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平易近人的楊文海,真的想象不出他會是一個醫科學院的副院長。
真就是一點架子都沒有,說是普通老師都很難在氣勢上震懾學生,更別說是個負責學校綜合事務的副院長了。
這麼看來,這個楊文海一定是有着其他什麼手段,如此才能在這個職位上混的風生水起。
這一點倒是符合他那滴水不漏的油膩商人形象。
不過不管怎麼說楊文海的實力總歸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這裡,李南亭的目光又再次轉移到了哪些鎮靜類藥品的身上,嘆了口氣:
“即便如此,用這種極端的治療手法也確實是很不人道的,這不是比殺了他們還要殘忍嗎......”
面對李南亭的嘆息,楊文海也是表示無奈隨手就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剛剛楊文海的動作不小心碰到了那三個盤子,他連忙停了下來,神情專注的把每一個飯盒都擺放整齊,說道:
“我們也確實是沒有辦法......”
楊文海的話又只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反覆看了好幾眼那三個盤子。
他本來就肥胖動一下都會喘氣的人,居然不惜半蹲下身體去仔細看那三個盤子,然後再伸出手小心翼翼把其中一個盤子重新移動了絲毫。
看着這怪異的動作,李南亭還是比較好奇的,觀察了好一會之後才明白,他是想把三個飯盒絲毫不差的擺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看到這裡,李南亭心中暗暗吃驚。
沒想到這看油油膩膩的楊文海,竟然有着如此厲害的強迫症,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等擺好了盤子之後,楊文海長舒一口氣,又回到了剛剛的問題上來。
看着李南亭的目光之中,有了一絲無奈的神色,隨後拉下了自己的衣領,將頭側轉向一旁:
“李調查官,你仔細看看這裡,這就是我之前在治療其中一個病人的時候,稍微有了一個不注意,隨後就被那個精神病從身後襲擊,幸好我反應快只咬到耳朵,否則我的頸總動脈就被咬破了。”
順着楊文海的動作,李南廷看到了他的耳朵。
果然是有一塊明顯的殘缺,傷口結了疤,裡面的紅色素已經減少到正常水平,根據顏色來看,這顯然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至於楊文海分神的原因,李南亭心中其實也有猜想。
無非就是給病人治療的時候強迫症犯了。
想到這裡,李南亭忽然覺得現在的形式變得很有意思。
一個強迫症的患者去給精神分裂的病人去看精神病。
這聽起來還真有些荒誕。
想到這裡,李南亭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楊文海也跟着嘆了口氣:
“唉,所以說啊,不是我非要給他們注射這種鎮靜藥劑,只不過這些病人無時無刻不是想方設法逃出去,如果不這麼做的話,真的讓這些人跑到社會上去,那將會是多麼恐怖的後果?”
“我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只不過是希望能夠在他們精神恍惚的時候,利用心理疏導的方法來潛移默化的對他們進行引導。”
“雖然收效甚微,但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楊文海的話也確實是有一些道理的,李南亭也並不是專業人士,不好對他們的治療方法發表太多意見。
一行人來到地下室的時候,楊文海指着前方的鐵門,笑呵呵地說道:
“前面這個鐵門其實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只不過何院長怕地下病房出什麼意外,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出於安全考慮才加了這道鐵門,只爲了以防萬一。”
“而且裡面的病人之中有些還有非常專業的技能,類似於潛意思催眠術這種高深的精神創傷恢復學技術,出於這個考慮,學校纔有了不能接近十九號樓的規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爲了避免有人被催眠造成嚴重後果,所以包括學生和教職工在內的所有人,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得擅自接近十九號樓的。”
“原因就是爲了避免再出現什麼意外。”
聽着楊文海的介紹,李南亭繼續若有所思的點着頭。
推開大門進了裡面之後,李南亭再次見到了裡面的情況。
雖然有老黃清理打掃,但這裡的病人按照他們所講的,都是一些嚴重的精神病人。
做出來的事情也是讓人無法理解的。
所以整個地下病房的環境可以說是非常的差。
與其說是給人住的,倒不如說是給豬住的。
看着這樣的環境,彷彿他們也確實是沒有把這些精神病人當成“人”來看待。
進了病房之後,楊文海開始給病人注射藥劑。
別看他的身體肥碩笨重,可注射起來的手法卻非常嫺熟。
而且楊文海不僅僅是虛胖,胳膊上的腱子肉很結實,很有力量。
偶爾遇到一些不肯配合的病患,他只需要單手一抓,那人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的等待“被治療”,沒有了半點掙扎的力氣。
看到這裡,李南亭不禁覺得這個楊文海也算是夠專業了。
要給這些病人治療注射本身就是一件很費力和危險的事,沒想到這些事交給楊文海來做,竟然是這樣的輕鬆。
看來這些年裡,楊文海早就已經是輕車熟路。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一行人來到了整個地下病房的最深處,來到了那個最後的病房門口。
與前面那些喧囂的病房不同,眼前的病房顯得格外的清淨,裡面沒有半點聲音。
如果不是透過防彈玻璃看到了裡面的牀位上坐着一個人,他們甚至以爲這間病房的空的。
看着眼前的鐵門,李南亭轉身對楊文海說道:
“楊院長,我們本來是想從這些病人嘴裡打聽一下關於十九層地獄的傳聞,而且女生宿舍裡發生四條人命的那個晚上,那些女生是來到過這裡的。”
“所以我想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一些線索。”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能不能接觸一下里面關押着的病人?”
“能不能請你暫時先不給病人注視鎮靜劑,我想在他們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問他們一些問題。”