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冷笑一聲，隨即道：“你既然願意，那就該表示出你的誠意，還不快去內屋燒水去？”
孟伯老臉抽了抽，也沒有多言，低着頭，繞開老婆子走進了草房子裡面，應該是去燒水去了。
我正要去查看柴伯怎麼樣了，老婆子這時叫道：“地上躺着那個，醒了半天了，也看了半天戲了，怎麼着？是不是今晚就準備睡在地上了？”
我再次向柴伯看去，柴伯果然醒了，他瞪着茫然的雙目，緩緩地坐起來，捂着自己的腦袋，道：“怎麼回事？這是哪裡啊？阿光，老孟呢？”
這叫我如何回答，難道說“老孟去裡面燒水去了”？
“我在跟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老婆子冷哼道。
柴伯轉過頭，看着老婆子，面露疑惑道：“你是誰？我們見過嗎？我不認識你，你要我跟你說什麼啊？”
“嘴巴，還挺流利的，沒有被癲蠱弄傻了。”老婆子冷笑了一聲，隨即道：“阿光，過來，給這個老小子，也來點兒教訓，扇十個耳光。”
我連忙喊道：“婆婆，這不妥吧？”
老婆子冷哼道：“怎麼，下不去手？”
“他是我柴伯，我怎麼能下得去手？”我反問。
這老婆子喜怒無常的，愛出幺蛾子，令我頭疼死了。
“現在是你自己出手，要是我出手，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你自己想想吧？”老婆子目色一寒，道。
我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我來，我來。”
走到柴伯身邊的時候，我看着有些迷茫的柴伯，道：“柴伯，你可別怪我啊，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柴伯大叫道：“混蛋小子，你要對我出手？”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婆婆自己出手，可不是您老能夠吃得消的，還是我親自來吧，有點痛，你就忍着點吧，多擔待……”
話畢，我飛快地給柴伯扇了十個耳光，左右各五個，柴伯都被弄得發懵了，才醒來，又被我扇了十個耳光，等到我扇完耳光後，他似乎還覺得自己在夢裡呢。
柴伯喃喃道：“我這不會是在夢裡吧？也不對啊，這痛感也太真實了啊？”
鍾靈這時候跑到我身邊，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臉憂色地看着我道：“阿光，你這是在做什麼啊？你爲什麼這麼聽這個老婆婆的話啊？”
我感到頭大，便道：“這個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總之，現在聽我的沒錯，我打他是爲了他好，還有，剛纔你不也看到了嗎？是婆婆救了你爹，這做不了假吧？”
鍾靈點了點頭，輕聲道：“沒錯，是她救了我爹，這個沒有錯。”
“放心吧，婆婆不會害你爹的，最多，吃一點小苦頭。”我擠出一個微笑，道。
我打完了柴伯十個耳光後，柴伯一臉迷茫地摸着自己的臉頰，嘴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麼了，似乎還覺得自己在夢裡呢。
柴伯在地上，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草房子的房門再次被推開了，孟伯端着一個銅盆，來給老婆子洗腳了。
柴伯這才眼睛恢復了神采，站起身子，跑到孟伯身邊，喊道：“哈哈，老孟，原來你在這啊，話說這個夢，做的還真是真實啊，剛纔，我還夢到阿光打我呢。”
孟伯的老臉再次抽了抽，他嘆了口氣對柴伯道：“老柴，咱們現在不是在夢裡，就是在現實之中，你可醒醒吧。”
柴伯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狐疑地看着孟伯，有些不確認地道：“現實？你是說，我不是在夢裡？”
“是啊？你不會真糊塗了吧？”孟伯瞪大了眼睛，道。
“我在現實裡，不是夢裡……我在現實裡……不是夢裡……不是夢裡……”柴伯有些失魂落魄，一隻手摸着自己的臉，一隻手在虛空之中胡亂抓着什麼。
孟伯嘆了口氣，低下身子，對老婆子道：“閣下，洗腳水我已經燒好了，請濯足吧。”
老婆子笑呵呵道：“還挺有效率。”
話畢，將一對草鞋脫下了，將一雙小腳探入水盆裡面，孟伯蹲下身子，臉色難看地開始給老婆子洗起腳來。
柴伯突然怪叫了一聲，跑到孟伯身邊，也蹲下了身子，看着孟伯道：“老孟，你怎麼給別人洗起腳來了？難道你不當道士了？也對，你這道士混不下去了，轉行幹別的也行，不過，你乾點兒啥不好，偏偏跑來這裡給別人洗腳，要是我，我肯定不幹。”
孟伯的老臉抽得都快成一大朵老菊花了，他壓抑自己的怒氣，低聲道：“去去去，沒看我正忙着呢？”
“想不到你老孟，也會有一天，給別人洗腳，不過也對，反正都是活着，管他呢。”柴伯又嘀咕了起來。
孟伯沒有再搭理柴伯，對老婆子低聲道：“閣下，水溫還合適吧？”
老婆子享受得閉上了眼睛，道：“不錯，不錯，很舒服，我還真有想法，把你留在我這裡的，天天給我洗腳了。”
孟伯連忙道：“閣下剛纔可是有言在先，食言不得啊。”
老婆子笑了出來，道：“別緊張，我說話算數，你給我洗腳了，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孟伯微微點了點頭，面色好轉許多，繼續給老婆子洗腳了。
等到孟伯將洗腳水倒了之後，老婆子對孟伯道：“先把那邊那個老小子給我弄昏了，他現在神智還不是很清醒，在那邊胡言亂語吵死了，估計明早兒，他就能恢復正常了，我可沒有給你們準備多餘的房間，你們先有個心理準備吧，今天晚上，你們就給我睡在外面吧。”
孟伯點了點頭，旋即道：“如此叨擾閣下了。”
老婆子揮了揮手，道：“快把那個老小子給我弄昏了，在那邊嘀嘀咕咕的，煩死了。”
孟伯臉露決然，給柴伯的後腦來了一記手刀，可悲的柴伯，再一次昏了過去。
臨昏前，柴伯還說出了一句話，他說：“又要昏了。”
“嘎嘎。”
鴨子般的叫聲傳來，鴉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