？礙眼死了，去去去，趕緊滾蛋……”

大白雞抓了抓腦袋上的雞冠子，有些尷尬地說道：“嘿嘿，我這……我這不是沒有經驗嗎？在你這裡，取取經，跟你們學習學習，我真是一竅不通啊，不學習，哪成？”

大白雞邊說着，邊露出了十分爲難的樣子。

“臥槽，敢情，你活了這麼久，還是一隻童子雞啊？”我也是忍不住大笑了出來，倍感痛快，剛剛我和鍾靈被這兩貨偷聽偷看的鬱悶之氣，一掃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